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周秀英偕同文刀和叶望向文刀宅邸走来,叶望和周秀英跟在文刀身后,两人一路上相互寒暄客气,很快便回到了宅邸。
“望儿,你和周姑娘先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行动。我现在去趟吴副帮主那里,一会儿回来和你们汇合。”文刀向叶望说道。
“好的,文叔。”
叶望随即带着周秀英来至后院。
“叶公子,我们究竟要实施什么计划?怎么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你现在能和我说了吧?”周秀英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看。”叶望解开一个包袱,里面均是衣服。
周秀英一眼就认出了衣服的样式,淡蓝色的衣褂,衣褂中央赫然印着一个黑色大字“兵”,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会有清军旗人的兵装?”
叶望邪魅一笑,说道:“我们的计划就是今天晚上假装成清兵去祸害洋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
“当然有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呀!我已经都等不及了。”周秀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种期盼的神情。
“哈哈,不要急,我们先把清军的衣服换好,然后外面披上这个黑色的袍子出城。”叶望说着又解开一个包袱,里面全是黑色的衣袍,拿出一件给到了周秀英。
周秀英左手拿着清军兵装,右手拿着黑色衣袍,眼睛干巴巴地望着叶望。
“嘿,你看我干嘛啊?赶紧把衣服换上吧,一会还有帮众过来,他们今晚也要和我们同去的。”叶望说着便脱下随身衣服,准备换上清兵的服装。
“啊……”周秀英忙不迭地喊了一身,随即说道:“那个……你……能不在我面前换吗?”
“嘿嘿,我给忙忘了。”叶望害羞地抓了抓后脑勺,又说道:“我好像从来没和女的一起执行过任务……我那个不是故意要对姑娘你……不是,你知道……我那个……”
“嗯,我知道了,你能不死站在这儿吗?你还要让我换衣服吗?”周秀英故意勒令着说道。
“换,换,我这就马上出去。”说着拿了一套衣服走出了后院。
……
文刀来见吴丙卒,询问起帮主关于去青帮请求援助的事宜。
“吴先生,青帮表态了吗?”文刀向吴丙卒问道。
吴丙卒神情黯然,摇了摇头,说道:“黄金荣没有明说,他现在已经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人了,只是推说自己顾及不到我们,如果自己有能力是一定会帮的。”
“那么,青帮这条路等于是没指望了。”文刀淡定地说道。
吴丙卒点了点头,愁容不展,唉声叹气地说道:“唉,还有啊,七兽帮已经找上我们了。”
“七兽帮已经动手了吗?”文刀心里一怔,立即问道。
“不是动手,是七兽帮的马帮主给我们杨帮主带过来一份口信,说三天以后宴请杨帮主到福鼎山庄一聚。”
“一场鸿门宴啊!”文刀感叹道。
“我担心的是到时候杨帮主撑不住场面啊,文刀,你可有应对之策吗?”吴丙卒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在替帮主找谈判的资本,但不一定能成,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文刀,同义帮多亏还有你吶!”吴丙卒不禁感叹道。
“哪里的话,吴先生,这是我应做之事罢了。”
文刀见吴丙卒神情低落,不甚言语,便辞别了吴丙卒,回至宅邸来检查叶望配备的装扮。
“望儿,你要照顾好周姑娘,万万不可让周姑娘受伤。”文刀向叶望嘱咐道。
“我用不着他照顾,他把自己保护好就行了。”周秀英撇过叶望,下颚微微上扬着说道。
叶望无奈地向文刀使了个眼色。
文刀笑道:“周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可万事谨慎为上,姑娘若有个闪失,在下可没法向刘元帅交代啊。”
“文堂主放心,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周秀英豪迈地说道,颇有英雄气概。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文刀说道。
文刀、叶望、周秀英和三个同义帮帮众一行七人来至城门脚下,周秀英掏出小刀会令牌向把守着城门的守卫一亮,命令道:“打开城门。”
守卫接过令牌确认无误,探头看了眼周秀英的面孔,立即收刀作揖行礼道:“周将领!”
周秀英拿回令牌,继续命令道:“今晚守在门边听信,我们还要回来!”
“是!”
城门“呀”的一声支开一个缝隙,文刀留守在城门内,另外六人侧身鱼贯而出,叶望正要侧身向外时,文刀拉住叶望,忧心忡忡地嘱咐道:“望儿,切记小心行事,不可过于深入洋人地界,洋人们持的都是火枪,千万不可靠近。你要看准机会再出手,如果今日时机不好,我们还可等明日,切勿仓促!”
“文叔,你放心吧,我自会判断。”叶望拍了拍文刀拉住自己膀臂上的手。
文刀放手又说道:“无论时辰早晚,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等着你吹口哨的声音。”
叶望神情凝重,向文刀点了点头,转身向城外走去。
深夜时节,一行六人来至泥城浜一处桥下,见四下无人,把披着的黑色衣袍褪下,露出清兵装扮,躬身从桥上穿过,来至洋人租界区域。
叶望五人来到的地方正是洋人大兴土木构建的公园,叶望带领着众人来至一条甬道旁的树丛后躲藏。洋人们的生活习性,这几年在文刀与洋人的接触后,也越来越了解,通常在晚餐过后,洋人常常喜欢成群结伴地在公园里或闲逛聊天,或绕圈跑步,还有的青年情侣们喜欢在草丛上铺上一块毯子,整日的在上面打趣说笑,甚至有的洋人会傍晚在树林中搭着帐篷过夜。
良久之后,叶望远远地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向他们躲藏的树丛方向走来,叶望觉得那名男子的体态走姿甚是熟悉,但由于还未看到面孔,一时无法确切的辨识。待两个人走近后,叶望终于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这个洋人便是常常和同义帮接触的英国商人,名叫史密斯,同义帮的绝大部分茶叶便是倒卖给了这个英国小伙子,而且这个英国小伙子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的哥哥正是英国沙逊洋行的大班!
叶望暗自庆幸,正好可以利用此人的身份来挑拨清政府和洋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叶望看到史密斯身边那位女性洋人和史密斯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来,便立刻计上心头。
史密斯和他女友向叶望他们躲藏的树丛方向靠近,叶望向周秀英和帮众们做了个“嘘”的手势,六人屏息凝气,恐怕发出一点声响。
史密斯和他女友两人情意正浓,暗夜之中,根本来不及理会周遭环境的细微之处。他们从叶望所藏的位置走过,仍旧交谈说笑着。
待史密斯走后不远,叶望招过另外五人,蹲在树丛之中,围成一圈,窸窸窣窣地小声交流着,叶望把自己的计划与众位沟通后,看向周秀英。
“周姑娘,那个女洋人就由你操刀吧?”叶望压着嗓音小声说道。
“那可不,难道你想来不成?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周秀英用手指着叶望,语含娇羞地小声抱怨道。
叶望和其他四个帮众互相对视,轻轻一笑,不敢出声。
“行动吧。”叶望说完就独自戴上一个黑面罩,其余五人也一齐套上面罩。
六人蹿出树丛,蹑手蹑脚来至洋人身后,叶望和周秀英两人相视点头,突然两人身体向上一个猛扑,叶望扑向史密斯,周秀英扑向女洋人,他们右手从后紧紧地捂住洋人的嘴巴,左手擒住脖颈,腿部往洋人的膝盖后窝一打,上身用力向下一压,还没等洋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把他们向后放倒在地。
史密斯倒在地上,两颗眼珠子骨碌乱转,鼻腔里用力的发出“支吾”的声响,双手向叶望的面罩上伸手探来,叶望身后的两个帮众立即抓住史密斯的双手,拿出麻绳缠绕住了史密斯的手腕,随后把胡乱踢踹的双腿紧紧按压着,立即在脚腕处也紧紧地用麻绳缠绕着,另两个帮众同样帮着周秀英绑住了女洋人的双手双脚。叶望和周秀英用手紧捂着洋人的嘴巴,另外的帮众则每人分别抬起洋人的肩部和腿部往公园外围撤离。
一行六人抬着洋人一路碎步小跑至泥城浜桥下,把史密斯和他女友往地上仰面一扔,周秀英立马就骑在了女洋人的腹部上面,脑袋在女洋人的脸上肆意摩挲着
女洋人脸色涨红,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骑在她身上套着黑色面罩的清兵,一身怒气仿佛直冲到了头顶,嘴里骂咧着周秀英她们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周秀英在面罩后面暗自窃笑,把麻布卷成团往女洋人正骂咧的口中使劲一塞,便继续双手在女洋人的身体上面上下摩挲蹂躏。
蹂躏了一会,周秀英发现那女洋人身体僵直不动,好似随周秀英任意摩挲,身体也不反抗扭捏了,鼻腔内也不出声了,只是眼睛睁圆狠瞪着叶望他们。
周秀英有些不明所以,便停下了下来,向叶望看来。
叶望向周秀英昂了下头,示意让她撤下身来,周秀英不情愿地往后退去。叶望又向另外两个帮众点了点头,只见那两个帮众挽了挽袖口,便直扑向躺在地上的女洋人,女洋人身上的衣服被这两个帮众一顿胡乱撕扯,登时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那女洋人感觉到恣意侵犯,不停地躲避扭动着身体,不禁泪水便从眼角中流下……
……
叶望拍了拍那两个帮众,向他们使了一个后撤的手势,一行人便又随叶望蹿过泥城浜上的小桥,在桥底又披上了刚刚褪下的黑色衣袍,往城门方向径直跑去。
文刀守在城门内,殷切盼望着叶望口哨的声音,他暗自盘算着时间,觉得即使今日事不能成,也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正暗自踌躇之际,忽然一声悠扬婉转的哨声荡悠悠地从城外传来。他闭眼凝神聆听,等哨声渐渐消失之后。文刀脸露宽慰,不住地颔首,他从哨声的音调节奏之中已然知道叶望一行人安全回归,事已得手。
“小兄弟,开门吧,你们周将领回来了。”文刀脸上充盈着笑容,向守在城门之内的守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