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这一切，想到那日的场景，心中十分悲凉。
“所以，您就只是远远地看着？”
“自然不是。”
“您都做了什么？”
“至少制止了一个孩子跑过去，两个大人走过去，还让路过的人既看不到这一切又不会打扰到他们。”
那天，顾庭珍的夫人很快就发现孩子不见了，若不是他施了障眼法，只怕就撞到了。
“所以，这中间还有您的功劳？”
功劳？他摸了摸手里的白子，一丝凉意沁入指尖。
“这秘术一旦开始便不能停，若中途打断......我可不想村口躺着一排尸体。”
如果仅仅是这样，在那黑袍施法之前阻止便行，我笑笑并未接这话，可他却猜中了我的心思继续说着。
“何况，一心向死之人，我无意阻止。”
这是提醒我当初一心等死。
“可您当时嘱咐了霖姨把药混在我的饭菜里。”
“这说明你向死之心还不够，你若能忍着不吃，也就得偿所愿了。”
“......”
一命换一命，生的人，又如何能活得轻松。
“还是要感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那‘虎昌’是人还是......”
“是一头嗅觉发达的灵兽。”
“灵兽？如那女子所骑的......”
“那只是通点人性的野兽，不能混为一谈。”
......
“先生，那位青年可有再来过？”
“来过。”
他记得，是两年前。
那日也是夜晚，月色比今日要好，他提着一壶酒走向后山的崖壁，那崖壁下方是一片红枫叶林，郁郁葱葱，美不胜收。
崖壁上方立着一颗千年古松，苍劲有力，宛如蛟龙。他时常躺在那颗古松上，喝酒赏月。
红枫叶林也不寂寞，那里一人一剑，光影重重。
顾孟宣每到此时便会在这里练剑，虽然只有十七招，可日日夜夜从未停歇。只是那日还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位步衡将军。
......
“她妹妹是怎么找来的呢？”
“是他主动发出的信号。”
“主动？”
“那巫族后人为何牺牲性命也要让他留在这里，自然是看中我这结界能护他安全，若不是他主动发出信号，如何能寻来？”
可若主动，为何又神色不安？我只觉得这里面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巫族的秘术如此厉害，能交换他们的气息？”
“施法的过程中，两人气息混合，难以分辨，难关村有结界护着，虎昌闻不明白，不会轻易闯入。”
“所以它追向外面一位。”
“正是。”
“那‘虎昌’后面寻不到，为何没有返回来？”
“那青年早把‘虎昌’引到千里之外，一个人的气息能飘那么远吗？”
“......”
人海茫茫，又是千里之外。确实，如若没有人的带领，它自然无法再寻回来，而那些追他们的人没有‘虎昌’的指引也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南关村。
“先生，如果当时他们都留下，您......”
“自然不能收留。”
“为什么？”
“这里不是收容所。”
“......”
“这结界的作用是能让我第一时间发现村子的异动，普通小妖小怪跌量掂量这里面的分量也会绕道而走，可东岺国神侯府的仇人又哪里仅限小妖小怪？”
“就说那‘虎昌’，可不是普通灵兽，能做那‘虎昌’的主人又启是一般人。他上面的人又是何人？那幕后的人手底下又有多少为他做事的修士？”
“您怎么知道那‘虎昌’是一只嗅觉发达的灵兽呢？还被那青年引到千里之外？您跟过去看了？”
袁萧羽手里的棋子抖了抖，“那顾孟宣好歹也是南关村的村民，我自然得跟去看看他们把他埋哪儿了。”
“那......他们把孟宣埋在哪儿了？”
“远是远了点，但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嗯......那黑袍看出您布置的结界，还施此秘术，也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猜准了您不会为难......”
“他勇于牺牲，又想的周全，我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