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杜峰一行人算是在都护侯府住下了,在这东庭院中,除了单铭和不时会露个面的罗映彩,便是一众的丫鬟仆人了,单铭的父亲仅在入府那天见过一面便未再照面。
“哥,你看这个坠子怎么这么奇怪?”
杜芳吟拿着一白色玉坠在杜峰面前晃悠着。
杜峰将那玉坠放于手中端详起来。
“这玉石我并不了解很多,但就这上面雕刻着的龙凤图案便知道这坠子不单单是值多少银两的问题了。哪儿来的?”
杜芳吟将玉坠拿回重新放回盒中,道:“还不就是那日罗夫人塞给我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往我手中送,还以为是什么小物件儿,也没太在意,今儿拆开来看,听你这么一说,却觉得贵重了些。”
杜峰笑道:“看你那紧张的模样,我也是随口胡诌,毕竟富贵人家,出手的东西定是价值不菲,你小心收好便是。明日便是单铭的生辰,等过了明天,我们便要回去了。”
“杜峰!芳吟!”
只见单铭身着白袍,发束银带,手中拿着一柄木剑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单铭绕着屋中的桌椅来回逃窜,孟凡杉拿着木剑在后面追赶着,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儿便在屋中耍了开来,单铭不时会与孟凡杉过上几招,但逃跑还是会多一些。
杜峰见这两人在周围兜兜转转,打闹不停呵声道:“大胆!两个贼子,光天化日擅闯侯府,该当何罪!”
单铭连忙单膝跪地,身后的孟凡杉也照着样子学了起来。
“回侯爷,吃了没?”
“啊?”
杜峰被单铭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
单铭起身,拽起一旁的孟凡杉道:“还没吃饭吧?今儿去街上逛逛吧,明天可就不便再出府了。刚好杨樊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孟凡芯还小留在了府中,交予府内丫鬟照顾,单铭带着一众人出了都护侯府。
出了府街,便入了镇中集市,街边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集市位于三水镇正中,南北贯穿于整个镇子,两端都设有镇子关口,南边通向连家村,北边则是黎国皇都。
一行人正在集市中向北穿行着。不久便听到阵阵马蹄声。
“吁!”
杨樊见到单铭便下了马,卸下头盔。
“是你!”
杜芳吟看清摘下头盔之人的面孔,瞪着眼睛指着杨樊。
杜芳吟认得站在面前的人,正是那日她在河中摸鱼时砸伤单铭后与她理论之人。
杨樊看向杜芳吟露出一丝坏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杜芳吟,杜姑娘了,世子可是天天与我提起你呢!泠水溪一别,进来姑娘可好?”
杜芳吟听到得到杨樊身后一队士兵的嬉笑声,既然能看到杨樊,想来那身后的人都是那日溪水边调戏于她的人了。
杜峰见杜芳吟憋着气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
“哦,那日杜姑娘倒在溪水里,被当时路过的世子所救,我等便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杜姑娘真是半面不忘,竟认出了在下。”
杜峰转过身对杜芳吟道:“你去泠水溪干什么?还跑到溪水里!”
“我啊!那天太热了,就跑到溪水中凉快凉快,顺便……”
“顺便什么?”
“顺便摸两条鱼!”
说完,杜芳吟没等杜峰抬起手来便躲到了单铭身后。
“好啊,仗着有男人了不是!不长记性,不怕淹死不是?”
“又不是河,就一溪水而已嘛!”
“溪水?我看你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死!还要别人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单铭周围追打着。
单铭被两人转得直晕,喊道:“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你们,在此散了吧,杨樊去把这甲胄去了,换身轻快衣裳到岭寺街骞文馆找我。”
单铭拉开杜峰和杜芳吟二人,交代了了杨樊,与杨樊分别后带着他们来到了岭寺街骞文馆。
走进骞文馆落了座才算知道这单铭口中的骞文馆是一间茶馆。
这间茶馆桌椅陈旧,摆设也十分老套,屋内光线也不太好,放眼望去十分空旷,没有什么客人,灰蒙蒙的。
不久,从二楼走下一红衣少年,那少年端着一托盘,上面放着紫陶茶壶和几个茶杯。
少年将茶具一件件地摆到桌上。
“几位客官要来点儿什么?”
杜芳吟看着眼前的人,身形单薄,身着红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从他口中传出的话感觉虚无缥缈,却又一声声地在耳边回荡着。
单铭见端上茶来的是一红衣男子,问道:“换人了?我记得这骞文馆一直是位老板娘啊?你是她什么人?”
少年回答道:“老板娘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我是她的远房表亲,被叫过来顶上几日。”
“哦,那就先随便来盘儿茶点吧!”
单铭没有再问,将那红衣少年打发走了。
杜芳吟看着周围坐着的零星客人问单铭道:“来这里干什么?乌烟瘴气的,有点儿吓人。”
单铭扫了一遍四周道:“最近频繁人口失踪都有听说吧?”
杜峰道:“知道,听说都是些青壮年人和小孩儿。”
杜芳吟将孟凡杉往身边拉了拉,不可思议地道:“失踪?我怎么不知道?”
杜峰倒了杯茶道:“我也是从郭先生那里听说的,他那医馆的医童也失踪了。怎么,不会和这茶馆有关吧?”
“那倒不是,这茶馆打我小时候记事便在这儿了,但也不是没有,知道这儿为什么叫作骞文馆吗?”
单铭扫了一遍兄妹二人和孟凡杉,等着他们给出答案。
杜峰也很纳闷,一间茶馆起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往往使人不认为这是间茶馆。
“告诉你们吧,骞文是一个人,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奇人,能通天理而晓万物,擅长问道之术,只要他想知道的,问问天便知道这地上的事。”
杜芳吟道:“真有这样的人?那岂不是成神仙了?”
“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我知道当时有一位皇帝向他询问自己的命数,却被告知命不久矣,于是那皇帝便向这位奇人寻求续命之法。这位奇人告诉皇帝确实有续命的方法。”
杜峰道:“是以命换命?”
单铭拍案道:“没错,正是这种方法。那奇人叫皇帝每天用年龄不足二九之人的鲜血去灌溉一颗桃树,然后吃下桃树结下的果子便可续命。结果那皇帝真的那么做了,还没确定是否真的会续命,那桃树就在皇宫中失踪了,接着整个国家瘟疫横行,最后百姓暴动,整个国家灭亡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当然,那个奇人也没了踪影,有人说这位奇人是北方一支部落的首领,也有人说是民间派来刺杀皇帝的刺客,总之,整个国家灭亡后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人们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而……”
杜峰将茶饮下道:“这位奇人就是骞文。”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