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我告诉你,秋娘这个小丫头片子,她要是再敢跑,我就把她腿给打折。气死老娘了,被马车撞都撞了,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得了?”秦刘氏站在院中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秋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这样说她。”
秋娘,是秦晓秋的乳名。而说话的男人正是秦大川,她的亲生父亲,一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男人。虽然,他对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但却是出了名的惧内。此刻,能这样替她说话,已是很不容易。
秦刘氏的谩骂声将秦晓秋吵醒,紧跟着就是感到全身酸痛,特别是头,简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
她本想挣扎着起来,可听到秦刘氏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忙重新躺下假装未醒。
屋里的光线明显暗了下来,还有人影在晃动。秦晓秋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粉味,她知道秦刘氏进来了,而且就站在她身边。
从秦刘氏嫁进秦家那天起,秦晓秋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忍受着她身上的那种刺鼻的香气。她此刻站的离自己这么近,为了不让自己打喷嚏,秦晓秋拼命的忍着,为此被子里的手都快被自己的指甲抠出血来了。
“要不是她这张脸长得像她那死鬼娘,我早就把她给扔了。哼!”秦晓秋的亲生母亲年轻时是秦家庄数的着的美人,这件事对秦刘氏来说就是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刺。“咱们家不养闲人,等明天肖妈妈过来验过货,就让她直接跟着走,多一天也别在这个家里待着。趁着现在还有点姿色,让她给这个家出出力,贴补贴补。”
“不行啊,不行啊,秋娘才十九岁,再说肖妈妈那里可是……可是……”秦大川半哭半说,最后只剩下哽咽。
“可是什么可是,十九岁还小?难不成等她二十九,三十九再送?真到那时别说让人家给钱,就是白送,也不会有人要。我今天还就把话撂下了,她若是再敢跑,我就打断她的腿,然后再卖给肖妈妈,大不了少收点尾钱,总比白养活她吃闲饭要好。哭,哭,哭,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哭,看着就让人心烦。”秦刘氏甩手走了。
“儿呀,爹没用,爹没用呀……呜呜呜……”秦大川心疼女儿,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以哭来宣泄自己的无能和不满。
“爹,我说你就别哭了。”秦晓秋实在听不得自己的亲爹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的声音,只能睁开了眼睛。
“秋娘,你醒啦?”秦大川擦了擦一脸的老泪。
“爹,我不是跟您说过么,您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要动不动就哭。哭能有什么用,是能把我娘哭活,还是能把秦刘氏哭死?”秦晓秋扶着床边起身,靠在床头上。
“我……我……是爹没用,爹没用呀,呜呜呜……”秦大川话还没说几个字,哭的更厉害起来。
“好了,好了,爹你别哭了,我刚才说的话重了些。”为了让自己的老父不在哭,秦晓秋只好忍住暴脾气好好安抚。“不过,爹,刚才秦刘氏说的肖妈妈是谁?她不是要将我卖给开包子铺的老陈头吗,怎么又蹦出来个肖妈妈?”
“哎!”秦大川脸上满是泪痕,愁容满面的蹲地上。“你不想给老陈头当妾,逃了婚,结果被马车给撞了。你人虽然没什么大事,但老陈头说你太晦气,就是嫁过去也是个丧门星,克夫的命,所以当天就派人把聘礼全抬回去了。”
“我呸!那个老毛驴还嫌弃我?他比爹您还长上两岁,我就是被车撞死,也不可能嫁他。”秦晓秋觉得自己气的胸口疼。“那……那个肖妈妈又是谁?”
“她……她……哎……”秦大川捶胸顿足间,刚见舒缓的脸又挤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