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您拍下的藏品了,请妥善收好,出了这栋大楼的大门,我们就不会为您提供保护了。”
在古堡的某个隐蔽的房间里,戴着彼岸花面具的女子把两个黑色硬壳箱子递给布莱斯。
布莱斯把这两个盒子依次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放着一串式样普通的女士手链,另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枚晶莹剔透、里面隐隐闪烁着别样光芒的水晶。
布莱斯看了一眼霍奇森,霍奇森点了点头。布莱斯把盒子关上,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中。
“多谢。”布莱斯说。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戴着彼岸花面具的女子拉着裙角,行了个礼。
告别戴着彼岸花面具的女子,布莱斯和霍奇森两人穿过这栋大楼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大楼外面。
大楼外面已是深夜,月色如水,深秋的空气泛着丝丝寒意,冷风吹过,布莱斯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斜纹呢子大衣。
布莱斯和霍奇森两人来到僻静处,收起身上穿着的斗篷和面具后,并肩走在夏安东区荒僻的大街上。
布莱斯边走边问:“所谓神性就是那枚水晶?”
“是,但也不是,水晶只是封印神性的载体。”霍奇森说,“神性是神明的遗物,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理解的。但一般而言,神性具有二元性,也就是有物质和精神两种特性,神性既可以表现为实实在在的物质,也可以表现虚无缥缈的精神。”
“现在我买到神性了,我该怎么成为灵修?”
“很简单,只要回去把那枚水晶打碎就行了,只是要注意,在打碎水晶的时候,要找到一个绝对安静的场所,最好周围没有其他人,甚至一个活物也不要有。”
“就这么简单?”
“神性只是成为灵修的途径,有了神性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真名,灵修全部的力量都体现在真名上,有了真名你才和凡人真正区别开来。”
霍奇森想了一会说,“至于如何获得真名……途径就太多了,基本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人苦修冥想,有人血祭邪神,有人靠嗑药,有人靠运气,有人的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获得一个真名,但有的人一天就获得好几个真名。“
布莱斯又问:“区分灵修水平高低的是真名的数量吗?”
“不是。”霍奇森说,“真名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真名不用多,只要有几个趁手的就够了。
“至于如何区分灵修水平的高低……古代有一个灵修名叫伊尼采耶,他在古书《查拉图斯特拉》中提出的一个概念,即精神三变。以三种生物:骆驼、狮子、婴儿来譬喻精神的变化。
“伊尼采耶认为,精神会由骆驼变成狮子,再由狮子变成婴儿。骆驼代表的是背负凡世规则的束缚,狮子则是象征破坏传统规范的精神,最后的婴儿则是代表破坏后创造新价值的力量。
“绝大多数灵修终其一生都停留在第一境,也就是骆驼的境界,只有一少部分会突破到狮子的境界。至于第三境,婴儿的境界……极少有灵修能够达到,达到第三境的灵修,无一不是当世巨擘。
“后世之人在伊尼采耶的基础上,把精神三变进一步拓展,三变之中又划分了三变,即上中下三等。后来又有好事之人把这些统称为灵修的九个等级,因为逐级上升宛如阶梯,所以被命名为灵阶。从高到低分别是灵阶一品到灵阶九品,布莱斯,只要你得到你的第一个真名,你就可以说自己是灵阶九品的灵修了。”
说到这里,霍奇森嘁了一声,一副嗤之以鼻,一脸不屑的样子,“所谓九个等级完全是画蛇添足,伊尼采耶的理论已经很完美了,三个大境界之间泾渭分明,两个大境界之间的人,实力差距宛如云泥,但三个大境界内却不是如此,虽然也有实力上的差距,但远没到云泥之别的程度。
“但今人偏偏就喜欢牵强附会、庸人自扰,到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伊尼采耶了。所谓九大等级的说法倒是人人都奉为真理。”
灵阶一品到灵阶九品,九个等级啊,布莱斯浮想联翩,心驰神往。
我志在寥阔,畴昔梦登天,作为一个有志青年,都穿越到异世了,又怎么能没点追求呢?
正当布莱斯想入非非的时候,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了,他定睛望去,不远处,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正拼命敲着一家小诊所的大门。
小诊所的大门咣地一声打开了,借着小诊所里大门打开所照出的灯光,布莱斯看见了那个瘦弱矮小身影的面容。
竟然是偷我打火机的小男孩,布莱斯颇为诧异。
“干什么干什么,没看到已经关门了吗?”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满脸横肉,长相颇似屠夫的人喊道。
“医生医生,求求你行行好,我妈妈快不行了。”小男孩哀求道。
满脸横肉的医生睥睨道:“钱带够了吗?”
小男孩急忙从贴身处翻出个破布口袋,把口袋里的钱倒在医生的手中。
医生一脸厌恶地翻着手中满是汗渍的油腻腻的钞票,过了一会,他说:“不够,还差两克朗。”
“可我刚才问你,还不是这个价格……”
“大晚上的,我被你吵醒了,心情不好,多收点钱不行?”
“我真没钱了……我过几天就能补上……”
“不行,少一个便士也不行,滚!”满脸横肉的医生把手中的钞票随手扔在地上,正要把小诊所的大门一把关上。
布莱斯目睹了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自觉不算是个好人,但他心中却一直都有一条绝对不能被触碰的底线,而那个医生,已经踩到他的底线了。
“霍奇森,我可能要管管闲事了。”布莱斯说。
“随意。”
布莱斯快步走到小诊所,一脚踹开小诊所将要关上的大门。
满脸横肉的医生瞪了布莱斯一眼,“有何贵干?”
“你要多少钱才肯去治小男孩的母亲。”
“五克朗,”医生掰着手指头说,“当然药费另算。”
“很好。”布莱斯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点出十张,扔给满脸横肉的医生,“我给你十克朗,现在就出发。”
“好嘞。”原本凶神恶煞的医生立时就换了一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