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要发生什么,见师父和烦先生都不动声色,我便也定下心神。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短暂的无声中似乎感到了门外人的眼神互动和手势交流。叩门声随后响起,脚步声接着匆匆远去。
烦先生打开了门,门外无人。眼见他脚下横有一物,外廊灯光昏暗看不清楚。烦先生低下头去,立时像被触动了机关,腾地向门外跃去!
师父走向门口蹲下身去,迟迟不语……。
烦先生片刻回转,“妈的,跑的真快!”
“认识?”师父仍低头看着地上的物件。
“不认识。”烦先生答。
“先抬进来吧。”
烦先生犹豫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谁他妈的也躲不过!”说完猛地抓起地上那东西一把拖了进来。
那是一个人。他的下身虽然裹着一条花布长裙,可在拖行时裙摆和地面摩擦倒卷后露出的那两条小腿明确着他是一个男人。
而他的上身肩臂赤***腹处则胡乱缠着几条褪色的红纸,红纸上字迹斑斑,像是不知何处揭下的楹联。
这男人显然曾是一丝未着,这一身奇葩装扮似是护送之人随手匆匆拾取权且遮羞,尽显仓促潦草。
再看此人脸上惨白一片,全不似活人肤色。双目闭合处各有一道暗红印迹,眼皮下陷,眼眶中似已空洞无物。
这骇人的形容搭配那滑稽的装束,说不出的诡邪和惊悚!
“是死是活?”烦先生问。
“活。”师父答。
“不像活。”烦先生道。
“没有死。”师父道。
“没脉了。”烦先生把手指从男人的手腕上拿开。
“气还在。”师父神色笃定。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哪个兔崽子把他给弄来的?!还嫌我不够烦吗?!”烦先生一脸气急。
“烦兄莫急,虽然你我不知他姓甚名谁,有何来历。但既有人相送至此,定与你我相关。”
“相关也是与你相关,跟我可不相关!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想认识他!初次见面他就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来我这里给我添麻烦,是个什么意思!”
“烦兄,此人或许非同寻常。”
“嗬!刚才你还说不认识,现在又说他非同寻常。很明显,和他相熟的是你可不是我!那帮人定然也是冲着你才来的,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可不会管他。”这烦先生从开始就极力在撇清干系,似乎极怕惹上一点儿麻烦。
“烦兄,是福是祸,这干系你怕是怎么都撇不清了。”
“怎么,你想拖我下水啊!老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是你的熟人,吉凶祸福都得你替他担着,你怎么能把无辜的人拖下水呢?”
“认不认识,他跟你我都有关系。这人,咱们得救。”
“我不救,我不救。他跟你有关系,跟我可没关系。要救你救,我可不惹这个麻烦,我那些个美人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可不想烦上加烦。”烦先生的头拨浪鼓似的左右直摇。
“得救。”师父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去吧,外面有的是地方,上哪儿救都行。”
“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
“为什么?!”
“你有药。”
“不给!”
“要给。”
“凭什么!”
师父手掌摊开,那个乌沉沉的圆盘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