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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虎灵扇

青仙和火仙知道已退无可退,决意将烈魔、尸魔封印在苍凉冰谷谷底的山洞里,但烈魔、尸魔岂是那么容易封印的?为此,青仙和火仙不惜搭上性命,各自施展最强的封印术,最终将烈魔、尸魔封印在洞中。

梦仙赶至苍凉冰谷时,青仙、火仙已经魂飞魄散,他俩虽将烈魔、尸魔封住,但留下的封印并不牢固,烈魔、尸魔一次次冲击着封印,不出半年便能冲破封印,重出世间。

于是,梦仙施展仙术,加固封印,可保五十年不被冲破。以后每隔五十年,梦仙都会从温海云岛飞到苍凉冰谷,加固一次封印。梦仙是心系仙士,加固的封印能影响尸魔、烈魔的心神,因此才能在青仙与火仙用生命化成的封印的基础上,将尸魔、烈魔困住。

为了纪念青仙,奇龙门更名为“竑杉门”,正堂前的广场更名为“青杉广场”,门下弟子只有天赋最强者才能选择杉树作为修炼木属。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由于那次正魔大战,双方都死伤了太多修士,修炼环境遭到严重毁坏,此后的五百四十多年间,修仙界一片哀鸿,始终没有缓过劲来,再没有人能突破神境,修仙成功。

久而久之,鲜少有人记得在遥远的北方极寒之地,苍凉冰谷谷底的封魔洞封印着两大恶魔;更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一位仙士,每隔五十年都会去那里一次,默默地履行守护天下的重任。严格来说,加固封印并不是梦仙的责任,但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全,为了世间百姓的幸福,她愿意担负那样的责任,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没有人感恩,又何妨?悟道多年,让她深深地明白:道,不在世外,在世间,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苰云山的东、南、北三面环水,辽阔水面的对岸,三面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在东面的两山之间有一条河流,叫苰河。陆路出口只有西面一条蜿蜒的山路,山路两旁皆是高山,荒无人烟,向前延伸约二十公里,是一片山谷中的平地,槐镇就在山谷平地上。

山路原本是绕着槐镇的北边而过,现在完全被槐镇包围其中,山路也变成了槐镇的主街道。通过这条主街道,皇甫康和施萱杏欢快地走进一家手工店。在店里坐了半个时辰。出来时,皇甫康手中的藤扇配上了铁制扇钉和精美的翡翠扇坠,扇面也被抛光,显得光滑、锃亮。

很快,他俩又进了一家画坊,请一位名家为藤扇作画题字。依据皇甫康的要求,藤扇的一面画上了五只老虎,形态各异:猛虎下山,饿虎扑食,飞虎狂奔,虎视眈眈,虎啸风生,每一只老虎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要从扇面上蹿出来一样。五虎画的上方用草书书写着三个大字:五虎扇。藤扇的另一面画着一处石墙,石墙上爬满绿绿的五叶爬山虎,开着黄色的小花,生机勃发。画的左侧用行书题了两行诗句:

敢扑坚墙吐翠芽,飞檐走壁饮烟霞。

探知左右舒身望,映月辉星独自狂。

字迹飘逸,潇洒不凡,将爬山虎的坚强、勇敢、狂放不羁刻画得淋漓尽致。

皇甫康走在大街上,潇洒地甩开扇子,边扇边说:“师妹,我这把扇子,以后就叫‘五虎扇’。”

“‘五叶爬山虎’,‘五虎’,嗯,既贴合你的木属,又威猛、霸气,好名字!嘻嘻!”

“嘿嘿,那当然!”皇甫康得意地说,“现在去为你买一只漂亮的鸟笼吧!”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击毂摩肩,行人来往如梭,走马观花一样看向大道两旁的店铺。店铺门前案几上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店主的叫卖声,热闹非凡。

一位售卖各式刀具的铁匠喊声最富激情,也最响亮,门前买家却寥寥无几,大概是因为嫌他太吵。这不,隔壁一家酒楼的二层栏杆处,探出一位身材魁梧的青衣少年,吼道:“闭上你的鸟嘴,吵得我头都蒙了!”

“你喝你的酒,我做我的买卖,干你何事?!”

“小爷我喝酒的雅兴全被你吵没了,还说不干我事?再吵,我立时砍了你这脑壳,做下酒菜!”

“年纪轻轻的,口气倒不小,你管的也太宽了吧?”铁匠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那少年消失了,片刻后从隔壁酒楼的门口冲出来,“唰”地抽出佩刀砍向自己胸口,吓得浑身哆嗦,连闪躲都忘记了。

铁匠以为这下自己死定了,却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哐啷”一声,少年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刀的不远处,躺着一片如同手掌一样的爬山虎红叶。原来是爬山虎红叶震落了刀,饶是如此,刀尖还是划破了铁匠颈部的一点皮肉,伤口处汩汩流血,吓得铁匠赶紧找来一块布按住了伤口。

“你的伤口没事吧?”声音从对面酒楼的二层飘落下来。

铁匠抬头看向对面酒楼二层栏杆旁站立的另一位少年,感激地说:“没事。多谢少侠的救命……”

“别着急谢,他还没救下你的命呢。待会儿,我会让他和你一起陪葬的!”冷冷的声音从魁梧少年的口中传出,让过往的行人听来都感到不寒而栗,远远地围观,大都为酒楼二层那位身材瘦长、年龄更小的少年捏一把汗。

魁梧少年方脸阔鼻,左眼眼角有颗黑痣,相貌甚是威武,十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比二楼那位少年大两三岁。他的身上还佩带一把刀,他抽出那把刀,却和跌落地上的钢刀不一样,是把木刀。他手中的木刀泛着绿光:“小子,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高瘦少年一眼认出木刀是由小叶橡胶树做的,心想:原来他也是一位修士,还是位木系修士,但我怎么探测不出他的修为等级呢?少年身后有一位少女走出来,走到他身旁:“师哥,这人的修为等级连我也探测不出来,肯定比我还要高。你呀,可是捅了硬茬喽!”

在修仙界,一位修士在施展仙术时,修为和他相当或比他高的其他修士能够探测他的修为等级,但修为不如他的修士则探测不到。仅凭这一点,少年和少女都断定魁梧少年的修为等级在他俩之上。

“那又怎样?铁匠的命,我是救定啦!我平生最讨厌这种倚强凌弱、草菅人命的混蛋!”最后一句话,少年故意加重了语气,让楼下的所有人都听清,包括那位木系修士。

高瘦少年正是皇甫康,他身旁的少女便是他的小师妹施萱杏。他俩在槐镇的大街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出售鸟笼的店。二人口干舌燥,腹中有些饥饿,便来到这家酒楼用餐。刚坐下没多久,皇甫康听见对面楼下的铁匠和魁梧少年争吵,跑到栏杆处往下一看,见那少年手持钢刀冲出来,正要砍死铁匠,情急之下本能地做出反应,出手救下铁匠的命。

魁梧少年听了皇甫康的最后一句话,气得脸色铁青,举起小叶橡胶木刀在空中挥舞出奇怪的图案,刀尖处凭空蹿出无数的小叶橡胶树叶片,狂舞着飞向酒楼二层。

施萱杏大叫一声:“我们一起上!”二人同时施展仙术,但见火红的爬山虎叶片和粉红的杏花源源不断地从酒楼二层飞出,与绿色的小叶橡胶树叶片疯狂对撞。

围观众人看得都傻眼了,红的、绿的,在空中交织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他们虽然被吓得又往后退了许多步,但好奇心驱使下,仍舍不得离去,反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修士当街打架,可是不常见的精彩画面,岂能错过?

魁梧少年见奈何不了皇甫康和施萱杏,心下焦躁,手中木刀往下一顿,漫天绿叶凭空消失,然后挥舞木刀一阵狂舞,身体周围形成一股龙卷风。龙卷风的风力越来越强,风浪越来越大,将近处围观的人都卷到了天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好!这是天境仙术,他在从方圆二十公里的空间内汲取各种花草树木体内蕴涵的木力!”施萱杏说。同时,她还看到魁梧少年的木刀正往外喷涌牛奶状树液,那是小叶橡胶树的叶子和树茎内均含有的有毒液体,一旦沾到身上,会引起皮肤肿胀,疼痛难忍。怎么办?以自己和师哥的修为,根本无力阻挡天境仙术,难道即将死在这里吗?不,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前还要被毁容!

她和皇甫康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打不过,逃!他俩手拉着手,丹田灵根内的木力全部调出,以最快的速度闪电般向槐镇的出口方向飞去。然而,他俩没飞出多远,便听到身后有尖利刺耳的破空声传来!有毒树液飞来的速度远超他俩,眼看被追上,难逃一击。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住手!紧接着,一棵粗壮的小叶橡胶树瞬间闪现在他俩的身后,挡住了有毒树液的袭击。

皇甫康和施萱杏在空中停下,转身看到空中一位老者挡在了他俩和魁梧少年之间。

老者脸上蒙着黑丝巾,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满头白发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老者身上气势惊人,骇得街道地面上围观的众人四散奔逃。老者向他俩拱了拱手:“对不住啦,二位少侠!”

皇甫康刚要张口感谢老者的救命之恩,他已经闪电般飞到魁梧少年的身边,一手提起他,贴地飞行,闪转腾挪,躲避着路上行人,最后消失在一条巷道中。

皇甫康和施萱杏又回到了刚才的那家酒楼,掌柜和店小二认出了他俩,毕恭毕敬,把他俩请进了二楼最好的一间厢房。

“师哥,那老者好奇怪,明明是救了我们的命,为何要说‘对不住’?”

“我猜他可能是那位恶少的长辈,所以代他向我们赔不是。”

“哦,有道理。但他又为何蒙着面呢?”

“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被咱俩,或者不想被街坊邻居看出他的真面目。我猜,他必定是住在槐镇,不然的话,不会来得这么快。但他为什么害怕被人看见,我就不知道原因啦。”

“你怎么断定老者一定住在槐镇呢?来得快,也有可能是住在镇上的客栈。”

“嗯,这个也有可能,我只是猜测而已,并不确定。”

“那他会不会是其他门派的人,潜伏在槐镇,伺机加害我们竑杉门?”

“不可能的。老者要加害我们,为何又救我们呢?”

“那是因为……反正我也说不上来,感觉老者和那恶少在实施一场巨大的阴谋。”

皇甫康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太多啦,不会是刚才被吓傻了吧?”

正说着,店小二端着酒菜进来,皇甫康问他:“店家,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鸟笼的吗?”

“这附近没有。不过,我听说镇子的西边有一条深巷,巷子里住着一位老人,他家有鸟笼在卖。但巷子的具体位置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西边打听一下,兴许能找到。”

谢过店小二,吃过饭菜,他俩离开酒楼,直奔槐镇的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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