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感觉眼睛上压着什么,手臂也很酸,慢慢挪动胳膊,一阵酸麻感从肩胛处传来,手臂也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失去知觉。
等我慢慢调整好姿势,缓过那阵不舒服的劲儿之后,坐起身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而头顶上的灯也关了。
我坐在那停顿了几秒,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快步跑到开关处,反复试了几下,灯都没有再亮起来。又跑到另外几处开关处,灯也是不亮的。我又迅速检查了门窗,完好无损,保持着昨天晚上入睡之前的样子。我翻找出家里的电卡,打开门,走到下面,看到所有的电箱上的数字全都没有了光亮。
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可能,今天到以后,都不会有电了,除非,我能找到其他人,而他们又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站在楼道的阴影里,看着外面的阳光,我又产生了和在学校的宿舍时,一样的退缩想法:不想要出去,不想接触外界。我转身朝楼上走去。
看着家里混乱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能适应,挽起衣袖,将所有的衣物全部叠好,放回原处;又将妹妹的书全部收拾起来,按照书名一一摆放整齐;最后,接下了好几盆水备用,将抹布打湿,用最费力的方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窗台、地面。
等到全部收拾好,钟表已经敲响了12下。
仔细将手洗干净,来到厨房,将所有的食物全部摆出来,根据天气、温度和食物的腐烂速度,排放好位置。心中,同时计划好了,在还有食物储备的这几天里如何度过。
将爸妈所做的菜,一口、一口,仔细吃完。
虽然,已经冰凉,但是,味道却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大概,心中也明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所以,吃得格外认真。
等我将所有的菜吃完,胃已经很撑了,感觉,如果再吃一口,极有可能会吐,强迫自己,忍耐那种感觉,将空出来的盘子洗刷干净,再摆回橱柜之中。
慢慢的呼吸,压制住那股想要吐的欲望,朝着客厅走去。
“啧,你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你都被所有人抛弃了,还这么淡定?”
脑海中终于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我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无所谓啦,你都这么为我着想,替我打造了这样的一个梦,我不赶紧享受一下这种难得的独处,难道,还要反抗?再说,我反抗有用?你会让我醒?你想让我醒,我还不想醒呢!”
那个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你知道,你在梦里?”
我摸着因为刚洗了碗而有些干燥的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嗯”了一下,表示回答。
“你知道是做梦,昨天还还哭得那么伤心,不对,一旦本体知道是做梦,梦境就会加速崩塌,现在,并没有崩塌的痕迹,你..”
我摸着胸前的玉,打断那个声音,“我做过太多的梦了,如果我想要控制这个梦,不超过三分钟,我就会醒过来,但如果顺着梦境,或者只是稍微改变一下“我”的态度,这个梦境还是可以支撑很久的...至于,我哭的伤心,是因为,我确实动情了。就算,我明明知道这是梦,我依然害怕爸妈他们离开我,不过看着这梦境的种种痕迹,他们应该只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吧?”
前面的话还是信心十足,后面却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话说完,剩下的是长久的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摸着手指上的骨头,一根一根,重复地磋磨,直到手指散发着热度,皮肤变得红肿。其实,这整段时间,我在发呆,我什么都没能思考。这是做梦人在梦中的特点,一旦,做梦主体开始强制思考,这个梦就会加速结束。
我不知道是我本身不想醒的原因,还是“我”被控制了而不能思考,我的身体反应也很是迟钝,所有的事情,全部是靠着情绪,支配身体去做,脑子里大部分时间,空白着。
盯着远处的树木,大脑不自觉再次放空,慢慢的,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我像是又陷入一场梦境,梦里,我看到环绕在小区外的河水突然上涨,许多人被卷进了奔腾的河水中,河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冲刷着周边的树木、车辆、建筑物,许多车被带动着脱离了原先的位置,许多人来不及逃跑,被卷进了河水中,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像是被河水“吃掉”,掉进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
突然,我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我感觉一股血液直冲向头顶,我的大脑出现短暂的停滞,我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企图让那几个人意识到什么,可是,全是无用功!
眼前一片黑暗,因为太过于激动,眼球充血,造成了短暂的暂时性失明。
我忽然没有了力气,滑落在地,眼中的泪水似乎比泛滥的河水还要汹涌,不管不顾的哭喊起来,那种哭喊,是在我看到爷爷遗像时,那种歇斯底里的哭。
我看到本来只是席卷周围社区的河水,伴随着“我”的崩溃,变成可以席卷整个城市的海水,冰蓝色中带着些许深蓝色的海水,奔涌而来。“我”逐渐安静下来,抱着双膝,低低的抽泣,坐在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里,任由海水往前面推着。
我看着“我”失魂落魄地坐在球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