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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性命垂危

这边缘人客栈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那边厢的皇城里,牧染尘满眼淡然地坐在御书房中,气定神闲地看着逸安帝批阅奏折。

“混账!又来为老三求封赏!”逸安帝暴怒地把奏折扔在牧染尘的脚边,伸手用拇指按着跳动不已的太阳穴,怒道:“明知国库亏空,却还不断地要朕赏赐老三,不错,他是镇压了一小批暴民,但也只是一小批而已,他得到的赏赐早已远远超过了他的功劳!”

牧染尘俯身拾起奏折,随便扫了几眼,然后起身把奏折整齐地摆在他的御案上,说道:“三郡王要微臣今晚去他府上一聚。”

逸安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怎么?想要私下勾结朕的宠臣?”

牧染尘把手拢在袖中,浅笑:“大约是的。”

“喝他的酒会毒死。”逸安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手边的奏折,捧起茶盏递到嘴边,浅抿。

“微臣也这么觉得。”牧染尘笑的很好看,却也云淡风轻,“所以我想去试试看,我的命有多大。”

“朕知道你自有分寸,但是切记,万事小心。”逸安帝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道,“那个沈氏,听说最近生意做得很是红火?”

“许久不见,微臣不知。”牧染尘的眼神僵了一僵,转瞬又恢复如初。

“你原先不是对她挺上心的么?朕还以为,你会娶她做续弦,告诉十七郡主之后,她气哭了好几回,你要怎么补偿朕的好妹妹?”逸安帝一脸看笑话的神情,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有多么盛怒的样子。

“多谢十七郡主错爱,只是微臣心中只有亡妻,别人……都是断然不愿接受的。”牧染尘躬身,拱手作揖。

“那个沈氏,也是不可能?”逸安帝冷笑,睐着目看他。

“枕边人或许可以换千百个,心中的人却只能有一个。皇上,这样的感情,你自己又何尝不能理解?”牧染尘垂着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朕明白,若遥不在之后,朕也与你一样,夜夜辗转难眠,只是你比朕幸运,慕菡给你留了一个女儿,叫你还能有个念想。朕却……她除了一座寒冢,什么都没留给朕。”逸安帝轻叹一声,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挥了挥,“你回吧,朕想独自待一会儿。”

“皇上还请不要过于忧思,崇安皇后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你这般折磨自己。”牧染尘躬身行礼,随后淡淡地添了一句,“还请皇上,为了皇嗣着想,怜取眼前人。”

逸安帝苦笑着抬头,望着他:“朕明白,下去吧。”

“微臣告退。”牧染尘点了点头,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

皇城的墙很高,高的把这个世界围成了小小的四方形,天是四方的,地是四方的,就连水也只能照着四方的形状去流淌。永远不变的棱角,磨的人失了心性。

在皇城里慢慢地走着,偶有宫人脚步匆忙地经过,低着头轻唤一声:“大人。”一切的一切,都如淡水一般索然无味。直到宫门口,遇见那辆熟悉的马车。

“沈姑娘,今日怎么来的晚了些?”守门的将军吴元凡趁着侍卫检查马车的时候,和沈潋卿攀谈了起来。

“在外头耽搁了一阵子,有家酒楼要出新的菜式,我在那里尝了尝,滋味倒是不错,下次吴将军不当差的时候,我带你去试试新菜。”沈潋卿一面说着,一面递过一包东西,“这是我自己腌的李子,记得吴将军说家里的小儿子爱吃李子,今儿特地带来的。”

吴元凡伸手接了揣在怀里,笑道:“多谢沈姑娘还记着,下官感激不尽。”

牧染尘轻咳了一声,缓步踱了过去。

吴元凡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慌忙跪下了求饶,说道:“还请大人恕罪。”

牧染尘抬眼看着沈潋卿,说道“我知道沈姑娘的为人,所以她绝不会做贿赂的事情,我明白,这是你们私下的交情。”

吴元凡起身谢道:“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姐姐,我们可以进去了。”沈灵昭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随后轻呼了一声,“大人!”

云时雨忙把货物绑好,随后从马车后面绕了出来,也笑着唤了一声:“许久不见大人了,大人一切可还安好?”

牧染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且先进去吧,别误了时辰,我和沈姑娘说会儿话,稍候你们到我府上来接她。”

两人点着头应了,急急地驱车而去。

沈潋卿面上有些局促,低着头说道:“沈氏给太傅大人请安。”

牧染尘轻叹了一声,伸手在她面前虚扶:“这么些日子没见,终究还是疏远了。”

沈潋卿点了点头,随即又慌忙摇头:“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就不是亲近的。”

牧染尘将靠在一旁的木拐取了,递过去,说道:“说这样的话,你是还在生气么?”

沈潋卿接了过来却不曾拄着,一瘸一拐地向前慢慢地走,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回头看他,像似抱怨地回了一句:“哪里就是生气了?我可不敢。”

牧染尘见她这样别扭的样子,反倒笑了,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搀着她的手臂问道:“怎么不拄着拐,这样伤了脚怎么行?”

“脚上早就不疼了,只是灵昭不放心,非要带着木拐。”沈潋卿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也便由他去了,随着他上了软轿。

轿身不大,本就只是适合一个人坐的,牧染尘偏要她一起坐,只得两人挤着,大眼瞪着小眼。沈潋卿被他看了半响,终于红了脸低下头,说道:“盯着人做什么?”

牧染尘笑了笑,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看看你究竟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听他咳了,沈潋卿忙又抬头看着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着了凉?”

“没有,只是尴尬,所以咳一声。”牧染尘倒是直白,这样一句话,说的沈潋卿又将头低了下去。

她用手卷着衣角,问道:“既然尴尬,又喊住我做什么?”

“稍候我要去三郡王的府上,你知道的,官场应酬向来难免。以前不认识你,雪如就一个人在家和乳娘玩,如今有了你,我让你把雪如带回去,替我照顾一夜。”牧染尘伸过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

沈潋卿只觉得指尖一阵温热,忙不迭地缩回衣袖中,应道:“我带她回去便是了,只是我那里要盖一座小客栈,有些乱。”见他不做声,也不敢抬头去看,慌张着又添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定会看好雪如,不让她乱跑磕着碰着的。”

牧染尘的手在她的手背处轻轻拍了拍,笑道:“我知道,交给你是最放心。”

沈潋卿涨红了脸,只怕他看见,便转过头掀起了轿帘,一路看着外头的热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等到了牧府下车的时候,脖子都快僵硬了,牧染尘看在眼中又是一通浅笑。

只是叫她想不明白的是,牧染尘说好了只是照顾一夜的,牧府却隔了两日都没有来人接回牧雪如,几次过去的时候,也都是紧闭着大门没有人应答,心中便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

又过了两日,沈潋卿去宫里送货的时候,才下马车就见一个公公已经候在了御膳房,一看见她就迎了上来,请了安问道:“这位可是沈潋卿,沈姑娘?”

沈潋卿不明所以,却仍福了身:“正是,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那公公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来,毫无顾忌地拉过她就走:“可把你等着了,快跟奴才走吧,皇上要召见你。”

“皇上?”沈潋卿脚下不便,他又走的极快,险些摔倒在地。

“哎呀,您看我这榆木脑袋,皇上交代过了,沈姑娘腿脚有些不便,你看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又忘了。来人呐,快把竹轿抬来。”那公公一面作势扇着自己的巴掌,一面吩咐着宫人,只见四个小太监立刻抬着竹轿奔过来,把沈潋卿搀了上去。

一路问着,那太监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只说到了那里皇上自然会有交代,惹的沈潋卿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才到御书房,还不曾来得及通传,就见又有一个公公迎上前来,伸了手指引道:“来的是沈姑娘吧,快随奴才进来。”

沈潋卿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四下里张望一番,只觉得身侧的墙壁都是金闪闪的,一路经过的宫女身上喷香。不容她多做他想,就听见那公公说道:“沈姑娘,快跪下给皇上请安。”

沈潋卿忙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轻呼道:“民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逸安帝从书架后一拐,走了出来,站定在她的面前,说道:“今天喊你来,是朕有事求你,还请沈姑娘务必帮忙。”

“民女不敢,还请皇上只管吩咐。”沈潋卿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紧张起来。

逸安帝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原本沙哑的声音也亮了些:“怎么当初拦下朕的御辇,吵着要休夫的沈潋卿去哪里了?这会儿只敢在地上趴着。”

听着他的声音舒缓了些,沈潋卿才敢慢慢抬头看了一眼,才接触到逸安帝的眼神,还来不及看清,就立刻又拜了下去:“民女不敢。”

“行了,你有什么不敢的。快些起来,去帮朕劝劝那块臭石头吧。”逸安帝负手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软榻。

沈潋卿望去时,才看见牧染尘半躺在软榻上,正含笑看着自己。

“他去三郡王府上喝酒,回来就这副死样子,朕命他就医,竟敢抗旨不遵。”逸安帝只觉得头疼,这个固执的臣子实在是劝不听。

“大人这是怎么了?”见他招手,沈潋卿走了过去,在软榻旁跪下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角,“是病了么?”

“中毒,快死了。但是他担心就医会将此事宣扬开去,到时候人人皆知三郡王对朕的太傅下了毒,腥风血雨过后朕的朝纲不稳,故而坚持不肯就医。”逸安帝面上有些薄怒,显然生气他这样看淡自己的性命。

“大人,你若是有了什么事,雪如该怎么办?”沈潋卿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相问。

“有你,一切便都安好。”牧染尘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女儿托付给了她。

“你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沈潋卿看了一眼手上的红玉戒指,忽然计上心头,站起身来转上逸安帝,福身道,“请皇上应允民女将太傅大人带回家中救治。”

“你会医术?”逸安帝挑了挑眉。

“略懂皮毛。”沈潋卿垂首,顿了顿,又道,“既然大人一心求死,不肯就医,不如就交给民女,死马当活马医咯。”

逸安帝眨了眨眼再看她时,却见她满眼狡黠,不由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朕准了。”

“多谢皇上。”沈潋卿回眸轻笑,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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