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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关算计梦一场

回到客栈,赵无崖准备妥当,然后上床休息。天黑以后,换上夜行衣,悄悄从后窗翻了出去。他刚离开,两个黑影衣人也离开了客栈,顺着赵无崖离开的方向追去。

午夜子时,史府高大的院墙内一片寂静。一对巡逻的兵丁刚走过,几个黑影跃上高墙,消失在院内的黑暗中,不一会儿,假山附近就传来打斗声,假山周围瞬间亮起了无数火把,将假山附近照得通亮。

赵无崖、卓一飞等人在城北的山腰,隐约望见城东史府内有火光闪动,应该是诸葛云飞等人动手了。不一会儿一人出城向归隐寺奔来,他快步进入寺庙,过了一会带着一队人马向城内赶去。赵无崖、卓一飞等人见状大喜,史近臣上当了。待这些人走远,赵无崖等人小心地向归隐寺摸去,众人在寺门外停住。为了一举成功,韩精忠将投靠自己的江湖义士和身手矫捷的家丁全部派来了,足有五十多人,但人太多了反而不利于行动,于是赵无崖和卓一飞商议,将大队人马留在寺外接应,只赵无崖、卓一飞、何飞天、彭地虎、黄山二侠、韩世举七人进去救人。

安排妥当,卓一飞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门前丢去。咚!石头砸在门前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震耳。等了半天不见任何动静,赵无崖等人这才走进寺庙的大门,门内两侧站立着泥塑的四大金刚,面目峥嵘,在黑夜里格外吓人。进入大门来到前院,还是静无一人,看来守护在这里的人刚才都被调回史府去了。众人仍不敢大意,慢慢向前殿摸去,这里供奉的是弥勒佛,他露着大肚子坐在神龛上,开口大笑,除此之外并无一人。众人进入屋门,正准备穿过神龛旁的侧门去后院,忽然身后寒气逼人,两柄长剑闪电般袭向走在后面的何飞天和彭地虎二人后背。何飞天和彭地虎两人急忙向旁一跃躲开背后刺来的一剑,同时扭身拔出兵器,护在胸前。这时剑光又到,斜着刺向他们前胸,何飞天剑向外挡,隔开刺来的长剑,同时拔地而起,身在空中右手一抖,一阵剑网罩向袭击之人。彭地虎则是刀向上扬隔开长剑,然后就地一滚,一柄短刀向另一个人的双腿砍去。他们二人一个自上而下,一个从下向上,向袭击之人攻去,瞬间就转守为攻,变被动为主动。突袭之人并不慌张,一人一柄长剑,左侧之人长剑上挑迎向从头顶罩下的剑网,竟将无数个剑影瞬间化解了。身在空中舞出剑网已属不易,将无数条剑影瞬间化解更是难得,此两人一交手就用上了平生绝技。与此同时,右侧之人长剑下挑,隔开脚下砍来的三刀,两人刀剑相碰,都是自手臂一震,也是棋逢敌手,难分伯仲。四人兵器一碰立刻分开,各自站定,中间是两个又瘦又矮的蓝衣人,细小的身子裹在蓝绸缎的衣服里就像两条泥鳅,正是东海二仙。其中一人嘿嘿一笑:“何飞天,几十年没见,你的剑法更加精妙了。”另外一人也道:“螳螂门的地滚刀法也不错,不愧为名满天下的豪杰。”这二人果然非等闲之辈,不但轻易化解了何飞天和彭地虎的攻势,而且一招就看破了对方的身份。

何飞天和彭地虎对视一眼,同时出招。何飞天长剑直刺左侧之人的面门,剑在中途忽然一转绕开此人刺向他身后之人的后脑,何飞天的仙鹤剑法舞动起来如一只仙鹤翩翩起舞,姿势优美,招式灵巧,这一招鹤绕叠峰更是无比轻巧,变幻莫测。彭地虎则是举刀砍向右侧之人的膝盖,刀到中途弯弯的刀锋突然一转砍向他身后之人的脚踝。这是何飞天和彭地虎为了对付东海二仙独创造的招式,如此一来,东海二仙均是后背受敌,如果躲闪,二人就将被分开,无法再相互照应,变成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这样二人心灵相通、配合默契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但如果不躲闪这身后攻来的一招又极难招架。危急关头,东海二仙一阵怪笑,两人就如同连体婴儿一般同时转身,挡住正面攻来的一招,同时左手一扬,一道寒光带着腥臭向对手飞去,两人武功既高又配合默契,瞬间就将何飞天和彭地虎事先策划好的招式破解了。何飞天知道东海二仙暗器的厉害,见一道寒光迎面飞来不敢大意,急忙撤剑空中扭身躲开,彭地虎则是就地斜滚,躲开急射而来的寒光。二人仍是一高一低,对东海二仙形成夹击之势,但东海二仙稳如泰山,以静制动,任何飞天和彭地虎如何变化也不能将二人拆散,双方形成对峙之势。但何飞天和彭地虎以攻为主,颇费体力,东海二仙则是原地防守,以逸待劳,如此长期僵持下去,最终必定是何飞天二人不占优势。况且大家这次主要是前来救人,意在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不宜久留。这时何飞天对赵无崖等人指指后面,意思是我们拖住他们二人,你们赶紧去救人。

赵无崖、卓一飞等人会意,绕开四人向后面赶去。来到正殿前的院子,几人刚想迈上正殿的台阶。忽然人影闪动,两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旁跃下拦住去路,正是西域二魔。赵无崖身后的黄山二侠手持铁棍向西域二魔冲去,他二人以掌力扬名江湖,内力自然不差,手中所用又是铁棍这种笨重武器,挥动起来力道非同小可。西域二魔扬起铁拐将铁棍架开,同时身形一闪欺到黄山二侠身后,伸手向二人后背抓去。西域二魔身材比黄山二侠几乎高出一头,大手抓下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而且二人动作极快,挥拐,转身,伸爪,一气呵成,大手瞬间就到了黄山二侠后背。黄山二侠听得背后爪风袭来,就地一蹲躲开,同时手中铁棍向对方脚踝扫去,二人身材矮小,动作灵活,正好攻对方下盘。西域二魔收爪撤身,手中铁拐向黄山二侠头顶砸来,只见铁拐来势又快又猛,形成一排黑影将黄山二侠完全罩住,黄山二侠见无处躲闪,只得举铁棍迎上,只听铛啷啷两声,四件沉重的兵器碰到一起。黄山二侠直觉臂膀一震,虎口发麻,铁棍几乎脱手而飞,西域二魔也是手臂一麻。经过这几招攻守,双方都摸清了对方武功底细,从实力上看,西域二魔更胜一筹,但要想在数招内将黄山二侠击败也非易事。于是双方都稳住身形,不再轻易进攻,也形成对峙之势。

赵无崖、卓一飞、韩世举大能人见状,绕开四人向正殿走去。来到正殿门口,赵无崖轻轻推开殿门正想迈入,却被身旁的一个人拉住了,是卓一飞,他将赵无崖拉住自己抢先走了进去。赵无崖身系朝廷安危,不能有任何闪失,既然前殿有人埋伏,正殿肯定也有伏兵,如果有埋伏的话门口处就是最佳地点,这样危险的地方怎能让赵无崖涉险呢?卓一飞刚迈进殿门,数道寒光迎面而来,他舞动手中长剑将寒光击落,是几把袖箭。寒光刚没,一排黑影又迎面而至,是丧门钉,卓一飞长剑舞动又将丧门钉击落,他的剑法不像何飞天的仙鹤剑那样轻巧优美、变幻莫测,而是大开大合,气势如虹,舞动起来密不透风,正好是各种暗器的克星。击落暗器,卓一飞、赵无崖、韩世举闯进入大殿。只见大殿的正中央供奉着佛祖释迦摩尼,佛像下摆着香案,两旁墙壁下的长台上坐着十八罗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哪有韩文龙、彭虎二人的身影?难道是中计了?卓一飞叫道:“不好,中计了,快走。”

三人正想撤出大殿,只听背后有人道:“你们还走得了吗?”

话音未必,三个身影落到身前,卓一飞定眼望去,却是南海三剑。见是这三个人,卓一飞大惊,这三人不是在史府的假山埋伏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等要来此处救人?将埋伏在寺外的人撤走只是假相?原本想调虎离山,没想到却中了对方瞒天过海之计。

卓一飞看了南海三剑一眼跟韩世举道:“你我拦住这三人。”然后对赵无崖道:“你快走。”

虽然是卓一飞和韩世举二人对南海三剑三人,但卓一飞的武功高出南海三剑一大截,因此他与韩世举二人联手足以对付三人。

哪知卓一飞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飘然落下道:“谁说我们只有三人?”

只见此人身形魁梧,穿着麻布的衣服,手握一柄漆黑的宝剑,此剑足有六尺多长,比普通的剑长出一倍有余。看到这柄剑,卓一飞惊道:“天山剑魔欧阳争锋?”

来人哈哈一笑:“正是老夫,没想到我退隐江湖三十多年,还有人认得我这把剑。”他原本在后殿把守,见前面有打斗之声就赶了过来。

天山剑魔一现身,场上的局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原本卓一飞、赵无崖、韩世举三人对南海三剑稳操胜券,此刻却落于下风,三人中韩世举智谋虽佳,但武功平平,赵无崖重伤未愈,恐怕也不是天山剑魔的对手,只有卓一飞能与之一战。但他去对付天山剑魔,赵无崖和韩世举能否顺利脱身就不好说了。

南海三剑道:“少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再说。史大人说过,杀死一人赏黄金千两。”

天山剑魔走到他们身旁道:“三位已经在假山立下大功,不如今天就将此功让给我吧,我自来到临安还寸功未立呢。”说完长剑闪电般挥出,只见一柱鲜血喷洒而出,一人应声倒地。倒下的竟然是南海三剑之中一人,这个突然的变化不但让南海三剑大吃一惊,就连赵无崖、卓一飞、韩世举也大惊。

南海三剑中另一人道:“原来隐藏在史府的奸细是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史大人?”

“我从未真心投靠过史近臣,何谈背叛?”

“韩精忠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替他卖命?”

“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民族大义及江南数百万百姓。”天山剑魔说完长剑挥动向南海三剑剩余二人挥去,南海三剑并不是平庸之辈,刚才瞬间被杀死一人只是因为被偷袭,毫无防备。此刻二人见长剑挥来,连忙举剑招架,同时左手一扬,几颗丧门钉向天山剑魔面门飞去,南海三剑不但剑法精妙,暗器功夫也是一流。天山剑魔见暗器飞来,左手宽大的袖子一挥将丧门钉卷落,右手长剑去势不减,当的一声将对方一人的长剑击落,然后顺势一撩,一条胳臂带着鲜血飞去。只听一声惨叫,南海三剑一人的胳臂竟被齐齐斩断,由于这一剑太快,被斩断的胳臂还紧紧地握住长剑不肯撒手。这柄漆黑的长剑不但迅疾无比,而且凶残,犹如嗜血的恶魔。南海三剑中最后一人见状,转身就跑,他知道此人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如果自己再不走恐怕也要命丧当场。天山剑魔并不追赶,他对断了手臂的那人道:“你也逃命去吧。”

天山剑魔说完走向佛像,伸手将佛像前的桌子一推,供子向前滑出三尺,露出一个密室。天山剑魔率先跳了下去,赵无崖、卓一飞、韩世举三人也紧跟着跳了下去。众人跃下后,见密室的墙角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在另一侧潮湿的角落里,两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人倒在杂草之中。

天山剑魔指着二人道:“那就是韩文龙和彭虎。”

赵无崖闻言连忙奔过去,抱起其中一人,拨开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正是韩文龙。只见他浑身都是伤口,身上的衣服与血黏在一起,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而一旁彭虎的伤势更重,他的后背已经被烫烂,前胸的肉被完全撕烂了,露出白森森的胸骨。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韩文龙和彭虎,卓一飞等人都是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

赵无崖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下来道:“我是赵无崖,来救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已经昏死过去的韩文龙浑身一颤,艰难地睁开眼睛道:“赵将军……你真的没有死,我没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没有……”

赵无崖连忙道:“我知道,告诉我兵符藏在什么地方?”

韩文龙喘息着,仿佛在集中所有的力气道:“我把它藏在……藏在隔壁房间的夹墙里了。”声音无比虚弱。

赵无崖问道:“是你们在驿馆住过的房间隔壁的夹墙吗?”

韩文龙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神情,他受尽酷刑,强忍着不死,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告诉赵无崖,如今终于完成心愿,他可以放心地死去了。

忽然密室上数十支弓箭急射而来。让众人大惊,连忙挥动手中的抵挡。虽然射来的弓箭虽然又急又猛,但这些人毕竟是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轻易就将弓箭击落,然后抱起韩文龙和彭虎跃上地面。卓一飞向身边望了一眼,众人都在,唯独不见赵无崖,他连忙向密室望去,只见赵无崖胸前中了三箭,仍坚挺地站在韩文龙刚才所躺的地方,应该是想保护韩文龙,但此刻他身中数箭,站立不动。卓一飞大惊,赶紧跃下去扶他,只见赵无崖身体僵硬,径直地向地上摔去,就像一座大山轰然倒地。卓一飞大惊,用手一试探他的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众人都震惊了,一代抗金名将没有死在战场上,竟然死在乱箭之下。此人一死,大宋江山犹如少了一根擎天之柱,他日金兵再次南下,还有何人可以承担抵抗金兵的重任?

虚弱的韩文龙、彭虎忍不住哭出声来,赵无崖是为了救他们才死的,早知如此,他们宁愿赵无崖不要来救自己。

正在这时,大殿的佛像后面传来一个奸笑的声音:“原来是把兵符藏在隔壁房间了,我说怎么在那个房间里挖土三尺也没有找到呢!”

听到这个声音,卓一飞等人一惊。只见从佛像后面走出来二个人,当前一人竟然是史近臣,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人,身材魁梧,头戴斗笠,脸全部被遮住了,看不清面目。

看到史近臣,不但卓一飞、阿福和金不焕大惊,就连天山剑魔也是一愣,他此刻应该在史府啊,怎么会在这里?

史近臣看着天山剑魔道:“我真的没想到原来藏在我身边的奸细是你?先生可记得曾答应过我什么?”

天山剑魔道:“我答应过大人守护史府柴房的地牢,不让任何人靠近,但是却没有答应过大人要守护这间大殿,更没有答应过大人要杀死闯入大殿的人。”此话虽然强词夺理,但说得也没错,他守护柴房地牢期间,任何人也没能靠近韩文龙、彭虎二人。

史近臣道:“我一向敬重先生,先生的衣食起居我都是按照府上最高标准配备的,不知先生为何背叛我?”

天山剑魔道:“我祖上曾受岳元帅厚恩,我这样做只不过是完成祖上遗愿。”

史近臣长笑一声道:“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竟是胸怀家国天下之人,真是可笑。”

天山剑魔道:“我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罢了,若非如此怎么能瞒过史大人的眼睛。”

史近臣道:“不错,我派人调查过府上所有人的行踪,唯独没有怀疑过你,真是百密一疏。”

此刻,心痛欲绝的韩文龙,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向史近臣爬去,他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史近臣,那样子几乎要把对方活活吞掉。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还是奋力地去摸身旁的一把剑,就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要跟史近臣同归于尽。

史近臣冷冷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死,但是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我要让你怀着巨大的悔恨而死。”此人果然无比恶毒,不但要折磨韩文龙二人的肉体,还要摧残他们的内心。

只听史近臣继续道:“刚才被射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赵无崖,真的赵无崖早就死在独角谷了。”

卓一飞、韩世举等人听到这句话比刚才看见赵无崖被箭射死还要震惊。一众人完全惊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吸走了灵魂的僵尸。

看着这些人惊呆、木讷、不知所措的神情,史近臣得意地道:“刚才那人是我府上的门客,因为长得极像赵无崖,我便才让他假扮成赵无崖假装前来营救韩文龙二人,要不是这样,韩文龙怎么会说出兵符藏在什么地方呢?”计谋得逞的史近臣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这个计谋他谋划了很长时间,颇费了很多周折,如今得逞当然要一吐为快。他要让这些人明白,跟他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不但要杀死这些人,还要让这些人带着悔恨死去,这比直接将他们杀死有趣多了。

史近臣得意的声音还在继续:“此人虽然张得像赵无崖,可以模仿赵无崖的动作,却不能模仿赵无崖的声音,于是我不但将此人上身用刀剑刺伤,留下伤疤,还在他喉咙旁刺了一剑,这样即使他的声音不像赵无崖也不会有人怀疑了。而且为了让韩精忠相信赵无崖没死,我还特意将他送到边关界的大散关。”

韩世举惊道:“原来李之龙遇见此人是你一手安排的。”

史近臣道:“不错,只有通过李之龙之口说出赵无崖没死的消息,韩精忠才会上当。不过韩精忠这个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接到李之龙的消息后并不完全相信,不但派圣手门的人在路上拦截试探此人的武功,还让人在客栈里假扮店小二偷看此人洗澡,以确认此人的伤疤,为了让韩精忠上当,我还派人到客栈下毒假装要毒死此人,并让你们顺利救走了关押在驿馆的人。”

韩世举想起来:假赵无崖等人在集镇的客栈被人下毒原来是史近臣安排的,怪不得下毒之人武功如此之差,轻而易举地就被金不焕的随从抓住了,如此看来击碎赵无崖鸡汤碗的暗器也是史近臣的人发出的。他问道:“原来我们所有的行动你都知道,故意设下了陷阱让我们自投罗网?如此看来,那张地图也是你派人送的了?”

史近臣道:“不错,既然你们相信此人就是赵无崖,我就派人假扮成算命先生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此人,再让此人告诉们,你们自然不会怀疑。而且为了万无一失,地图上所有的消息都是真的,因为我知道我身旁有奸细,他也会将消息透露给你们,只要他透露的消息与地图上完全吻合,你们就会确信无疑。你们上午商议好救人的对策,我下午就知道,于是我将计就计,故意将埋伏在寺庙的人调走,就是为了引你们进入圈套,东海二仙、西域二魔虽然抵抗,但并未用尽全力,也是为了让你们顺利进入正殿,引天山剑魔暴露身份,并带你们找到密室。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韩文龙见到赵无崖欣喜不已,自然不会再怀疑他的身份,立刻说出了兵符藏在什么地方,而那时我就躲在佛像后面正好听到。”

韩世举不禁感叹道:“我等全部被骗了,史大人果然好计谋,真是天衣无缝,令人佩服。如此一来,史大人不但找到了兵符,还找出了隐藏在自己身边的人,真是一箭双雕啊。”

史近臣道:“岂止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

韩世举道:“一箭三雕?”

史近臣道:“韩精忠以为岳飞平反为借口,召集了大量武林高手,我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骗到此处,一网打尽。如此一来韩精忠就会元气大伤,而我拿到兵符就可以控制十万大军,不但满朝文武,就连皇上也得倚重于我,到时候我将取代韩精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重臣。”说到此处,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随着他的笑声,只听见寺院外面人马响动,火光映天,何飞天、彭地虎、黄山二侠等跑进正殿,不是口吐鲜血,就是胳臂挂彩,他们身后东海二仙、西域二魔,还有十多个高手也追了过来,将殿门围住了。

何飞天道:“不好了,寺庙外忽然来了一大队人马,将我们安排在寺外的人包围了,寺内也来了数十名江湖高手,个个武功不弱。”

闻听此言,卓一飞羞愧难当,他原以为自己谋划精密,此次定能一举成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得愚蠢,而因为愚蠢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今天不要说救人,恐怕跟自己一起来的数十名江湖义士也要搭上性命。想到这他一声长叹道:“韩大人,老夫无能,有负你所托。”

一旁天山剑魔道:“卓大侠不要灰心,我们还要一条路可走。”

卓一飞听罢呆呆地看着天山剑魔,此刻众人身陷困境,四面楚歌,还有什么办法。

天山剑魔指着史近臣道:“只要我们抓住此人,就能转败为胜。”众人心道不错,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史近臣,他手下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天山剑魔的话刚说完,两个身影一左一右向史近臣冲了过去,正是黄山二侠,他们想趁史近臣没有防备时突然下手,一举将此人控制住。他二人虽然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点轻伤,但动作仍然无比迅疾,瞬间就到了史近臣跟前,史近臣乃文官,并无半点武功,眼看就要被二人擒住。突然黄山二侠身子向后摔去,就像是空中飞行的鸟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从空中掉到地上。彭地虎、何飞天等大惊,他们并没看见有人出手,黄山二仙怎么会突然摔倒在地呢?只有卓一飞、天山剑魔瞧得明白,他二人是被史近臣身旁头戴斗笠的人打倒的。此人只是双掌一挥就隔空将黄山二仙击倒在地,这样的身手真是前所未见。

天山剑魔看着史近臣身旁头戴斗笠的人道:“天残掌!难道你是魔教的人?”

“好眼力,居然认得我的武功。”

天山剑魔道:“我知道史近臣邀请了一个极其神秘人物前来助阵,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你?”

史近臣身旁头戴斗笠的人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露出一张苍老但精神矍铄的脸,只见此人颧骨高耸,双目如电,向外散发出慑人的光芒。

见到这张面孔,天山剑魔惊道:“司马长风!”

此刻卓一飞也明白了,此人就是地图上画问号暗示的神秘人。听说司马长风是魔教教主的嫡传弟子,武功深不可测,他的天残掌已经练到第七层,能将掌力隔空击到半丈之外,从刚才他一出手就击倒黄山二侠来看,江湖传言不假。怪不得史近臣敢涉险来到正殿,原来是身旁有这样的人物相助。

一旁的何飞天道:“我不相信你真的像江湖传言的那样可怕。”说完,左手一扬数道寒光向司马长风面门飞去,接着跃身而起,手中长剑向司马长风前胸刺去。只见司马长风左手长袖一卷将寒光扫落,右手凌空向何飞天的长剑抓去。何飞天只觉得右手一痛,长剑已经到了对方手中,接着胸前挨了一掌,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司马长飞拿着长剑一抖,竟将精钢打造的长剑振断。

卓一飞和韩世举等人大惊,此人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何飞天和黄山二侠这样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他们相互望了一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司马长风望向天山剑魔,那意思是该你了。

天山剑魔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不敢大意,双目凝神,双手握住长剑举至胸前。灯光下,漆黑的长剑向四周散发着骇人的光芒,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巨蛇。忽然间黑影闪动,巨蛇吐着芯子向司马长风噬去。司马长风身形飘动躲开。巨蛇翻身回噬,尾巴横扫,掀起一排排黑影,宛如狂风向司马长风卷去,只见灰影飘动,司马长风身形一闪就躲开了疾风暴雨般的攻势。他站在身形道:“不愧为天山剑魔!接我几招。”说完双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根铁拐向天山剑魔点去,天上剑魔长剑横撩挡开,铁拐又至,天山剑魔长剑回转接住,只见司马长风身形晃动,手中铁拐如雨点般点出,而且次次点向天山剑魔的咽喉,瞬间就攻出了九招,天山剑魔连忙挥动长剑抵挡,虽然接住了对方的攻势,但已经是招式凌乱,只能勉强支撑了。司马长风长啸一声,铁拐用力横扫击出第十招,天山剑魔见铁拐来势凶猛无处可躲,只得将全部真气聚于长剑之上迎向铁拐。两件兵器一撞,天山剑魔感觉身前仿佛有一股巨浪排山倒海般涌来,双臂被巨浪撞得发麻,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而出。此刻他本应该闪身后撤,躲开这排山倒海般的巨浪,但他被称为剑魔,剑比命还重要,怎能将长剑扔掉?他向前一纵,伸手抓住脱手的长剑,身子也结结实实地撞在巨浪之上,只听咔嚓几声,他的肋骨被震断数根,身子向后飞去。天山剑魔身子空中,将最后一丝真气贯于脚底,使出一招千斤坠地将向后飞去的身子强落在地面。他双手住着长剑,嘴角鲜血直流,已经受了重伤。司马长风只要再随便使出一招就能将他置于死地。哪知司马长风道:“很少有人能接住我五招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接我了十招,我不杀你,你走吧。”

看了司马长风的出手,卓一飞、韩世举等人知道这里没有人是此人的对手,看来今天谁也休想逃出这个大殿。他望向躺在地上的韩文龙和彭虎二人,没想到今天救人不成,自己也成了待宰的羔羊。躺在地上的韩文龙心痛欲绝,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史近臣的奸计,使得十万大军落到奸人之手,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一千将士,又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赵将军,此刻他只想一死,用尽浑身力气向立在一旁的一柄长剑撞去。忽然,一团黑影从窗外飞来,将韩文龙身旁的长剑撞开,黑影撞开长剑后在地上犹如陀螺般不停地转动,众人一看,是一枚石子。接着,两个身影闪身跃进大殿,正是一路从客栈尾随赵无崖而来的金不焕和阿福。

阿福将韩文龙抱住,悲伤地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来晚了。”

阿福不是一个哑巴吗?怎么开口说话了,卓一飞、韩世举、彭地虎等人都望向此人,虽然觉得此人蹊跷,但却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只有金不焕无比平静,好像早就知道阿福的身份一样。

听到这个声音韩文龙浑身一震,道:“你是……”

阿福点点头,他将韩文龙放平,又将彭虎抱过来放在他身边道:“你们都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阿福扭转身对着史近臣道:“史大人,你的计谋的确天衣无缝,但是你还是疏漏了一点。”

史近臣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的人道:“哪一点?”

“就是赵无崖真的没有死。”阿福说完撤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虽然他满脸胡渣,无比憔悴,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史近臣还是立刻认出了他是谁。“你是……你是赵无崖,你真的没有死?”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接二连三的变化惊呆了,但最让他们震惊的是阿福竟然是赵无崖,这个衣着邋遢、举止木讷的哑巴竟然是名满天下的赵无崖。但说完刚才那句话,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不再呆滞,表情也不再木讷,而是挺胸而立,器宇不凡。

赵无崖看着史近臣道:“你想将十万大军掌控到自己手里并没有错,但是你不应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折磨他二人。”他双眼冒火,恨不得将史近臣碎尸万段,韩文龙、彭虎二人所受的非人遭遇让他心如刀割,比自己身受这些酷刑还要难受。

赵无崖刚表明身份的时候,史近臣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狂笑着道:“我不管你是真赵无崖,还是假的,今天你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韩世举道:“史大人,赵无崖乃是皇上亲封的北伐大将军,你胆敢对当朝重臣下手,就不怕将来皇上知道了,治罪于你吗?”

史近臣冷笑一声,指着被乱箭射死在密室的假赵无崖道:“这里是有一个赵无崖,但却是假冒的,此人秘密潜入临安图谋不轨,已经被我正法。”说完他看了赵无崖一眼道:“至于你嘛,不过是哑巴阿福,竟敢冒充朝廷的大将军,论罪当诛。”

众人一听大惊,不错,赵无崖秘密回到临安,既没有觐见圣上,也没有到兵部报道。如果今日死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身份,更何况刚才正好有人冒充赵无崖前来救人,这样即使阿福真的是赵无崖也死无对证。史近臣这招真是歹毒。

史近臣转头对司马长风道:“司马先生,只要你杀了此人,我再给你一千担粮草,帮你完成兴教大业。”

司马长风道:“史大人切莫食言,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史近臣道:“司马先生尽管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但眼前的事还请先生费心。”

司马长风打量着赵无崖道:“我曾听人说赵无崖乃人中龙凤,不但忠心爱国,而且武功极高,早就想会一会你,没想到今日有幸达成所愿。”

刚才在窗外,赵无崖已经见过司马长风的武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他走上几步,一拱手道:“我也是久闻司马先生大名,不想今日有幸得见。”

司马长风一改刚才的傲慢,还礼道:“说实话我向来敬佩将军,只是今天受人所托,非要和将军一比高下不可,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将军勿怪。”

赵无崖道:“司马先生不用客气,请进招吧。”

司马长风见赵无崖手中并没拿兵器,将手中的铁拐插入腰间,然后内力贯于双掌之上,他不想在兵器上占便宜,而是要与赵无崖比试掌法。此人不愧为一代宗师,颇有大家风范。赵无崖也将双手一垂,气走丹田,暗自将一股真气运用到双掌之上。两人还没有动手,周围的人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向四周上来。此刻,不但是卓一飞、彭地虎、金不焕等人,就连不会武功的史近臣也盯着二人,他早就听说赵无崖武功极高,却从未见过,今天倒要见识一下。只见赵无崖和司马长风两人站了很长时间仍未动,史近臣看得直着急,在他看来高手过招应该是招式凌厉迅猛,数招之内分出胜负才对,像眼前这两个人只是面对面站着不动,连对方的衣服都不曾碰一下,算什么高手过招。卓一飞等人的看法则完全不同,真正的高手出招不在于快而在于稳,不出招则已,出招就一击致命,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此刻两人不动只不过是在运转浑身的真气,等待时机,一旦出手就一发不可收拾。忽然司马长风右掌上扬,挥掌向赵无崖面门劈去,动作快如闪电,一双大掌带着风声转眼间就劈到赵无崖面前,赵无崖身旁立刻被掌风罩住,无处躲闪,他右掌拍出接住,“嘭”的一声手掌结实地撞击在一起,这次两人都用了三成功力,赵无崖身向后退了一步才站住,司马长风虽然没有后退,但是身形晃动,急忙气沉丹田将身形站稳。在外人看来,司马长风双脚未动,而赵无崖则是后退一步才站住,已然落败,但是两人心中明白,赵无崖虽然表面上输了半招,实则是通过脚步后退轻巧地将司马长风的掌力化去了一半,减轻掌力对身体的伤害。司马长风则是通过深厚的内功硬接赵无崖一掌,虽然表面上赢了半招,实则对身体却不利。两人只是采用的方式不同,并没有分出胜负。赵无崖心中明白,自己的伤并未痊愈,遇到司马长风这样的高手,如果与对方硬拼内力,恐怕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崩裂,所以尽量不与对方硬拼。

司马长风称赞道:“好,不愧为赵无崖!再接我几掌。”话音刚落,欺身而上,一掌接着一掌迎面劈来,赵无崖每次都是通过灵巧的步伐化去另一半的掌力,只硬接对方一半的掌力。司马长风则是快如疾风,一掌接着一掌,瞬间就击出二十多掌,赵无崖举掌接住,仍是未分胜负。

司马长风不愧为绝顶高手,很快就发现了赵无崖的缺点,知道他重伤未痊不敢使用全力。想到这司马长风身形一变,招式变慢,但是掌上加力,一双大掌呼呼带风,所到之处开山碎石,向赵无崖前胸拍去。见对方不求招式变化,只是用尽全力出掌,赵无崖再也找不到对方招式上的破绽,无法通过步伐化解对方的掌力了,只好将内力全部贯于双掌之上,一掌接一掌地接住司马长风潮水般的攻势。此刻两人既没有变幻莫测的招式,也没有飘逸的身法,就是简单地对掌,看起来没有刚才天山剑魔与司马长风打斗时精彩,其实更加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当场命送。

两人又斗了二十回合,还是未分胜负。由于这种打法太消耗内力,不一会,赵无崖浑身就湿透了,司马长风则是头上热气腾腾,满脸通红,就像涂上了一层红蜡。两人斗到一百招,赵无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透了衣衫,胸口的伤口裂开了。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此时被体内强劲的气流一撞击还是崩开了,不一会后背和肩膀上的伤口也崩开了,一使内力就无比疼痛。司马长风看在眼里,大喝一声,将所有的内力都注于双掌之上,迎面向赵无崖劈来,赵无崖见对方来势凶猛,而自己已无法聚集内力,不敢硬接这一掌,纵身而起从司马长风头顶越过。没想到司马长风动作快速无比,一掌击空,左手顺势拍向身后,同时右手也劈出一掌,两股掌风带着呼啸向赵无崖后背击去。赵无崖身在空中无处躲避,只得空中扭身硬接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四掌击打在一处,两股强劲的掌风碰撞后向四周散开,震得四周的火把吱吱直响。在掌风的撞击下,司马长风“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再看赵无崖,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横着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后摔了下来。虽然此刻司马长风也被震得双臂发麻,但还是强提起一股真气,跃身而起向赵无崖击去,他知道此刻只要自己使用三分内力就能将赵无崖击毙。眼看赵无崖将要死在司马长风的掌力之下,只见猛地一条身影冲了过来,手中折扇刺向司马长风的手腕,正是金不焕。

刚才赵无崖与司马长风打斗的时候,金不焕趁众人不注意,跳下密室查看了一下假赵无崖的尸体,只见他后背挨了一刀,刀柄直透后心,这才是令他毙命的伤口,只是这刀伤极细,流血并不多,要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正是因为背后挨了这一刀才没有躲开射来的弓箭,命送当场。当他跃出密室时,司马长风正挥掌向倒在地上的赵无崖击去,见赵无崖危在旦夕,他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挥动手中折扇斜刺司马长风的手腕,此扇的扇柄乃精钢打造,锋利如刀,要是被刺到,手腕非断不可。司马长风只得收掌,五指如爪抓向金不焕的手腕,想将他手中折扇夺下。金不焕手腕翻转,折扇由正握变为反握,顺势割向司马长风的五指,这一招变化无比诡异,司马长风也是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妙的招式。情急之下,司马长风五指回缩成拳直击金不焕的腰间,金不焕扭身躲过,手臂回收顺势割向司马长风的脖颈,司马长风收拳后闪,金不焕也顺势跃到圈外。他这几招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而且招式无比诡异,司马长风虽然武功极高,但由于刚才与赵无崖对掌之后无法提起真气,在这几招凌厉的攻势下也只能后退自保。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但从身段来看,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暗道:中原武林果然卧虎藏龙,赵无崖的武功已是极高,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可小觑。他稳住身形,暗提一口真气,掌上已经能运用五成的内力,他对金不焕道:“好刀法,让我再来领教几招。”

说完高大的身形一跃而起,宛如一只苍鹰向金不焕扑去,他双手如爪抓向金不焕双肩。金不焕双肩下沉,同时一招兔子蹬鹰,左脚上扬踢向司马长风前胸。司马长风并不躲闪,而是将运到体内真气运到前胸,双手仍是抓向金不焕双肩。金不焕刚才乃是出其不意,靠精妙的招式将司马长风逼退,现在司马长风有备而来,主动发起攻势,形势立马发生了转变。金不焕见司马长风前胸衣衫鼓动,知道对方内力充沛雄厚,自己若是踢到不但不能伤到敌人,反而会被对方的内力震伤,情急之下只得手脚,身子平躺向后摔去,在即将倒地的一刻,左手在地上一撑,右脚急蹬,宛如飘动的树叶平着地面向后滑去。司马长风见此人情急之下竟能用如此精妙的轻功躲过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击,心中忍不住叫好。他身形向前一纵,宛如一只在空中滑行的苍鹰向前追去。赵无崖等人见势不妙,金不焕身后不远就是墙壁,已无路可退,前是死路,后有追兵,眼看金不焕身陷绝境,顷刻毙命。却不料金不焕在即将撞到墙壁的一刻,双掌在墙上奋力一击,后退的身形忽然改变方向从司马长风的身下溜了过去,见金不焕从身下滑过,司马长风长臂抓向对方双肩,电光火石之间金不焕身形急扭,身子一侧,司马长风的双爪落空。虽然避开了司马长风凌厉的一抓,但金不焕只觉脸上一凉,蒙在脸上的黑布被司马长风的抓落,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和瀑布般顺直的长发,众人见了又是大惊,此人竟是女儿身。虽然是女儿身,但气宇轩昂,浑身透着一股英雄气概,难怪穿上男装没有被人认出来。

司马长风一惊:自从来到中原,没有几人能与自己交手超过十招,刚才这人与自己交锋十招以上,武功不弱,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赵无崖也是一惊,自己与此人相处一个多月,居然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儿身。

史近臣更是大惊,失声道:“是你!”呆了片刻,他忽然道:“放他们走!”这句话一出口,不要说司马长风,就连赵无崖等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不焕也不说话,扶起赵无崖就向外走去。东海二仙等人不明白史近臣为何已经胜券在握,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让赵无崖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于是仍站在门口,堵住金不焕和赵无崖的去路,他们望向史近臣,希望他改变主意。

史近臣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放他们走。”

东海二仙等人只好让开道路,眼看着金不焕和赵无崖离开正殿。刚走出归隐寺,赵无崖口吐一口鲜血就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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