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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东门之杨

1

职工家属院坐落在小城南街,院外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河上有桥,过了这桥朝南走就能看见家属院的大门。院子前面盖着几栋四层小楼,最里边是一排独家院,每户一个大院带着两层房子。

最东头的独家院住着秦家。老秦头是退休职工,在这单位里算是元老一级的人物。唯一的儿子大秦在大学毕业后被他安排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没多久,大秦娶了同事彩英,夫妻二人与早年丧妻的老秦头一同住在这独家院里。

又几年,彩英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东杨。老秦头大喜过望,顺理成章地接手看管孙子,叫大秦和彩英安心工作。

这独家院的两层楼里住了三代人。平日里,老秦头常常带着孙子出门,和家属院的老人小孩结为玩伴。由于彼此都是半辈子的同事,家中又是大院子,这一排独家院在白天几乎家家大门敞开,邻居随意出入闲聊,颇有古时遗风。

转眼间,东杨已上几年小学。老秦头也没有再时时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任他和玩伴在家属院或是院外的河边玩闹。

2

四月中旬,周六的清晨。这天东杨的妈妈彩英加班,早早离开了。父亲也不见踪影。早饭时,家里只有他和爷爷。

“东杨,爸爸妈妈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吵架啊?”早饭时,老秦头问他。“你对爷爷要说实话。”老秦头住在一楼,东杨和父母住在二楼。

“没有。”东杨回答,“他们好久都没有说话了。我妈叫我也少跟我爸说话。”

“那你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

“我爸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没法跟他说话。”东杨低落起来,“我好久没跟我爸玩儿了……”

“爸爸最近工作忙……”老秦头连忙敷衍过这个话题,又笑着宽慰东杨一番。

吃过早饭,东杨便出门去寻玩伴。

阳光温凉,在地上弄出些清新的淡影。柔风吹拂嫩绿的新叶,地面光影流转。耳畔是略带凝涩的鸟鸣,似有似无的花香散入空气里。

“秦东杨!秦东杨!”晏晏朝他跑来,怀里抱着一本书。“我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她在东杨面前站定,打开书把那一页指给他看。“昨天晚上我奶奶给我念书时,我发现的。”晏晏的奶奶是一名退休教师,年轻时颇有些学问。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你的名字是不是这样来的?”晏晏偏头看着他,得意地笑了。

“哪有……”东杨回头看看自己家的院子,摇摇头。“我家东边有一棵杨树,我爷爷就让我叫‘东杨’。”

“好吧。”晏晏有些惋惜地回看那书,“我以为你的名字也是从这书里来的。反正我的名字是我奶奶从这本书里找的。我翻给你看。”不多时,她手指到这一节,念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晏晏’就是高兴的意思。”

“你把书放回家,咱们一起出去玩儿吧。”东杨兴致勃勃,“那边昨天有卖金鱼和乌龟的地摊,咱们今天去看看还有没有。”

“好!我正好想去。”说着,晏晏合上书往家里跑,“你在这里等着我!”晏晏也住在这一排独家院里。她的父母也是职工,奶奶和她住一起,爷爷则在大伯家。

出门过了桥就是南街。周末的早市总是热闹异常,街两边不仅摆放的有菜蔬水果、肉蛋豆腐一类的家常食品,也有不少稀奇的杂货,商贩坐在马扎上守着摊子。街上多是带着孩子的老人妇女,推着小推车,嘴里哼着劝哄孩子的小调,时不时又高声向老板讨价还价。间或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夹在当中朝前挤。

“好香啊。”东杨深吸一口气。

“那边是一家面包房。”晏晏手指向前方,“里边现做的面包可好吃了。昨天我爸下班的时候给我带回家了几个,还是热的。我一口气全吃完了,又香又甜。”

二人便来到面包房里,东杨拿出零花钱买了先做的大面包与晏晏分吃。

“谢谢。”晏晏说,“我每次花钱还要找我妈要,她不让我自己拿钱。”

“我好久没跟我爸说话了。”吃着面包,东杨却又想起早上的事。

“那你多找他玩玩啊。”晏晏轻快地说,对他嫣然一笑。

“可是我都见不着他的人,他回家很晚,走得又很早。我妈妈老是生气,问她什么她都不说。”东杨努起嘴,“我爷爷说是他工作忙。”

“等他不忙了就好了。”晏晏笑着说,“他肯定会买好多玩具和好吃的补偿你。”

听到这话,东杨便也高兴起来,二人继续朝前走,找寻那卖乌龟和金鱼的地方。

“金鱼好漂亮啊!”晏晏凑近看着。金鱼和乌龟被分别装在塑料盒子里,盒子挂在一根铁架上。

“是啊。”东杨仔细地盯着金鱼一张一合的鱼鳃,薄亮的尾巴飘浮在水中。

看一会儿鱼,晏晏的目光又被一旁的鲜花吸引。东杨则径自走向别处,那里有人正表演吸铁石的戏法。

“姨姨,这是什么花啊?”晏晏扯着卖花人的衣角。卖花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半旧的围裙缠在臃肿的棉袄上,双手上有许多深色纹路,不少地方已经裂开。

“月月红。”卖花人笑着回答。“今天早上新摘下来的,我拿大剪子剪下来的。”

“真好看啊。”晏晏盯着一朵粉红色的花移不开眼。那朵花正含苞待放,层层叠叠的花瓣精精神神地卷在一起,组成鼓鼓囊囊的花骨朵儿。

卖出几束花后,卖花人见晏晏的眼神仍在那朵花上流连,便抽出那朵花塞给她。“拿回家吧,小闺女儿。”她说,“回家找个瓶子装点自来水,把花儿插进去能开好几天。”

“谢谢姨姨。”晏晏接过花,惊喜地道谢几句,便跑到东杨身边。

中午时分,两人结伴回到家里。晏晏手里仍然宝贝似的捧着那花儿,一路上盘算着家里哪个瓶子合适。

“晏晏,等我长大以后挣钱了,我可以给你买很多花儿。每天不重样。”东杨信誓旦旦地说。他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家属院中,显得格外庄重。

“真的吗?”晏晏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君子,肯定说到做到。”东杨十分坚定。

“那个墙角是什么?”晏晏的注意力被墙角阴影下趴着的一团物体吸引。

二人走进细瞧,那是一只死猫僵硬的躯壳。它四肢伸直,半睁的眼睛浑浊不堪。几朵厚云来回游走,天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的光流落到它周围,只是照不进这逼仄的角落。

“它死了。”东杨蹲下看看又站起来,“有点吓人。”

沉默一会儿,晏晏提议,“我们把它埋了吧。给它做一个墓碑。”

“我们怎么埋啊?”东杨环顾四周,离家不远,他决定叫爷爷出来帮忙。

“说不定天堂正好缺一只猫。”晏晏说。

把猫埋好,东杨和晏晏约定午休后一起去河边玩儿。“我骑自行车带你。”东杨刚学会骑车,正急于炫耀自己的技术。

3

“阿姨,晏晏起床了吗?”东杨走进晏晏家中。晏晏的妈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没有呢,我去叫她。”说着,她起身甩甩手,又胡乱在裤子上蹭几下,便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她走出来笑着说,“晏晏马上就起来了。你跟晏晏真是好啊。我们要是搬家走了,你去找谁玩儿呢?”

“你们要搬走了?”东杨吃了一惊,“搬到哪里去啊?”

“我们不在这里上班了。”晏晏的妈妈重新坐下搓着衣服,“我们要搬到南方去。你以后要是去西湖玩儿就可以找我们,我们的房子就住在西湖边上。”

说话间,晏晏已来到院子里,她的脸红扑扑的,仍带着被窝的热气。

“你们去哪儿玩啊?什么时候回来?”

“河边。”晏晏一面和东杨一起往外走,一面胡乱答道,“吃饭时候回来。”

“注意安全!千万别下河啊!”晏晏妈妈大声嘱咐着。

东杨的骑车水平尚不熟练,二人便一路推着车,走到人少处再骑。

“我特意在后座上垫了棉布。”东杨拍拍车座。“中午我试了,坐上去可舒服。”

“我也想学骑自行车。”晏晏说,“可是我妈说等搬家以后再给我买,不然还要搬自行车,太麻烦。”

“你真的要搬走吗?”东杨急切地问,“那你不是还要转学吗?”

“是啊。这学期上完吧。也说不定上不完就走。”晏晏低下头,“他们说要搬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我大伯在那里开了公司,叫我爸去帮忙。”

“那怎么办?”东杨慌了神,“我怎么找你玩儿啊!你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晏晏摇摇头,“上午我还想问你,要是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还怎么送我花,结果忘了。”

东杨陷入沉思。

“回去以后,你把你爸妈的手机号写给我,我可以用我爷爷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他想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方法。

“江米粽子——甜玉米!”小推车上响着高音喇叭,小贩慢悠悠蹬着脚蹬渐行渐远。二人沿河朝偏僻处走着,日头在黯淡的天上虚虚晃晃,耳边河水流淌的汩汩声渐渐清晰起来。

“你上来吧,我要开始骑了。”东杨用力维持车把的平衡,车子歪歪斜斜摇摇晃晃。身后的晏晏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双腿紧张地伸着,随时准备撑住地防止摔倒。

笨拙地扭着胳膊一阵儿,东杨找到窍门,自行车便顺顺当当地向前走。“你知道什么是‘大撒把’吗?”他转头问晏晏。

“你看着点路。”见他回头,晏晏又紧张起来,“我不知道。”

“没事儿。”东杨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是不看路,我们也不会摔倒。”

“‘大撒把’就是两只手放开,不扶车把。”他继续说道,“你猜我会不会?”

“你不会。”晏晏回答,“这个太难了。”

“你猜错了。”东杨神秘地说,“我最会‘大撒把’了。我从第一次骑车的时候就会。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我天生会‘大撒把’。”他朝四周张望着,“找一个好地方,我要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撒把’天才。”

“秦东杨!秦东杨!”晏晏忽然急急地拍打他,颤声说,“那边好像趴着一个人……”

“哪里啊?”东杨停下车,顺着她的方向张望。河边水岸相接处的杂草丛里,隐隐约约趴着个影子。

“那是人吗?”晏晏蓦地害怕起来。

“你的眼真尖。”东杨笑着拍拍她,“咱们走近看看不就知道了。”

坡很缓,两人并未走台阶,只是径直踩着河坡上的草堆向下走。旧年枯草与新芽缠绕在一起,这块地皮上便有厚厚实实密密匝匝的触感。可以看得见了,那就是一个趴着的人。面朝下,一动不动。未穿外套,里衣破破烂烂。

东杨看着他的身形和衣物有些眼熟,心里未免“咯噔”一下生出些不祥的预感,像是心脏毫无征兆地从胸腔里掉落出来。转头看晏晏,她也是一副沉重的神情。东杨便认定这不祥是二人共有的,大约是看到一个生死未知的人的缘故,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又走近几步,地上有些拖拉时留下的血痕。有几处痕迹大而粘稠,在阳光下晕头晕脑地反着光。东杨刚刚放下的心猛地一缩,血液冷凝了,额头迅速渗出一层汗珠。他开始抢着脚步朝前走,腿似乎被抽去了骨头,差点被盘根错节的野草绊倒。整个世界都在他头顶昏惨惨地旋转,正中那颗太阳闪着耀眼的黑色光芒,照得他头晕目眩。

蹲下时,血腥味儿糊了他一脸。东杨的脑子里轰然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把他年幼的脑袋砸成七七八八的血浆。他钉死在那片半黄不绿的河滩上,目光硬在那人的面颊上,颤抖出一串冷凄凄的抽泣落在静静的河里。

那确实是他爸爸。

果真是他的爸爸。

他趴在水岸相接的地方,整个身子软软的不成形状,像一条被打烂的蟒蛇。毛衣和裤子烂开好几处,露出酱紫色的秋衣秋裤。鞋子不知去了哪里,袜子上满是污迹。贴着地面的脸早已斑驳不堪,渗血的淤青混着泥浆混成幅触目惊心的画。

“爸——”

“爸——”

缓一阵儿神,秦东杨撕心裂肺地叫喊。他试探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具他以为早该冰凉僵硬地躯体,却意外地感受到温热和生的气息。

“爸!爸!你醒醒!”

东杨哭喊着,天地间只剩下彻头彻尾地绝望。他想要爸爸醒来,他想把爸爸带回家,他想叫妈妈来看爸爸,可是在这昏天黑地的时刻里,他哪一项都无法顾及。

“把叔叔送到医院里去吧。”晏晏开口轻声说。

“好。我们把他抬起来。”东杨抹一把眼泪,试图把地上的父亲拉起来。

“我们俩不行的。”晏晏叹口气,“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接一个手机吧。”

“我妈怎么办?”东杨一时间无法思考更多。

“先到医院再说吧。”晏晏把目光转向大路,寻找合适的借手机人选。

半晌,拉着长笛的救护车来了。几个护士合力把大秦抬上车去。东杨瘫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下也不能动弹。

“上不上来?”匆匆地问完这句未得到回应的话,车便开走了,仍旧响着刺耳的长笛。

“爸——”东杨忽然惊起。

在那个下午,小城南街上出现这样一幅景象——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拼命蹬着自行车,一路哭嚎着追逐远处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4

“东杨,你爸爸爱上别的女人了。”彩英把东杨拉到镜子前,神经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我不笑的时候眼角也有皱纹了。我是不是老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不漂亮了?”

东杨不知所措地摇摇头,矢口否认。

“如果我跟你爸离婚,你想跟谁?”彩英拽住东杨的袖子,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你要是跟了你爸,看他给你找的后妈怎么修理你。”

和妈妈坐在医院里,东杨想起几个月前的场景。在妈妈和爷爷的对话中,他渐渐知道是那个爸爸喜欢的“别的女人”的弟弟找人打伤了爸爸。

不久前,妈妈以离婚威胁爸爸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爸爸照做,可是那个女人不依,并在晚上喝了农药自杀。幸而被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洗过胃后捡回一条命。那个女人的弟弟觉得爸爸欺人太甚,便找人打爸爸一顿出气。

爸爸进医院的当晚,那个女人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来看了爸爸一眼。当时爸爸在睡觉,病房里只有东杨一人。那个女人瘦小单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愁,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东杨想象不出她为什么要插在爸爸妈妈之间。

医院里,东杨第一次认真地思考了爸爸妈妈离婚的可能。他分别设想同爸爸单独过、同妈妈单独过的生活,却发现这两种情形下他都不会开心快乐。爸爸和妈妈是不可或缺的两个主基调,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再是生活。胡思乱想着,东杨留下泪水。

出院后,大秦在家中静养,闭门不出。彩英每日照常上班,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动。老秦头仍是忙里忙外,照顾着东杨。东杨依旧经常同晏晏玩闹。

暑假伊始,晏晏一大早走进东杨家。

“我要走了,一会儿就要去火车站。”晏晏低头盯着脚尖,把纸条递给东杨,“这是我爸妈的电话号码。”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东杨接过纸条,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东门之杨>说的故事是:两个人约好在黄昏见面,其中一个人没有来,另一个人等到半夜。你可不要让我一直等下去。”说罢,她转身飞快地跑开了。“不许把我忘了——”余音颤颤巍巍,在晨风和曙光里碎了一地。

晏晏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跑起来像一只翩跹起舞的大蝴蝶。

5

不久后,东杨一家人搬到省会。大秦和彩英辞去原有的工作开始创业,常年在外。东杨和爷爷住在一起。

从小城到省会的搬迁难免会丢失许多物品,晏晏的纸条也在遗失物之列。来到新城市,东杨转入家附近的小学,结识了许多新朋友,每日厮混在一起倒也像曾经和晏晏那样。只是在某些地方少了些感觉。

那种感觉或许就是童年吧,许许多多的日子过后,东杨在高中的阶梯教室里再次提起那件事时,忽然有了这样的慨叹。不知怎的,自晏晏离开后,东杨的童年就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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