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没有了亲人的家乡,我没有急着进村去报仇,而是耐下心来等待最好的时机。——两天后,村里有一个年年都要祭拜土地庙的活动,村里人都会参加。散了后,家里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顿晚饭。
我算定,这顿晚饭时,大地主和他的二儿子,还有那位账房先生,肯定要在一个桌上喝酒。这时候动手,才能保证一个不剩地全部结果,以防夜长梦多。
回村的路上,我买了些干粮,等走到离村子不远的野树林时,我钻了进去,隐藏起来。
按照洪大爹的想法,我会在百米之外完成这次报仇的射杀。三声枪响后,三个罪恶的脑壳便被击碎,避免他们的脏血溅到身上。
洪大爹有这样的话:这号人的脏血,不配溅到好汉的身上;远处使枪,是除掉这号身淌脏血的恶人,最干净的手段。
洪大爹也考虑周全地对我说,你在百步外击碎他们的脑壳,已经易如反掌。你就在隐身在百步之外,处死他们。
到时候,人们听得到除恶的枪声,看得到死得既丑又脏的恶人的臭尸,但却看不到动手击杀的人。即使怀疑是你所为,也找不到证据。这样,在你以后的过活中,就会少一份麻烦。
洪大爹是为我以后着想。但我在踏上回村的路时,改变了主意:我得面对面地打碎他们的脑壳,我认可他们的脏血溅到我身上,我愿意这无道的天下,有件溅满他们的脏血的血衣。
离开洪大爹的前个晚上,洪大爹还特别嘱咐我不要掉以轻心,因为通过那边的耳目得知,我失踪后,大地主家里雇了两个配有长枪的家丁。加上大地主和他的二儿子,以前就有的两把手枪,大地主家里,现在有两支长枪和两把短枪镇宅。
虽然你可以一枪多点、同时进行射杀,也要提防为重。
这也是洪大爹让我百步之外击杀的一个重要原因。
洪大爹还说,据耳目报,我家的房子和田地,早被大地主占完。两年来,这个大地主一直没有停手,仍然使用各种阴损的手段,占着农户的地,还把手伸向了外村,把农户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的二儿子与警察局勾结的更紧了,那个账房先生的坏主意,也是越出越多。
他们已经忘了作恶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这种大地主发达到这个程度后,都没有收手的。都是越占越想占,越贪越想贪,把农户逼得家破人亡,也都习以为常,哪里还有一点人心,哪里还顾一点天道。
被我下令做掉的这样的大地主,有几个了。做掉一个,别的能老实一段时日。但是,狗改不了吃屎,风头一过,他们就会老病重犯,照旧往死里打理自己。
害得你家家破人亡的这几个恶人,以我的脾气,当我知道了他们的恶贯满盈后,就该下令除掉他们。除掉他们,我只要咳嗽一声,也就完活儿。但是我要把他们的命,留给你裁决,如果我替你报了这个仇,你一辈子都不会从这个仇中走出来。
去干吧孩子,斩魔不能心软。
两天后的傍晚,村里敲敲打打的热闹平静了下来。家家都该围着饭桌吃饭了。曾经,这也是我家年年都有的情景。
午夜前,我摸进睡入黑暗中的村里,摸向大地主家。
当我爬上大地主家的高墙外,一棵大杨树上观察时,不出我的预料,大地主、他的二儿子、账房先生,正坐在耳房里围着一桌的菜,高高兴兴地喝着。看来是要往一夜上喝。
耳房斜对面的家丁小屋里,两个家丁也盘腿在炕上,喝得起劲,两支长枪立在炕梢。这个大家庭的其他人,都该睡熟了。
正是行事的好时机。洪大爹曾一再告诫我,冤有头债有主,枪弹要打在直接作恶的人的头上,不要伤及其他人。
“满门抄斩的事,我们不能干。一个能百发百中的枪手,更不能干这种事。这会被看成是仗枪滥杀无辜,辱没英名,遭天下豪杰耻笑。记住为师的话。”
现在行事,只要动作拿捏的好,不会惊动别的院里的人。到不得不惊动时,我先将惊醒的人镇住,然后快速离开这里。
从树上下来的我,摸到一家的牲口棚里,偷了五条粗麻绳背在身上。然后,回来又爬上大杨树,搭着树干,轻轻跳上大地主家的墙头。
我举着枪推门进到家丁的小屋时,两个喝得高兴的家丁愣住了。我上前低声说,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不打死你们,要敢违抗一点,我就打碎你俩的脑壳。
我命俩个要保命的家丁,拿上我丢在地上的麻绳,告诉他俩进到耳房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里面的人捆好。这件事做好了,你俩的事就算完了,你俩的命也就保住了。
我用枪顶着两个家丁进了耳房,房里的三个人感到不对劲时,我的长弹匣大毛瑟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都不眼瞎,都认识大毛瑟,都知道这大毛瑟横着打出的扇面般弹雨,会打出怎样的结果。三个人都惊恐地张着嘴,不敢动一下,也都认出拿枪对着他们的人是谁。
我看到了大地主身后的桌子上,摆着两把手枪。看来大地主随时都是戒备的,但他怎么也会想到,担心的事,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早听洪大爹说过,那些恶贯满盈的土霸主,都些没有气胆的人,他们有的只是阴险、恶毒和一颗坏透的心。平日里只会仗势欺人,把弄着不可一世的架子,死到临头时,个个都是孬种。
此时,枪口前这三个人的表现,正如洪大爹所说。
两个家丁身手倒也不凡,几下子便把三个人捆绑牢实。我命一位家丁,把另一位家丁绑了,我又绑了这位家丁。
屋里的五个人都不能动了后,我开始动手。
事先,我就决定要把动静往大上搞,我要让更多的人,亲眼看到我二年后的报仇,让我这个仇报得值,报得轰轰烈烈。
我用大地主的拐杖,缠了个火把。屋里点着两盏大油灯,我灭了一盏,将这盏灯里的灯油洒在火把布上。又用两个麻绳套,套在大地主和他二儿子的脖子上。
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完。
我先走到账房先生面前,这个出尽坏主意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已经吓得面如纸灰。
我跟他说,该是先剁了你的双手后,再打碎你的脑袋。但我不想像你一样坏。虽然我这就叫你死,但我不会阴损地叫你死前遭罪。
你最坏的就是你的这张害人无数的嘴,那就让你从嘴先死。
知道马上就得死的账房先生,大张着嘴准备给自己的命狡辩。不用听我也知道,他要把他该承接的罪孽往大地主父子身上推。
行了恶棍,死吧。你能把嘴张得这么开,倒也省了我的劲。
我把枪管触进账房先生的嘴里,往上牙床上一顶,砰砰开了两枪。
崩散的黑血和脑组织,溅了身后大地主父子,满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