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你怎么在这儿?”狄仁杰见到来者,不由得问道,在他的记忆里,云缨应该被陛下派去云中漠地去调查当初长城的事情去了。
“狄大人,我去云中漠地的路上,听闻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大阵里面,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结果在大阵外面困了许久都未曾想到法子进来,正在外面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这大阵突然间就被打开了,我这才赶了过来,没想到就见到司空大人劈碎明世隐大人的一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缨刚到狄仁杰面前,嘴巴便如连珠炮一般,说了一大堆,若非狄仁杰断案多年,早已经耳力过人,怕是听不清楚,就像旁边的人,连话都没听完整,但是听到云缨这般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的抑郁却是扫去了大半。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我们的敌人便好。”狄仁杰死死地盯着司空震和李承乾,以防两人突然间出手,再看向明世隐死去的地方,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云缨随手舞了一个枪花,也没再说话,上官婉儿反倒是有些奇怪,便是开口问道“云缨,你平时话可没有这么少。”
“司空震是我的世叔,也是我平日里最为崇拜的人,虽然与李娘子相比还差了不少,但他真真正正地为长安城做了许多的事情,这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吗?”
“他比李娘子可不是差了不少,是差的远了。”程咬金用他粗犷的声音说着李娘子,反倒有些莫名的喜感,但是现在没人笑得出来,司空震那堪比大理寺之高的身体中,散发着的力量,让众人都是感觉呼吸困难,单单是抵挡这份逸散出的力量,似乎就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司空震,再玩下去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李承乾在司空震一旁说到,身上穿着的赤金色龙袍显得格外的刺眼,虽然他李承乾生的十分俊俏,棱角分明,且大眼浓眉,但是那眼睛中的情绪,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好感,甚至于,有些厌烦。
“既然李大人如此着急,何不自己出手?也免得在一旁费心费神。”司空震头都没转,说到。
“司空大人说笑了,与我出手相比,自然还是司空大人出手更为妥帖。”李承乾笑着说到,眼睛看着长安城中几座十分高大的建筑,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的调侃。
狄仁杰对这个眼神有所察觉,将目光投了过去,却发现那耸立在长安城中的,几座巨大的宝相莲台。
这司空震莫不是还有什么手段?但是就司空震本身的实力来说,这时候所有的手段都不及他的拳头有用,何至于再算计什么,将他们全杀掉不是更为妥帖,还免得夜长梦多。
“李大人你好不容易从那典狱城中出来,没留几分手段我是确实不太相信,还是李大人你先出手,让我心里也有一个底。”司空震完全不吃这一套,这李承乾,从典狱城钻出来,就想着坐收渔翁之利,若不是这明世隐布下的阵法,他断然不会这么早就暴露,与其说让他出手给司空震兜底,倒不如说这司空震想看看这李承乾究竟留了些什么手段,来参与这长安城这一局。
李承乾摊了摊手,说到“司空大人,既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明世隐留下的这些棋子没了明世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要是我们两个意见都统一不了,那倒不如把这长安城就送给武则天又有什么问题?”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你李承乾有什么意见。”司空震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那语气中,让人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几分冷意。
“呵,司空大人经事已久,还以为是一个挺不错的合作伙伴,没想到也是这般不可理喻。”李承乾听到司空震说出他的名字,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现在更是开口将司空震的话怼了回去,似乎是有火药味弥漫在了两人之间。
司空震突然间冷哼一声,也不再与他争辩,现在长安城中的人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虽说他们要拿下这长安城,但是长安城中的百姓却是立身之本,若是没有到最后的时刻,他们还是不想与这些百姓起冲突。
司空震便也不再等待,准备出手将眼前这些人拿下,最后再由他们所做的傀儡将帝位移交给李承乾,便万事大吉了。
狄仁杰眉头紧皱,眼前绝对的实力,让他的头脑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这次的变故让他没有做丝毫的布置,现在的局面已经难以经由他手去控制了。
但是谁也没有发现,那拿着银色长剑的女子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李白紧紧地跟着前方的马可波罗,这位来自西方的,他的盟友,现在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李白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超出他所有的想象。
“马可波罗,你到底想要用方舟做什么?”李白喃喃自语,却是听到身后破风声传来,一道汹涌的剑气已经在向他逼近,他看了一眼马克波罗,不由得怒从心起,头也不回地一剑挥出。
轰——
剑气相交,冲击力将李白与来者的身形都冲击地晃了一晃,那长安城数十间民居的屋顶,也在这剑气回荡中被击了个粉碎,一时间瓦利翻飞,巨大的烟尘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骤然升起,将李白的视线都阻隔开来。
他不敢分神,提起精神关注四周的动静,却听得右侧一道沉重的步伐传来,李白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提剑相迎。
金属撞击声将这夜晚的寂静敲碎片刻,而后又是如水的寂静笼罩。
“是你。”李白记得眼前这张刀疤脸,宫本武藏,一个东瀛人。
“你,就是所谓的,剑仙,李白?”宫本武藏蹩脚的中文,让李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无法去形容这不标准的发音带给他的这种难受的感觉。
宫本武藏见眼前这男子不开口,也是狠了狠声,道“既然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
话说了如此之多,实际上两人却是一触即分,李白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马可波罗离去的方向,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急切之感。
“赢了我,就让你离开。”宫本武藏的声音在浓郁的灰尘中传来,让人依稀有些辩不明方位。
李白知道,若是不赢了眼前这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找马可波罗。就在这时,露娜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李白,我去追他,你且放手施为。”
李白感激地应了一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敲击手中的镯子“你怎么来这儿了,狄仁杰他们对付司空震多一份战斗力就多一份保险。”
“剑仙,现在可容不得你分心。”一道剑气斩来,李白举剑抵挡,却没再听到露娜的回音,手腕用力,将这剑气又打向了飞来的方向。
“不愧是剑仙,这才配做我的对手。”宫本武藏的声音不间断地传来,李白颇有些烦闷,便说到“比斗的时候,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话音一落,剑意便从他身体中迸发出来,将这尘埃驱散,霎时间,这宫本武藏便是无所遁形。
李白眼眸一凝,一个闪身便到了宫本武藏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剑挥出,宫本武藏一惊,眼前这人,这一剑竟是有化境的意味,单论这剑意的领悟,便领先了他几个层次。
来不及多想了,他举剑相迎,那剑上传来的力道却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将另一把短剑抵在剑背上,这才勉强抵挡住这一击。
“你知道为何我要叫我的剑为大河之剑么?”李白与宫本以剑相抵,宫本在这次接触之下便已经知晓,眼前这人便是他这一生未曾遇到过的劲敌,但是李白此时这句话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的剑式,滔滔不绝。”李白说完,还不容宫本武藏细想,狂风骤雨般的剑式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其中剑意悠长,且与这剑式一般,有一种大江东去的气势。
单是这一剑抵挡起来都略显困难,更不用说这犹如江水般连绵的剑式了,更要命的是,这剑式威力竟然随着斩击次数逐渐提高,渐渐地他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我念你是剑客,便用剑意来击败你,否则,你说我胜之不武。”
李白话音一落,低喃一声青莲剑歌,顿时,宫本武藏感觉周围的时间都慢了下来,他想用那二天一流,却是在这攻势中,连起手式都用不出来。
只见眼前的李白犹如身外化身一般,由一化五,而后,一道冲天剑意朝着宫本武藏而去,那剑意仿佛凝做实质,宫本武藏只感觉有一座耸入云宵的高山横立在他面前,让他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谁知道那剑意却停在了他面前的尺余之处,而后李白的声音传来。
“给你一个机会,用出你的最强的一剑。”
剑气荡涤,风声作响,李白的白袍在这风中猎猎作响,宫本武藏看着眼前这剑意化身,无力之感从脚趾一直蔓延到脑海,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输了。”
李白没有再说话,如潮的剑意竟然在片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而后,他转身朝着马克波罗的方向而去,却是一道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际,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火光冲天,他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宫本武藏看着李白的背影,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中的剑,才发现手心中的汗已经将剑上的防滑布打湿,一阵风吹过来,背上是汗水冷却后带来的冰凉,像一根针一般,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