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色格外的沉重,原本挂于天际的月却被乌云遮住,四周一时变得漆黑如墨,就连人影都模糊得很。
埋伏在军营四周的人,随着夜幕渐渐降临,都不由屏住呼吸,静待信号,准备行动。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但军营里却迟迟未有动静,该出现的信号也没有影子。在最前方的领头人心头不禁开始慌乱,难道计划有变?
在军营背面另一头,一条刚被人踩出来的荒草路上,正窸窸窣窣地行进着一小路人马。
此时的军营几乎成了一个空营,而在原来卿萱住的帐篷里,一个奸细被绑在中间的大木桩旁,嘴里被塞满了布条,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吼声音,被绑住的手脚正费力地不断挣扎。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伸手抽出被绑的男子怀里揣着的用来发射信号的烟弹。
“你偷潜入军营,不就是想点燃这个东西?我现在就让你如愿以偿。”语罢,便走出帐篷,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烟弹。
夜空一闪而逝一抹亮光,在周围就要等不住的人,此刻接收到信号,纷纷开始行动,往军营冲去。
在帐篷里的人,从怀里的东西被人拿走时,心里就已经是一片悲凉绝望,当听到有人冲进来的声音,心更是塞上了几分。
此刻已经远离军营,在山上的子初手里牵着卿萱,两人一同望着山下突燃大火的军营
子初左手指着军营,用着十足的温柔对着身边的人道:
“我之前对你说,你看的那本书对你有用,其实不只对你,你瞧,我今天就用到了书中的第二十一计——金蝉脱壳之计,你若感兴趣,我日后还可以跟你再说说。”
“兵法复杂,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就不用麻烦你了。”说罢,挣脱了他牵着她的手,
卿萱看着子初说着这些,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眼睛里好像流转着光芒,心好像也跟着被照进了那光,但是想到姑姑的话,再强的光也被封在了心墙外面。
她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他们能有几个日后?
想到这里,话也不免多了几分疏离的客套。
子初没想到卿萱会是这个回答,一脸错愕地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手心的温热触感这时却突然消失,心里也跟着一空。
卿萱看着身边人突然黯下来的眼神,心里也揪了一下,再看不下去,转身朝刚刚队伍走的方向跟着离开了。
子初看着卿萱离开的背影,心里在默默淌着什么,滚烫不已,像是委屈的泪,又像是受伤的血。拾起失落的心情,追上卿萱的步子。
不喜欢那就不讲罢,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喜欢的物什,那时候再说给她听。
走出山的时候已经是天明了,军队早已经往北部进行支援,此时只是子初他们和少许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士兵在一起。
尽管已经出山了,但还没有真正的安全,后面随时会有敌人发现他们的足迹追上来,所以他们到这里就打算分头行动。
子初和卿萱自然还在一起,无息想跟着保护他们,但是在他打算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子初一个眼神,给生生地憋了回去。
故此,现在是真的只有卿萱和子初两人走在一起,不知道离最近的街道还有多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虽然多是子初在说。
以前不爱说话的人,好像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有说不尽的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里的所想所感都说给她听。
卿萱只是一味地点着头,不时回应一两声。
其实她觉得子初说的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有好多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可是向来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加上表达困难的她最多也只能用点头来表示自己的喜欢。
子初只要卿萱点头,心里就会雀跃一分,只要她没有摇头,应该就是喜欢的吧,想通这点的子初越说越带劲。
卿萱虽然在听他说,可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一看心里就会慌乱,一双眼四处张望着。
一望却看到了在远处的热闹街道,卿萱顿时激动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悦,下意识地拉住了子初的手往街道的方向跑去。
子初正在专注地讲到南方喜食辣的缘由,却看到一旁的人儿,好似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还没反应过来,手心里就多了那温热的小手,激动地往前拉着他跑。
之前心里的空在这一刻都被幸福填满,什么失落,苦涩都化为乌有,只要有她在身边,还有什么苛求呢?
刚到街上,卿萱兴奋地就往街边的小摊贩走去,浑然不知手里还牢牢抓着子初的手。
子初眼里心里此刻都是卿萱的影子,一时失神的微一晃眼,竟被他看到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查看路上走着的人的样貌。
不好,是他们!
发现危险的子初立马反客为主牵着卿萱的手,往一旁的胡同里走去
卿萱才买了一串糖葫芦,刚拿到手上,就被子初急急地给拉走了。糖葫芦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刚到街上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卖糖葫芦的摊子,没想到最后只买了一串就被拉走了。
正在不贫的卿萱随着子初跑的反方向望去,也注意到了那些可疑的黑衣人,立马配合地跟着子初跑了起来。
两个人跑进了胡同,子初立马带着卿萱蹲在草堆后面。子初靠坐在墙边,卿萱拿着糖葫芦正面对着他,也跟着蹲了下来。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重现如现在一般,似曾相识的一幕幕:
那时的他还是少年,也是坐在墙边,而那时的她是小女孩,手里一串糖葫芦。
但那时的她却唤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