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皇后不过也是个普通人罢了,难免会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珍儿也未必就能够做到凡事都尽善尽美,所以,皇上,你也就不要太过苛责了。”我只是淡淡地安慰道。
光绪认真地看着我,又道:“珍儿,皇后要是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那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愣了愣,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珍儿万万不敢跟皇后娘娘相比。”
光绪扶起我,佯怒道:“怎么动不动就跪下,朕是皇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又何罪之有?虽说皇后的事也就算了,这毕竟只是后宫,还不足以让朕心烦到这种地步。”
“那皇上恼怒的是?”我接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
果然,他只是需要一个过渡,便又继续说道:“太后和皇后都是叶赫那拉氏的人,而朝中的大臣们,也多为她们的心腹或是眼线,总是喜欢看他们的脸色做事,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上奏的事情是朝政的鸡毛蒜皮小事也就算了,居然连朕的爱好也开始插手管了起来。”
我思索了一番,想着光绪的爱好大概也就是听戏唱曲儿,难道朝中的文武百官连这也来上奏进谏了?
光绪平息了一下怒意,继续道:“今天上朝的时候,御史王濂上折子说,优伶贱质不应该接近至尊,听说有个叫余庄儿的尤其得朕喜欢,可是这些污秽的人怎么能出入宫禁呢?他还说朕也许不了解这些下贱人等,那么必定是有人蛊惑朕的圣听了。”
“有人蛊惑圣听?”我对这句话感到很恐惧,这明显是话里有话,而这个“有人”又是指谁呢?在光绪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妃嫔就只有我和姐姐,皇后行事古板,姐姐为人淡漠,而我不仅跟光绪朝夕相处,并且还会唱戏给他听,难道说,这个蛊惑圣听之人是暗指我?
想到此,我十分讶异地抬起头看着光绪,他却不看我,深邃的目光只是盯着远方,道:“折子上了之后朕非常愤怒,真是不知他到底还想说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却竟然敢参奏朕,真是岂有此理!朕骂他大胆,他却丝毫不知悔改,并说他是怀抱着满腔忠君爱国之心,只是因为风闻如此,毕竟有关圣德所以不敢不奏。然后朕一怒之下便将他关押之军机处,交由军机处来审问。”
“那那个蛊惑圣听之人……”我仍旧是放不下心里的疑问,便开口追问道。
“关于此人,朕也通过军机处转问他,折子里所说的荧惑圣听者到底是谁?但这个御史说他并不知道是谁,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的名字写到折子里。然后朕又传问说折子有没有主使,是谁帮着代拟的。王濂则说折子就是自己拟就,无人指示。最后朕让军机处严格审问,也没问出什么来。”光绪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抱着他,轻声说道:“说这话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珍儿,珍儿也相信皇上,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