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暗堂。
云影坐在暗堂的主位,云笠站在他的身侧,偌大一个暗堂,除了他们正副堂主二人,其余密探全部消失不见。
“如今一切已经明了,林家失踪的讯息也已查明。根据大哥的吩咐,下一步我暗堂不必在躲躲藏藏。
等了十六年,林家累了,我们也累了。”
云笠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阴沉道:“二哥,林天留下的那个男孩已经大梦初醒。五天前的异象和十六年前林天下棺时一模一样。
十六年前,若不是碍于护国和皇都的压力,这个祸患绝对不能留。”
云影面色凝重:“从密探传来的消息看,这个男孩绝对不寻常。
从棺而来,入棺而生。
大梦初醒,天生异象。
林翳啊林翳,你不惜被困云州,也要一意孤行,究竟意欲何为?”
云笠冷声道:“管他呢?等了这么久了,早该动手了!”
云影摇了摇头,手指时不时的敲打着黑龙木椅的扶手:“没那么简单,这寿宴看似匆匆实则密谋良久。
他林翳忍了十六年,等的就是现在。”
“那难道我们还要再等上十六年?”
云笠一拳砸碎了身边的木桌,眼中杀意凛冽:“如今在林家,我暗堂和云州军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来钻。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我倒要看看,他林翳究竟有什么办法再一次躲过去!”
“你当他林翳是傻子?你以为我暗堂的行动他林家不知道?”
云影淡淡的撇了眼云笠,不动声色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在怎么隐藏也会露出马脚。
他林家的幻灵诀乃是太妙之法,更何况林翳的修为不亚于我。
若我们先动,必打草惊蛇。
若他们先动,恐胜负难料。”
“那我们怎么办?
我可等不了十六年!”
云笠体内的玄气浑然一震,偌大的暗堂充满了阴森的气息。
“你急什么?”云影斥道。
“以老三的脾气,他肯定要去林家给林翳拜寿。
老三一向尊崇林家,又是林家的姑爷。你要是现在动手,老三绝不会坐视不管。
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你能打得过他?”
云笠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回话,原本暴虐的玄气重新收回气门之中。
“走吧,他林翳过寿,我们也去拜拜。”
云影拍了拍手,道:“十六年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再见了。”
……
清枫城,林家。
自从林翳过寿的消息传开后,林家的下人们忙的是焦头烂额。
以林翳的身份,来贺寿的宾客一定是络绎不绝,而这寿宴所要置办的东西,简直是数不胜数。
林福拿着个木棍杵在南苑的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搬运货物的下人们,眉头紧皱。
“林管家,你说咱家老爷怎么就想起来过寿了呢?”
“我在林家这么多年,老爷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礼,可这事真是奇了怪了。
“谁说不是呢?”
下人们叽叽喳喳,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对林翳过寿这事,林福也是一头雾水,甩了甩手中的木棍,脸色凝重的吩咐道:“明天是老爷的六十六岁寿辰,你们手里的这些东西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下人们回道:
“林管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这老爷的寿辰啊,绝不会有分毫的差池。”
林福颔首道:“行,那你们都留点神,我先去西苑一趟。”
老爷过寿本是一件喜事,可不知怎么,林福的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担忧。
至于他手中的木棍,倒不是用来打人的。
在林家的西苑,相比于忙的不可开交的下人们,林星尘的日子倒是轻松的多。
只是,现在的他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
在西苑的花亭,林星尘和小灵儿大眼瞪着大眼,两个人都歪着头,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三少爷,三少爷~”
小灵儿抓着林星尘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道:“我,我要吃蜜果!”
自从上一次被林清音撞到他们俩“私会”的场景,林清音便把她的小口袋里所有的蜜果都收走了。
要吃蜜果可以,但她必须去林清音的屋里取。
可现在的林清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平日里再也没了往日的冷漠,唯独对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戒备。
“……”
林星尘张了张嘴,对小灵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实在不好拒绝。
刚想说点什么,胸口突然泛起一层薄薄的寒冰雾气,心里突兀一颤,瞬时双目紧闭、闭口不言。
这几天,他的日子不比她好过。
自从被林清音撞破了那件事后,他的脖子上就被多了一枚冰玉。
这冰玉温凉通灵,上面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和林清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戴在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温养气脉之效。
可一旦他和异性独处,这冰玉便会发挥作用。
这冰玉乃是林清音以寒冰之灵的灵息和幻灵之法所凝,只要他敢偷偷摸摸的和异性私语,冰玉中的寒冰玄气便会激发。
至于寒冰玄气的威力,林星尘已领教多次。
“唉……”
林星尘无奈扶额长叹。
在外人眼中,他的小日子是天上人间。
世人皆知,云州第一仙子对他一往情深,可谁又知道,这仙子生气的后果简直是水深火热。
这几天,林清音对他依旧是温声细语、百依百顺,却偏偏不许他说一句话,更不许他出西苑半步。
对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林星尘是心甘情愿,更不敢抱怨半句。
“三少爷~”
小灵儿不依不饶的坐着林星尘的面前,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
她知道,只要三少爷出面,那小姐一定会把蜜果都送来。可偏偏,这个唯一的大救星居然不敢见小姐!
“……”
林星尘的脸色越来越苦,他又何尝不想把话说清楚。
可只要他一开口,林清音就笑吟吟的看着他,不哭也不闹,只是那一双冰晶般的美眸,默默的泛着一层层的雾气。
然后就是一滴滴珍珠般的雨露,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无声滑落。
那单薄的身影惹得人肝肠寸断,那怜人的姿态引的人伤心欲绝。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妥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不在这,而是他吃的、用的、花的一切,都是林清音替他准备好的,至于他自己,兜里半个铜板都没有。
若是想要钱,他只能去求林清音,可现在他实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