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真是我的乖女儿,进你家这几次帮我搞到这么多消息。”陆秋狰狞道。“你这个野种糟蹋我女儿这么久,今天既然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就毁了你这张脸!”
“是你女儿…那个贱人…脱了衣服主动勾引我,要不是为了公司我会…看她一眼?”沐炎用尽力气强忍着身上的痛苦讥讽道。
沐炎的话让陆秋暴跳如雷,手里的尖刀被捏的咔咔作响,正欲动手。
只听大门处枪声响起。
陆秋神色一变“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你们几个,去后门守着,你们俩在这看着他,其他人都跟我来!”
纪霜姝和周煜凯接近后门的时候,就看到前门有差不多五六个人守着,都带着枪。
“你能干掉几个?”纪霜姝和周煜凯躲在拐角处,小声问他。
“没受伤时全部没问题。现在的话,有风险。”周煜凯回答。
纪霜姝沉吟许久。来了看左侧的两个汽油桶。“你身上有打火机吗?”
“有。”周煜凯拿出一个打火机。
纪霜姝捡起脚下的废弃塑料袋,开始装汽油,然后在袋口打个结。
“一会我把汽油扔过去,中了你就把火机扔过去,最好用手枪引爆,这样威力大一些。”纪霜姝一边装一边对周煜凯叮嘱。“我们不能站得太近,你一会站到对面去,火着起来你把他们引开,我躲在柱子后面去解决剩下的。”
周煜凯已经对纪霜姝的临危不乱、逻辑清晰认可的说了声:“好。”
趁那五人不注意,跑到了纪霜姝对面。
纪霜姝轻轻用口语对他说了声:“小心点。”
周煜凯点了点头,纪霜姝趁机把汽油扔到了离她最近的两个人的肚子上。对方还没看清来人,便被一声爆炸吓的四散开来。
其中两个人被爆炸的火机点燃,疼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这时,周煜凯从对面拐角后探出头来朝其中一个人开了一枪,当场击毙。剩下两个人赶紧拿着枪追了过去。
纪霜姝躲在柱子后面,等他们走远后,地上烧着的两个人也不再动弹了。纪霜姝收走了他们的枪,走进了去。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
这里面就是一片废墟,连台阶都没来的及建起来,此时太阳的余晖已经只剩一些残光余热了。
纪霜姝慢慢的贴着墙向前移动着,手里拿着一把尖刀。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很快,她便就看到了被吊着的一身血污的沐炎。她捂住了嘴巴,不知道为何眼睛好酸。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哭。她现在一个错误都不能犯。
沐炎的身前只有一个男人守着。
纪霜姝的另一只手伸向了腰间的枪,她的手、身上、头发里满是汗水,她迅速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水,她看了看脏兮兮的袖口,身上的雪纺在墙上蹭的也看不出原有的白色。
她选了一个避开沐炎的角度。把手心上冒出来一层又一层的汗水粗暴的蹭在裙子上,半湿的长发别在耳后。颤抖着举起枪,学着电视上的样子,一只眼睛闭起来,另一只眼睛瞄准了那个男人的大腿。
“砰”巨大的后坐力让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男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纪霜姝手里拿着刀,不顾一切连滚带爬的爬了过去,抓起地上的石砖向那男人的头砸去。那男人就在没发出任何动静了,她颤抖着探探那男人的鼻息,活着。又扔掉了那男人腰间的手枪,同时也看到了地上那根带着铁钩刺的染血皮鞭。
纪霜姝浑身哆嗦着抬起了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太阳已经落了,一切光和亮都避之不及般藏了起来,只剩下那一大片将暗未暗时的惨蓝色,纪霜姝最讨厌的惨蓝色。
眼前的沐炎双手被吊在空中,雪白的赤足腾在空中,血染红了修长白皙的脚踝,是最痛苦的捆绑方式。上半身早就不剩几缕衣料,被鞭子抽过的鞭痕肉芽外翻在空气中,血不停的滴答滴答的淌下来,欣长的双腿上也有道道鞭痕,黑色的西装裤看不出血色,但已经被浸透。地上的血流成了一大片。
他的脸上还有一道道肉沫和血迹,湛蓝色的深邃双眼无神的瞧着她。血迹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那张本就轮廓分明的一张脸此时更是骨瘦形销眉阔目深。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朝他咧开一个哭一样的笑容,她的鼻子太酸了眼泪模糊这着视线不停的滴下来,忍住发抖的手指,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肉残渣。
脸上传来她温度,让沐炎沉溺。
“哥,阿炎,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她颤声说道,有把他凌乱的金发顺了顺。
沐炎感觉到纪霜姝指尖不住地颤抖,突然想笑一下让她安心。
“阿姝…”笑到一半的嘴角涌出一大口的鲜血。
她赶忙上前用手捂住沐炎大口大口吐血的嘴巴,好像他吐出这么一口活下来的希望就少了一分,他的嘴唇嚅嗫着,却发不出来声音。紧接着她把倒在地上的男人的鞋子脱下来轻手轻脚的给沐炎穿上,紧紧的抱住他,用刀把吊着他的绳子割断。
她扶着他向后门走去,却听到了脚步声。
她赶忙让沐炎靠在柱子上。只见一个男人从远处跑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同伴,自言自语道。“妈的,事大了。”
又沿着血迹向他们走来,纪霜姝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紧紧的捏着手上的刀。
就在那男人看到沐炎的那一刻,纪霜姝站起来,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
那个男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流出血迹,在一片惨蓝色之中显得尤为恐怖,他手向腰间的枪伸进去,纪霜姝嘴里叫着阿炎的名字眼泪却不争气的一直流,她把刀子拔出来,又狠狠地插了进去。
那种刀刺破身体的声音,血液染红了雪纺衫上的花纹,直流到纪霜姝的眼睛里。沐炎蓝色的眼睛里,看到原本娇嫩纯净的小脸现在泣涕涟涟,血泪横流。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在地狱了,她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她得把沐炎带出去。
她扔下刀。扶起沐炎喃喃道:“阿炎,阿炎,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沐炎却痛苦地蹲下身子,又捡起了那把刀。湛蓝色的眼睛像深海一样望着她,
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他回家。
流进眼里的血液又被泪水冲刷。
沐炎这辈子都记得这个晚上。
她带着一身驱散寒冷和疼痛的灼热,她带着一身污浊泥泞和浓稠的血水,她为他而来,第一次唤他阿炎,也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