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飞直、渚行等四只黑异过去没多久,他们原来糟践的那片地方,遍布烂泥碎草的那片满目狼藉之地,便是有几个同为黑异的身形“嗖嗖”地疾掠而至!
“嗖!嗖嗖嗖……”
身形骤落,化为黑风,呼呼的一转,他们便露出了四张不一致的模样面孔来。
都是黑异标准的外貌,如古怪的稻草人一般的三条黑肢,两臂一足,瘦长如竿,漆黑得犹如色条,其头颅则是似个骰子般的近立方体,三双六只红彤彤如晶石般的眼睛,妖异狰然。
但其实黑异在细节上还是长得不一样的,所以大致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四只黑异跟前面的飞直、渚行他们是两拨队伍,并不是同样的黑异再次出现。
“速度快些,很快肯定还有别人来!”
刚刚落地,几只黑异便是动作迅速,一只黑异大声说道。
探扫如风,近乎眨眼间,黑色的影子就是忽来忽去地闪烁了几下,都是飘忽不定,行来诡去,就像离地而起的鬼魂。
很短的时间,他们就将此地给探扫了一遍。
那只说话的黑异于是步足微驻,看样子便没有太多探查兴趣了,说道:“怎么样,是谁?你们都感探出来了?”
“应该是飞直、渚行他们。”旁边黑异微有感应,停顿了一会儿抬头说道,“这一块也只有他们会来。看这场面,也只有飞直那家伙在的地方才会出现。但是这里没有什么劣种的踪迹,他们在干什么?胡乱发泄一番?”
“没错,就是他们,我闻到了他们的气息。而且也只有他们才是跟我们近似一路的。”另一只矮瘦些的黑异,也露出几分凶色地讲道。
最后一只黑异默然,点了点头,看样子性情微冷。
“哼,既然是他们,那就不用跟了。革徐那伙的才是他们的对头,犯不着我们去跟他们对上。这里既然没有劣种,那就也没我们的事了。管她发泄什么的,找我们的灵卵母树要紧,走!”带头黑异顿时说道。
身影一闪,他就一纵而走。
大量的丝须密密麻麻闪现,犹如草履虫上的鞭毛丛生,迅速摇拂飘动,令他的速度飙升到了一个瞠目结舌的高度,风声狂啸,空气猛地一爆而开!
“唰!唰唰……”
其他的三只黑异自然不例外,这个带头的一走,他们便也是同时跟随,仅仅几个刹那,就是纷纷闪掠到极远处,而后忽焉之间,如同鬼影子般一闪,就消失在目光尽头。
没隔多久,这里便又是几道身影闪至……有劣种,有黑异,警惕万分鬼鬼祟祟的劣种跑过来,却是一把就被覆灭,哀嚎惊恐的叫声一闪即逝,便是黑异疯狂的大笑……
但同样是提到了“飞直”、“渚行”等几个名字,他们便也神色冷了下来,基本与前面的几个一样,都是冷哼或者狂语了几句,便是随即迅速离开。
“唰唰”的风声不停,一拨拨黑异来了又去……
这片大地上,或许是顾玄栀走得不够远,或许也是他还不了解所谓的“猎场”究竟是什么含义,所以他才没能看到和遇到,有这么多的黑异,各个成群结队,呼朋唤友,雷厉风行而至,急闪纵掠而去。有的黑异后头还用巨大的奴锁在捆缚着伤痕累累的劣种,怪异而不知名,各个凶残不已,如今却苟延残喘,如同一条死狗被拖扯在地上,换来黑异的狂笑……
这么多的黑异的存在,是惊人的。顾玄栀如果能飞上高高的天空俯瞰,必然为此感到震惊和警惕!
这里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了。他若是再这么浪这么骚这么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翘翘,屁股后面长出两只小翅膀来升天了。脑袋上再长出一个小光环,你说美不美?
哦不行,上帝可能不接受。
至于为什么是上帝,而不是东方的神明来接收他?那当然是因为顾某人他太跳了,东方神明已经一脚把他的死后管辖权给踹出去了!
但顾玄栀这会儿显然没工夫……
而困在囚珠里的牟林、竹午等三只碧扶也自然不知道这外界的一幕幕。但他们或许是有所了解的。
确切地说,是他们被押入囚珠的第一刻起,对外界的联系和感知就被断绝得更彻底了,几乎是严严实实的未留下了一丝空隙。飞直显然在对待再次进入囚珠的这几位上,施加了更多的戒心,而即便他们或许根本没能力逃出这囚珠。
就在飞直等离开的时候。
囚珠里的牟林、竹午也是再次展开了交流,这一次就小心翼翼得多了,甚至有了那么些疑神疑鬼的味道。
“那,那只夜朽,真的会如他们所说的,是一只邪疫吗?”竹午俏生生的声音,此刻有些惊惶。
“不用太担心,就算是邪疫,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为小阿吉来找母胎株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牟林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两只小碧扶,显然心怀关切,所以一直安抚。
小阿吉轻轻睡过去了,就是现在也呼吸不均匀着,那面色里轻微得透出一股灰黯来。只不过由于是碧扶的体质外观,所以这种灰黯显得极不明显。而这里牟林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对啊,这么不明显的特征刚才那只夜朽是怎么发现小阿吉生病的事实的?居然他能看得出来?
牟林忽然震惊了一下,感到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只怕黑异说他是某种邪疫还真是有可能的,但迅速就收敛了神色,他压下了。因为不能让竹午看出来。
“竹午,刚才的事,谁问你都不要再说了,不得提起关于这只夜朽的任何情况,尤其是那些黑异!”牟林突然面色严肃且凝重地说道。
“啊,为,为什么?如果他们又要问怎么办?”竹午看着小阿吉的病况模样,啜泣不已,抹着泪儿抬头道。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牟林是个年老的碧扶,见识阅历和经验都多了,那脑子也转得快些,这就是他刚才面对那些黑异会把顾玄栀问的事情说成室骨法的原因。但竹午显然想的没那么深,也没那么快,更没那么狡猾。
这毕竟是只年轻的碧扶,说起来,终究就是竹午太嫩了。
想到这里,牟林便是重重地在心里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