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凉婵听闻谷中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怎奈被师父关在寨中限制外出,又安排花灵漫留下来守着自己,对外面一切忧心如焚,焦灼不安,急切道:“灵漫小师姐,你就让我出去吧,师父和诸位师姐为了我与各大门派交手,我怎能安心的坐在这里。”
灵漫一脸为难之色,嘟起樱唇,摆摆小手,回拒道:“凉婵姐姐,不行的,师父说过我一定不能把你放出去,不然师父会责罚我的。”
凉婵道:“各大门派是冲我来的,我怎能弃她们于不顾。”
灵漫走到窗前,趴在窗台向下俯瞰,一双清眸闪动灵犀,轻声道:“凉婵姐姐你别担心,师父不会有事的,姐姐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忙。”
凉婵担忧道:“现场什么情况了?”
灵漫将所见一切叙述出来:“师父现在对阵无双派的冷掌门,你别担心,师父现在稳占上风,那老道姑不是她的对手。左边左边,对了,下一招……对,就是这样……你看我说吧,师父应付得来……哎呀……这老道姑竟然使诈!”
凉婵心下一惊,急忙关切道:“师父怎么样了?”
灵漫呼出一口长气,拍拍心口稍作镇定,回应道:“没事没事,有惊无险,别担心,师父招招都能接下,才不上老道姑的当呢!”忽然回眸招招手:“姐姐你也过来看。”
凉婵踌躇不安的走到她身边,伏在窗台透过窗隙望去,惊叹道:“来了这么多人!”
灵漫道:“别担心,你看!这个老道姑认输了吧!嘻嘻!”此刻见冷掌门抱拳承让,喜得满面春风洋溢。
凉婵不懂武功,却也看得出一番缠斗下来,冷掌门确是败给了花容玉,一番紧张才下心头,担忧又浮上眉头:“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多势众,师父双拳难敌四手,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转身即朝门走去。
“姐姐!”灵漫快步跑到门前,张开双臂倚在门上,挡住她的去路:“凉婵姐姐,再等等,再等下看看。”
此刻,山谷之中,冷掌门负伤落败,被其门下两名女弟子扶下去打坐调息,不足一个时辰,已折损了弈剑山庄和无双派大半战力,引得武林同盟人人激愤不已。
宗道长上前道:“诛法门宗璞玉在此,今日必定踏平琼花谷!把那邪国公主揪出来!”
崇海大师同声喝道:“古刹门弟子听令!杀进琼花谷,擒拿邪国公主,替天行道!”
大师姐等一众师姐妹不甘示弱,斗志满怀,高呼道:“姐妹们,保护掌门,和他们拼了!”
诛法门、古刹门,两大门派弟子齐头上阵,与琼花谷门下弟子缠斗成一片……
斜阳隐入云海,天光逐渐晦暗,霎时间,阴云密布,疾风萧杀。
一番混战下来,双方或多或少各有损伤,眼下琼花谷式微,仅诛法、古刹两个门派就可将其牵制,何况还有劫帝教蓄势待发,局势已然清晰明朗,琼花谷终究势单力薄,花容玉也已至强弩之末,亡命抵抗终将溃不成军,白白断送性命。
聂浪立于不远处观战,见此形势愈加胜算在握,朗声道:“花掌门,放弃抵抗吧,当前形势你还看不清么,再这样战下去,你们琼花谷只怕是要全军覆没,你护不了凉婵的!”
花容玉自知敌众我寡,纵不至全军覆没也难免两败俱伤,但不到最后一刻自己绝不屈服,旋身避过宗道长一击之隙,扬声道:“我花容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崇海大师成竹在胸,却对她如此不遗余力舍命维护凉婵公主感到恨憾惋惜,曼声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花掌门,何苦为了一个邪国公主葬送了整个门派。”
聂浪亦叹道:“确是如此,花掌门,还请以大局为重,莫要因小失大。”
“少假惺惺了!”小梳一声大喝,果断无法直视一群男子如此围攻姑姑几个女人,怒喝道:“你们明摆着人多欺负人少!也太不把我们谢家放在眼里了!”
聂浪冷冷道:“如今是你们谢家人为了凉婵公主不惜与整个武林作对,这都是你们拒不交人所致。”
小梳怒喝道:“我们说不交人就不交人!难道怕你?有种你就把我们全都杀了,就像十八年前,杀光燕家庄所有人一样!”
花容玉蹙眉道:“小梳,休要胡说……”哪知话犹未尽,蓦地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向后退却数步,方自足跟站稳,唇角即刻溢出一缕鲜血,却依然不乱优雅风姿。
小梳大惊道:“姑姑!你受伤了!”
花容玉一摆手道:“姑姑无碍。”
小梳连忙上前搀扶着姑姑,目光含恨扫过众人,切齿道:“你们欺人太甚!”
宗道长旗开得胜,满面春风,眼珠一溜,扬起狡黠一笑:“花掌门,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肯交人,那我等只好亲自进去搜了!众弟子听令,给我冲破山寨,擒拿妖女!”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带领一众弟子向寨门冲去,哪知方自跨出一步,忽然暴发一声凄厉的惨呼,抱膝蜷缩在地,不断痛苦长吟。
众人见状耸然动容,此人前一刻斗志昂扬,这一刻竟然倒地哀嚎,定睛一看,他的膝盖竟被一支利箭刺穿,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聂浪目光四下搜寻偷袭之人,暴喝道:“何人偷袭!暗箭伤人非好汉所为,不如现身一见!”
崇海大师惨然失色,踉跄后退,不敢置信眼前这突发变故,喃喃道:“这,这箭术,这箭术……”
张莫离远在百步之外,以百步穿杨的目力放了这一箭,一箭即中,意气飞扬道:“怎么样大哥!我这箭法可还说得过去?”
纹蝶目光灼然,满腔热血沸腾,朗声道:“好得很!驾!”疾速打马前行向山寨奔去,骏马飞驰,踏起遍地落英纷乱,扬起过境狂风席卷。
张老板星目大放异彩,英姿飒爽背起弓箭,打马追随而去,朗声道:“今日就让我们兄弟收拾这帮乌合之众!”
一阵马蹄声自人群后方响起,清晰地传入众耳,恍惚之间,一队人马大肆踏入琼花谷,乍一看约有三十余人,虽不足以从人数上压倒气势,但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之士。
纹蝶打马先行,及近后蓦地自马背凌身一跃,逸然越过长空,杀出一条血路,所经之处,一连疾出数掌击退两大门派弟子,惨呼声中一片风卷残云,转瞬之间,已如一缕轻烟般轻盈落在花容玉等人身侧。
小梳见纹蝶带人前来救援,心中斗志大振,激动道:“纹蝶!你来了!”
“没事吧。”纹蝶朝她一点头,径自走向花容玉,但见她面容憔悴有伤在身,悄然握起她的手,态度却恭敬有礼:“花掌门,我来晚了,还请见谅。”
花容玉但觉一股真气自掌心传入,缓缓在体内流溢开来,敛眸凝神调息了片刻,伤痛已减轻许多,与之眼神交汇,目光盈满感激,轻道一声“有劳”,在几名弟子的搀扶下缓步离去。
下一刻,张老板一众人马相随而至,并作人墙阻挡寨门。
纹蝶轻喝道:“张莫离,保护花掌门。”
张老板道:“是!大哥。”
两人相顾一望,眼波中荡起会心的笑意,彼此的心念不谋而合,并立于寨门前,保卫琼花谷。
琼花谷一行女子在花容玉带领下,退居于寨门之内,席地而坐运功疗伤,随时观察谷中风云动向。
花吟奴守在掌门身旁,始终不动声色静观外界发生的一切,对于纹蝶的到来似乎满怀欣喜,却又夹杂了些许不可名状的情绪。
聂浪乍见此人,心头一震仿若雷击,惊呼道:“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这半路杀出的少年,种种情形让在场之人引发一片此起彼伏的哗然。
只见那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人群,卓然而立,风度翩翩,态度纵然稍显玩世不恭,目光却坚毅笃定,双臂交叉将一柄长剑抱于胸前,随风飘动的发丝间,时隐时现的露出眼尾的蝴蝶刺青。
“聂教主,别来无恙。”纹蝶走到聂浪面前,随意打了声招呼,灼热的目光犹带三分笑意。
聂浪自那日遭他暗算怀恨于心,一别月余今日再见,心头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目光如炬怒视着他,厉声道:“偷袭这种卑劣的手段,果然符合你的作风。”
纹蝶大笑道:“彼此彼此。”清朗的笑声回荡耳畔,听来略带傲慢讥诮之意。
几名劫帝教弟子认得此人,此人曾挟持和羞辱教主,即便化成灰也认得,一人高呼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降临国刺客!就是他打伤了我们教主,绝对不能放过他!”
一弈剑山庄弟子随声附和道:“此人也曾重伤我们庄主,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一瞬间群声鼎沸,各大门派弟子纷纷轰然响应,呼喝声如雷鼓响彻,震耳欲聋,充斥着满满杀意。
司空庄主挥剑怒指着他,厉声道:“好小子,老夫四处寻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来得正好,就让老夫连同你和那妖女一并除去!”
纹蝶轻慢道:“就凭你?”
“你——”司空庄主好歹贵为一帮之主,无论年纪与厚德皆深孚众望,却被一无名小辈三番五次施以冷眼,恶言相向,如何忍得这般不敬,顿时勃然大怒:“狂妄小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声暴喝,身形乍起,一声剑啸,利刃赫然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