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上品、大半中品殒命,士气已夺,已经无法再战。”
报信的武者战战兢兢说道,眼里还有惊骇和后怕。
五位家主都呆住了,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简直不敢相信。
可这不是笑话,没有人敢开这样的玩笑。
上品可不是什么虾兵蟹将,其真气浑厚,有九牛二虎之力。
能一剑斩了十二个,那不是宗师了?
可你一个宗师,亮明身份,在齐国还不是横着走?
何苦大开杀戒啊?
李斛六神无主,“这这,莫不是宗师?重公,你要拿个主意啊!”
“不像宗师,但也接近宗师了,”张重也乱了方寸,看向其余几人,
“你们说怎么办?这人就像突然钻出来的,明显是敌非友,对头有了他在,咱们几家亡无日矣!”
“报,禀大人,已经在太仆府上问清楚了,那凶人是去太仆府救人的,有个寒门官的女眷被太仆的人弄去了教坊司,今夜太仆宴客,便将那女子要来太仆府,如此……”
听完禀报,张重当场吐血,“狗贼误我,狗贼,狗贼。”
其余四人纷纷破口大骂,“他倒死了干净,却让我们几家倒了大霉,此番真是伤筋动骨了。”
张重一副愤怒难消,又愁肠百结的模样,“是我临淄张氏对不起你们,但眼下要有个应对之策。”
“那依重公之意……?”
张重不愧老狐狸,片刻间就有了应对之法,“将人撤回来,围住太仆府,太仆张处自从任了太仆后,就自立门户,与我临淄张氏毫无瓜葛了,此番他勾结魏贼,谋反做乱,我们几家要将他平了。”
“这,这说不过去吧,太子也不会信啊!”
张重此刻已经平静下来,捋着长髯,面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大王会信的,临淄这一仗咱们是输了,可地方上咱们差不多扫干净了吧?”
“不错,但是具体还要等回报。”
五位家主各抒己见,细细商议,各种命令不停的传下去。
秋月经太医医治已经平稳下来,慢慢恢复即可。
此刻在一家客栈里,杨沁正红着脸给李二郎裹伤。
太子姜浩请来太医后,几番延请李二郎到王城歇息,李二郎没应。
杨沁的叔公杨璞请他去东安坊,他也没去,随便找了家客栈,踢开门就住了进来,而杨沁非要跟着,美其名曰,照顾秋月。
“先生,姜浩求见,”太子在门外喊道。
“嘿,这还成狗皮膏药了,”李二郎气急败坏的道。
杨沁莞尔一笑,“他把李家哥哥你奉若神明,想拉你做靠山,不殷勤些怎么行?”
李二郎没好气的道:“进来吧。”
太子姜浩屁颠颠进来,“姜浩拜见先生,先生万安。”
又对杨沁作揖,“见过杨小姐”
杨沁可不敢在太子面前拿大,连忙回礼,“拜见太子殿下。”
李二郎道:“你又来干什么?”
太子毕恭毕敬的道:“姜浩给先生送些药物和吃食来,想必先生也饿了吧?”
说着拍拍手,门外进来三个谒者,手里提着食盒。
还有伤药和补药。
吃食就是一碗粥,几样小菜,一块肉。
太子还在致歉:“宫里实在没有别的了,怠慢了先生,请先生恕罪,”然后便告辞离开。
秋月睁开眼睛,柔和的烛光,温暖的床铺,淡淡的药香,这一切,让历经苦难的秋月,以为是在梦中,只是这个梦好真实啊!
“秋月,你醒了?”李二郎脸上堆着笑。
“二木哥哥?”秋月怯生生的喊道。
原来不是做梦啊!真的是二木哥哥来救了自己。
祖母和父母离世,明伯也不在了,本以为只剩自己孤独一人了,原来还有二木哥哥在。
被虐打、挨饿受冻,都一声不吭的秋月,这会抱着李二郎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杨沁也陪着落泪,李二郎抱着秋月,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有哥哥在,不怕了,啊!”
秋月抽噎着又睡着了,只是还紧紧抓着李二郎的衣角。
“玉奴,你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天都亮了。”李二郎劝道。
“是啊小姐,该回去了”小绿也是为自家小姐操碎了心。
嘟了小绿一眼,杨沁对李二郎说道:“是啊!秋月醒了过来,小妹是该回去了,”福了一福,出了客栈。
“真的?”王渊他娘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如此说来,他就是上品之上,宗师之下了。”
她安排人跟踪李二郎,本是为了摸他的底。
多少人盯着王家流口水,明枪暗箭,你来我往的无数回了,她殚精竭虑,疲于应付,这回连老父亲都……,由不得她不更加小心。
只是没想到,王渊认得大哥,竟是如此人物。
想到这里,“去喊少爷过来。”
不一会,王渊来了,“娘,什么事?”
她娘一脸慈爱的道:“渊儿啊!你李二哥在外面住客栈,这如何行?太见外了,你去请他来家里。”
王渊一脸懵逼,她娘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不是你说的家里在治丧,不便留客吗?
她娘似乎知道他的吐槽,一瞪眼,“将他请到别院不就成了,一墙之隔而已。”
王渊怏怏的跟着他娘安排的人去了,她娘还在后面大喊道:“大张旗鼓的去。”
东安坊此时已经清理干净,太子党羽中,有点身份的都聚在了杨璞家里。
一个个对杨璞亲热恭敬,怕是连太子都没得到过这般礼遇。
“璞公啊!你可是把大家伙都瞒住了,往后还要多仰仗璞公啊!”
杨璞面色淡然,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众人的话不置可否。
这会下人来报,“孙小姐回来了。”
杨璞这才来了精神,朝众人说道:“就不留各位了,改日再叙。”
这老狐狸,想吃独食,众人心里狂骂,脸上却笑意盎然,“那就不打搅璞公了。”
等人都走了,杨璞才对老妻说道:“去给玉奴弄些吃食,叫她过来,我和她说说话。”
杨沁本来打算休息了,叔祖母却亲自来叫她,说叔公想和她说话。
到了堂屋,杨璞正端坐主位上,杨沁下拜,“叔公。”
“快起来,在家里这么多礼做什么?快坐。”杨璞从座上站起来说道。
等杨沁坐下,杨璞才坐回,“叔公就是想问问你,你那李家哥哥是怎么个情况?”
杨沁瞬间面红耳赤。
杨氏书香门第,最重礼教,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喊一个男子,还喊得这么亲热,肯定是被叔公误会了。
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
杨璞说道:“你不要紧张,没别的,就是问问,他是谁?”
杨沁才稍微放下心来,把关于李二郎的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