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贝伦格和其他人走到村子的郊外。菲涅显然是负责人,他在讨论着计划,与此同时,塔克给贝伦格配备了一根棍棒,并分发了火把。
卫兵在离森林入口不远处安放了一辆看似废弃的马车。
根据菲涅斯的说法,马车后面的一袋袋粮食肯定会吸引巡逻森林的哥布林的注意。当哥布林来的时候,他们会抓住其中一个并强迫它暴露他们的巢穴的位置。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简单,但贝伦格根据经验知道,哥布林是聪明的动物。如果他们闻到了陷阱的味道,猎人们可能会成为被猎杀的对象,而且哥布林并不是唯一潜伏在周围的生物。
一行人开始在通往森林的路上,夜色在他们周围展开。满月出现了,在树上投下了明亮的光芒。
菲涅斯拿着火把向其他人挥手,“这边走。”
猎人埃文德带头。除了他的弓,埃文德还携带匕首捆绑在他的腰部。法奥兰把鼻子贴在地上,嗅着森林地面上的气味,而两名护卫则带着后方的人在一旁观望。
不像茂密的树篱使得黑棘堡城堡周围的区域很难通行,森林里的树木分布很广。脚下可以看见一条肮脏的小路,尽管被杂草掩盖着,好像被遗忘了很长一段时间。空气很冷,尽管至少没有薄雾遮蔽了通往莫因阿鲁因的道路。
埃文德指着一组脚印说:“看。”
“你的眼睛很好,”贝伦格回答。
埃文德跪在泥地里检查指纹。“我父母在我小时候死于瘟疫。我不得不自食其力,否则就没饭吃了。”
“是哥布林吗?”菲涅斯一边问一边把风。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从埃文德的表情可以明显看出,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
贝伦格蹲在猎人身边,检查了一下脚印。“哥布林不会留下这些痕迹,它们太大了。”这些奇怪的脚印让他想起了猎犬或狼,但要大得多。难道除了食人魔和杜拉汉之外,还有其他的怪物在乡下潜行?
法奥兰嗅了嗅脚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呜声。贝伦格听到附近有小树枝折断的声音,他举起了火把,但当他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向黑暗中看过去时,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们应该继续前进,”埃文德说。他一直等到其他人都不在耳边,才用沙哑的语气对贝伦格说。“我以前见过这样的脚印,是杀死罗斯父亲的野兽留下的。”
“什么样的野兽?”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时候的情况不一样。罗斯和我就要结婚了。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出去打猎,当我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死了。他被撕成了碎片。”
“罗斯在袭击中受伤了吗?”
”“不,但是从那以后她就不一样了。她想成为一个医者。上帝知道这个村子需要一个,她也很擅长这个。当她父亲生病的时候,牧师说无能为力。罗斯不同意,她自己照顾老人恢复了健康。然后野兽杀了他,一切都改变了。”
“听起来,她好像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贝伦格说。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她解除了我们的婚约,放弃了当医者的梦想。她几乎不再来村里了。尽管如此,我永远不会放弃她。我会想办法杀死这头野兽,为她父亲报仇,有了食人魔的赏金,我们就能过上我们一直想要的生活。”
尽管这种情绪让贝伦格觉得很傻很天真,但他还是选择不予回应。他通过艰难的方式认识到,生活很少会给他带来幸福的结局,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死于疾病或盗贼刀的可能性远远大于老年死亡。
不管怎样,死亡总是最终赢得胜利,这意味着生命其实就是要尽可能长久地生存下去。高贵的女皇则有不同的看法,但是贝伦格尊重诺拉善意的乐观主义,但他并不赞同。埃文德很年轻。他有足够的时间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突然,他注意到路边有一个人影。长长的,不规则的柳枝围绕着黑暗的数字像一块裹尸布,把它从月光中隔断了。当贝伦格紧紧地抓住棍棒的把手,冲上前去时,乌鸦从树枝上飞奔而出,火把的光芒显露出毫无生气的灰色石头。
那是一尊雕像。他伸出手,将藤蔓从雕像的头上拉开,露出一张丑陋的脸。和贝伦格尔一样,它也只有一双好眼睛。
跟在后面的埃文德在看到雕像的时候,低下了头。“看来你找到巴洛尔了。这些古老的圣殿已经所剩无几了。教会下令将它们毁掉了。”
巴洛尔。任何了解长老神或古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这是有充分理由的。巴洛尔,也被称为死亡之神和邪眼的巴洛尔,是弗摩里族的国王,是死亡、瘟疫和瘟疫之神。崇拜这样一个可怕的实体是不寻常的,但并非闻所未闻。在过去的时代,有整个教派和邪教,由德鲁伊或魔术师领导,他们寻求弗摩里族的祝福,往往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菲涅斯在小路上向他们招手,“走吧,马车离这儿不远。”
不久之后,队伍走到了小路的一个弯道上,一辆马车躺在月光下沐浴着月光。
贝伦格在马车的另一边瞥见了一丝动静,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我们不是一个人。“
埃文德举起了箭,卫兵们从鞘中抽出剑,一行人默默地向马车走去。贝伦格尔半信半疑地以为会有一个哥布林侦察员跳过马车进攻。相反,他听到了牙齿和利爪撕裂肉体的声音。
当他走近时,他注意到地面上有绿色的血迹,一具残缺不全的哥布林躺在那里。有别的东西先找到了那个哥布林。贝伦格的目光落在一个正在吃哥布林四肢的生物身上,突然间他清楚地知道是什么杀死了罗斯的父亲。
风声一转,那只生物停止了正在做的事情,嗅了嗅空气,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狼人的獠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长长的爪子从它的手上伸出来。虽然它像人一样用两条腿站着,但它的四肢和躯干却被厚厚的黑毛覆盖着。
贝伦格盯着这只生物,它用一双掠夺性的琥珀色眼睛注视着同伴们。狼人是极难杀死的。除了超自然的力量、速度和感官之外,大多数品种的狼人只能被银色的武器重伤。诚然,他身上带着一把银色的匕首,但没有了斧头,他几乎没有机会近身使用。
“快跑,”他说。
不像菲涅斯和塔克已经沿着小路逃跑了,伊万德站在原地,用弓箭瞄准那个生物。“我抓到你了,怪物。”
“你在干什么?”贝伦格追问道,那些箭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狼人发狂之外。
埃文德没有理会他,射出一箭,一箭射中了那个生物的心脏。埃文德找准目标,发射了第二支箭,
狼人痛苦地嚎叫着扑向埃文德,但是贝伦格在最后一秒把他推开了。
“白痴。你不是狼人的对手。我们得走了,现在就走。”
当埃文德犹豫的时候,狼人猛地降落并旋转着面对他们。它扑向贝伦格,当狼人的下颚慢慢靠近他的脸时,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双箭击中了狼人的侧面,贝伦格挣脱了手,用棍棒击中了狼人,法奥兰跳到它的背上,一口咬一口抓住它。狼人把法奥兰扔到一边,好像它没有重量似的,狼人发出一声惨叫,撞到了一棵树上。
贝伦格冲了上去,抓起他掉下来的火把,猛地戳向狼人的脸。接着是嘶嘶声和砰的一声,狼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盲目地抓着空气。
“快离开这里,”他对着埃文德喊道。
两人飞奔着向森林深处跑去。一声嚎叫在他们身后的夜色中回荡,贝伦格听到了狼人在森林中穿梭的声音。那该死的东西有他们的气味。他跑着跑着,直到双腿发烫,两边疼痛难忍。一路上不知什么时候,他迷失了埃文德的视线,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森林里。难道是狼人?附近的灌木丛里有东西在动,那东西太小了,不可能是狼人。
贝伦格把手伸进灌木丛中,抓住了一个在他手中晃动的东西。他收紧了手,从灌木丛中拉出一只小哥布林。哥布林咬住他的手,挣脱了,但贝伦格在它还没来得及爬上树之前就把它打趴下了。
“是你。”他认出了那个生物的劣质盔甲。袭击阿鲁因村的是突击队的首领。“你抢了我的东西,我想把它还给你。其他的人呢?”
那个生物只是发出嘶嘶声作为回应。
贝伦格扯下了怪物的头盔。“我不想再玩游戏了。”他皱起了眉头,惊讶地看到那张回头看着他的脸。“你不是哥布林。”
这个生物是男性。他的皮肤是淡黄色的。圆形的牙齿从他的嘴唇上突出来,他的耳朵和鼻子比普通的哥布林更长更尖。再加上他的身材,即使按照哥布林的标准也算矮小,很明显,贝伦格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生物。
“你是个地精吧,没错吧?”
这个发现毫无意义。如果他们的首领是地精,那么袭击村庄的其他人也是地精。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很顽皮和调皮,但是地精并不像哥布林那般危险。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它们在人类面前非常害羞。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没有人在任何一次袭击中丧生,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一开始地精会伪装成哥布林。
在地精回答之前,狼人的嚎叫回荡了整个夜晚。当贝伦格朝声音的源头瞥了一眼时,那个地精挣脱了他的手,扭动着爬上了一棵树。就在这时,狼人从树丛中冲了出来,挥舞着沾满血迹的爪子。
它蹲下来准备跳,好像在等贝伦格逃跑。贝伦格反而向它发起了冲锋,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两人激烈的碰撞。他伸手去拿银色的匕首,但狼人制服了他,张开下颚吞噬了他。
毫无征兆地,一支黑色的箭矢划破夜色,刺穿了狼人的咽喉,让贝伦格抓住匕首,深深地插进了那怪物的身边。这只狼人对银色的反应比它喉咙里的箭更猛烈。它痛苦地呻吟着,蒸汽从伤口处升起。在树上,地精在树上看着,手里拿着一把弓。他跳到另一根树枝上,消失在黑暗中。
贝伦格站稳了脚跟,在森林中穿行,狼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跌跌撞撞地穿过一片灌木丛,出现在一片空地上,在月光下,一栋废弃建筑的废墟隐约可见。
这座建筑曾一度可能是一座城堡或堡垒,在没有人类居住的情况下,大部分已经被大自然开垦出来。烧焦的痕跡染黑了石头的表面和摇摇欲坠的牆身。
当他跑过空地时,贝伦格发现一扇敞开的门被青苔和藤蔓遮住了一部分。他瞥了一眼,看到狼人紧紧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在追赶他。
在最后一刻,他把自己扔过门槛,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狼人撞上门的时候,门框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它可能会从铰链上脱落,但门却岿然不动。
贝伦格继续用身体的重量压着门,直到敲击声终于停止。他是一个人,至少暂时是这样。不过,这个结构足够宽阔,狼人可能会找到另一条路进去,他需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着过夜。他转身穿过被遗忘的走廊,不知道会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