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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农用播种机

传奇人物分好几种,事业做得很大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传奇人物,为人狠戾凶名赫赫也可以算是传奇人物,甚至于傻子或者精神异常的人,也会有一定机会被称为传奇。这些大家都应该没有异议,也是认可的。不过我今天说的这个传奇,是农村人最喜欢,最喜闻乐见,挂在嘴边最多,却又羞于承认的传奇人物。

阿邦就是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上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是赶集的时候,他正站在集市一处卖糕点的摊位前。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娴熟地捡着摊位上的糕点往塑料袋里放。一条淡灰色的西装长裤上箍着一根磨地翻皮的黄色皮带,脚上一双褶皱满布的黑色皮鞋,上身一件花衬衫倒是有几分潇洒。不过看看他的脸,我却怎么也无法将他此时的形象和传闻中的传奇形象结合起来。

事情要从阿邦年轻时候说起,阿邦长相一般,可是某方面天赋异禀,远超常人,至于这个异禀是谁率先发现的,已经不可考,不过,临近村庄很多妇女都知晓并且深爱他的异禀。据不完全统计,他在外面的野苗,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个,这些还都是有鼻子有眼的确诊苗,那些有鼻子没眼的或者没鼻子有眼的传闻杂苗更是多如牛毛。

阿邦年轻的时候家里比较富裕,父母亲都是工人,从小生活水平就处于中上游,因此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到处施展他的异禀,不用为了生计发愁的阿邦,天天穿梭于大街小巷,村里镇里。不过也不是说赋有异禀就可以到处随意播种的,据说阿邦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阿邦很会说话,特别很会和女人说话,假使一个刚和邻居吵过架并且正来着例假的妇女,和阿邦聊上三分钟,就可以眉开眼笑,面露桃花。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本事,教都教不会,阿邦就凭借着这项本事再配合天赋的异禀,在乡镇之间,村里村外,肆意采撷着各色花朵。而且阿邦采花原则性不强,已婚的未婚的,只要合胃口,他都会下手,所以男人们是很防着他的,弄不好就会被绿,谁不怕呢。

光说数据,很多人没有画面感,我就把我听到的一些鼻眼俱全的事情说一下。

某村有一个种桃子为业的桃农,桃农名叫阿添,阿添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婆娘。最近几天由于桃子开始成熟,阿添需要到桃园里守夜,防止有人偷桃,婆娘一个人睡在家里,本也没什么,可是这几天阿添听到了一些传闻,村里人说起阿邦这几天晚上经常出没于他们村。对于阿邦,阿添显然是听说过的,平时也没想过能与这个人产生交集,也不想,毕竟,头顶绿油油的并不会让人感到快乐。可是听说阿邦老在他家附近转悠,阿添就提高了警惕。阿添也不是莽夫,先是趁着中午回家吃饭,向老婆套话,可是阿添本身惧内,左问右问之下没问出结果,还引起了老婆的怀疑,一顿臭骂之下,阿添狼狈逃回了桃林。不过阿添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先是从桃林里摘了一筐顶好的鲜桃,送到了丈人家里,丈母娘很喜欢这个勤劳肯干的女婿,见阿添送了桃子过来,却闷头不说话,于是问了起来,一推二就之下,阿添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阿邦的名声丈母娘也听说过,自打心眼里,丈母娘也有些不高兴阿添对女儿的怀疑,不过出于对女婿平时表现的满意,丈母娘决定帮女婿一把。

阿添下午回到家,刚进家门,老婆就开启了嘴炮加特林机关枪,对阿添一通奚落,可是话说一半,却见自己母亲随后走了进来,嘴边的话顿时收住,并且头也有些低了下来。自己养大的闺女,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阿添的丈母娘却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绝对有问题。

不过毕竟是自己女儿,阿添的丈母娘也没有戳穿,而是将女儿拉进房间里,足足上了半个小时的课。随后走出房间,当着阿添的面各打三十大板。话里话外指责阿添不应该怀疑自己女儿,也批评了女儿不应该耍脾气,男人在外面辛苦,女人家应该照顾更周到一些。最后,阿添丈母娘提出,让女儿跟着阿添一起到桃园里睡,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阿添自然欢喜,而阿添老婆则是屈服于母亲的命令,点头同意了。

在丈母娘的监督下,阿添老婆收拾了被铺,跟着阿添来到了桃园子里的窝棚安顿下来。是夜,月黑风高,风云变幻,安稳度过,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阿添老婆借口回家拿一些做饭的家伙什,这样就不用饭点来回跑了,阿添觉得在理,自顾自在桃园里打理农活。阿添老婆回来地里已经是将近中午了,不过阿添也不疑有他。

很快到了晚上,阿添老婆早早做了晚饭,两人吃罢早早睡下,因为偷桃子的人多是后半夜来的,前半夜反倒是相对安稳一些。大概到了十点半左右,阿添听到了拴在园子里的狗狂叫起来,打了手电筒,套了一件衣服,阿添摸了出去。左寻右找之下,看见桃园边缘有人影闪动,阿添提了手电筒追了过去,桃园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山坡,阿添自山顶追到山脚,又从山脚追到山腰,累得气喘吁吁,却把那人影给追丢了。阿添不甘心,开始向外搜索,来回仔仔细细找了半个多小时,却再没见到那个人影。可是山顶上的狗却一直在叫,怎么回事呢?阿添突然一拍脑门,这人影怕不是来偷桃子的。急急往回赶,阿添多了个心眼,快到窝棚的时候把手电筒关了,轻手轻脚地接近窝棚,却不想踢倒了放在地上的喷雾机。紧接着窝棚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阿添打开手电筒,一个箭步冲向窝棚,还没进窝棚,就看见一条白色人影自窝棚另一头窜了出去。阿添改变方向追了过去,可是那条白影却跑得飞快,眼见跑到了河边,却在河边一处阴影边上停了下来,阿添听见那白影懊恼地嘀咕了一句:“靠,钥匙掉了。”

随后扑通一声,白影跳下了河。等阿添追到河边时,已经不见人影。却看见河边停着一辆本田王摩托车,阿添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怒之下将摩托车推下了河。刚刚将摩托车推下去,却听见河对岸来一个声音:“靠!”随后,看见一条模糊的白影跑远了。

阿添气的直跳脚,愤恨地回到了窝棚里。阿添用手电筒照着装睡的老婆的脸,老婆脸上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滚落,阿添开口道:“刚才那人是谁?”

阿添老婆没反应,阿添继续问:“刚才那道白影是谁?”

阿添老婆假装刚睡醒,睁开明显不迷糊的眼睛假装迷糊地道:“什么白影黑影的,我刚才睡的香的很呢,你吵醒我了。”

阿添见状,气不打一出来,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那是一道白影,赤条条的,对了,白影。阿添开始打着手电筒在窝棚里找了起来,当阿添趴下身子将手电筒探向床底的时候,阿添老婆已经是汗如雨下了,阿添铁青着脸从床底下掏出一双男人的皮鞋,一件花衬衫,一条裤子,还有一条男人的短裤,裤子的皮带扣上还挂着一串钥匙。

阿添指着这堆东西看着老婆一言不发,半夜的桃园荡起一阵微风,绿油油的。

阿邦名气开始变大之后,家里父母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起初还不在意,可是慢慢的,隔壁邻居看自己家的眼神都开始有了提防,阿邦的父亲甚至感觉到村里的公狗看阿邦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使劲晃了晃脑袋,甩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阿邦的父亲和阿邦的母亲商量了一整个下午,一致决定要给阿邦搞一门亲事。

阿邦父母的想法很快传开了,十里八乡炸开了锅,各路媒婆开始行动起来,阿邦家境不错,要是说成了,那可是能得不少喜钱呢,很快,这些媒婆又犯愁了,连着说了好几家,都是女的同意,女的父母不同意。这可怎么办,阿邦的父母也犯起了难,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些媒婆路子硬是野的可以,居然将隔壁县的媒给拉了过来,女方家里家境也不错,父亲是老师,算是书香门第,这一下皆大欢喜,阿邦父母看过人之后,喜欢的不行,就连本来兴趣不大的阿邦,看了姑娘之后都露出了笑容。事情很快定下,女孩名叫阿莲。阿邦父母在村里摆了酒,阿莲的父母亲戚都过来参加了婚礼,不过让女方这边感到奇怪的是,男方赴宴的人里面,男的都很高兴,喝酒喝的停不下来,年轻一些的女人则都是一脸幽怨,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他们也没有深究,可能是风俗差异,问了可能还要闹笑话。

阿邦结婚后看起来是彻底收心了,俗话说得好,新鲜厕所还有三天香呢,何况是新婚呢,阿邦结婚以后基本上不出门,一天的时间里面起码有十八个小时待在卧室里。而且阿莲也很少出来,偶然有一次邻居看见阿莲出来晒太阳,好像走路不方便似的,都是阿邦搀扶着的。村里开始传:“阿邦的媳妇是个瘸子,走路不方便。”

马上有当晚赴宴的人反驳:“放屁,结婚那晚上我们看见那女孩很正常,再说了,阿邦家里什么条件,能娶一个残疾?”

话说到这里,很多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村里女人都在心里骂:“阿邦真是一头牲口。”

不过狗始终是改不了吃屎的,结婚四个多月以后,阿莲怀孕了,阿邦又开始经常外出,开始几个月还能晚上回家,等到阿莲身孕七个多月的时候,阿邦已经很少回家睡觉了,回家就是向父母要钱。阿莲嫁到了这边,连一个诉说的对象都没有,新婚媳妇也不可能和那些老妇女去扎堆,整日里躲在房间里。阿莲也开始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人了,不过良好的家教,没有让阿莲乱发脾气,她是个聪明的女人,阿莲开始对公婆摊牌,出于愧疚,阿邦的父母也觉得对不起阿莲,于是当阿莲提出要求掌管阿邦的生活费的时候,阿邦父母都欣然同意了,他们也希望能有人管住阿邦。

这招明显很有效,阿邦从父母那里要不来生活费之后,果然开始消停下来,每天开始回家,甚至开始抱小孩。阿邦的父母感到很欣慰。

转眼过去三年,阿邦的父母似乎没再听见关于阿邦的风言,而阿邦也开始干活,随着父母的退休,阿邦也要为家里出力了。家里为阿邦买了一辆带斗的柳州五菱,阿邦开始到处去拉货。可是村里时常有人会搭阿邦的便车去城里,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搭个便车而已,很正常,可是问题就在于搭便车的全都是村里年轻貌美的媳妇妹子之类的,就没见阿邦载过男的,甚至隔着好几个村的女人都来搭阿邦的车。两排的座位,最多的时候坐了八个女的,村里的公狗看向阿邦的眼神又开始充满了敌意。

阿莲再足不出户,还是听到了这些传闻。农村里的老妇女甚至会趁着阿莲洗菜的空档把信息一股脑的在旁边演绎一遍。

晚上,阿莲坐在床头,忽然开口道:“明天开始,我跟你出去跟车。”说完躺下就睡,不再言语。

第二天,阿莲坐在副驾跟着阿邦一起出车,照例有很多女人前来搭便车,看见阿莲在车上,很多女人都退缩了,可就算这样,后排仍然坐了五个人,将这些人载到城里之后,阿邦开始拉活,到了下午五点多,忽然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给阿邦,让他等下顺带一下她。这个女的阿莲知道,阿邦的风言里有她一页。不过既然自己跟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到了晚上,柳州五菱接上了那名名叫阿花的妇女,一车三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往家里赶去,车子开到一处上坡,突然停了下来,阿邦看了看仪表盘,扭头对阿莲道:“车子出问题了。”

阿莲忙问:“那怎么办?”

阿邦道:“可能是底盘的问题,我得到车底下看一看。”

阿莲道:“能行吗?”

阿邦道:“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踩住刹车,你看,你的手把这个拉住,双手拉,一定要尽全力拉住,脚伸过来,踩住脚刹,不能松开,一旦松开,我就会被车轧过去。”阿邦示意阿莲双手拉住手刹,脚踩住脚刹。

阿莲不疑有他,两手紧握手刹,一只脚踩住脚刹。阿邦则回头对着后排的阿花道:“你也不能闲着,你来帮我照手电筒。”说完在后排座位底下熟练的拿出一床草席,带着阿花钻进了车底。

阿莲通过后视镜看见两人钻进了车底下,就听下面窸窸窣窣声响,时不时还有扳手接触底盘的声音传来,阿莲专心地拉好手刹,踩住脚刹,一刻也不敢放松。可是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阿莲的手都拉的快脱力了,车还没修好。期间问了几次,阿邦都是好像很吃力地回应快好了,看来应该是正在努力修车。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阿莲实在撑不住了,双手由于用力过度太久,直接抽筋了,双手脱开手刹的一刹那,阿莲汗都下来了,可是车子纹丝不动。却听见车底下传来重重的喘息声,阿莲也不是傻子,他感觉到了不对,阿邦传出喘息声可以理解,可是负责打手电筒的阿花为什么也喘的这么厉害。阿莲松开脚刹,车子依然纹丝不动,阿莲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车门,来到车后面,趴下一看!

夜晚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车,一阵微风刮过,风的颜色是绿色的……

阿邦终于还是离婚了,这对于临近村庄的男人们来说,已经麻木了,因为阿邦一直都在活跃着,现在只不过更活跃了而已。阿邦开始肆无忌惮地施展异禀,村里的公狗看向阿邦的眼睛都是充血的。

不过,人这个东西,一点约束没有了,有时候会坏事,阿邦最终,坏在了没有约束上面,阿邦当时已经四十多了,由于阿邦的不争气,阿邦的父母双双含恨而终,孩子判给了妻子,阿邦除了没有经济来源之外,一切都好,不过失去了经济来源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难受的,柳州五菱早就卖掉了,阿邦开始有选择性地和一些家里条件优渥的妇女往来,钱的事情自然是不用愁了,可是祸事也随之而来。那一年,阿邦搭上了一个富婆,很年轻,也很漂亮,据说是一个社会大哥的情妇,由于利用率低,便宜了阿邦。可是对方是什么人,在知道情况之后,直接在一次阿邦和富婆激战正酣的时候带着人冲进了房间,当着情妇的面,取走了阿邦身上的一副零件。弥漫在村镇上空的绿色阴霾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阿邦再次出现在村里时,骑着一辆电瓶车,村口的公狗看见阿邦,露出两排犬牙,狂吠不止,阿邦开始迷恋上喝酒,而且细心的人发现阿邦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而且胡子剃地很干净,干净的胡渣子都没有一点,阿邦熟练地挑选着糕点,站在我不远处,用尖锐的声音和卖糕点的小贩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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