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儿和松鼠结伴而行,回到县衙,这事儿还没完,而且更热闹了!公堂之上,十二站在椅子旁,虽然无有小卿儿,却深知自己身份不当坐着,很是规矩。公堂之下有一男孩眉清目秀,堵住嘴巴,手镣脚铐按在地上。而另一边有一富绅坐在椅子上。
十二见小卿儿回来了,带着县官和衙役前来迎接。县官第一句话就是:“大人,那妖精……”小卿儿莞尔一笑只说了嗯。他没解释,偷百姓粮食的是黄鼠狼成精,而杀人的是旃蒙,但出于不想让人恐慌,所以就没细说。旃蒙也不会再回来了。
小卿儿坐得公堂,摔下惊堂木,仰天长啸:“哈哈!”他一指那个男孩,让人把手镣脚铐解开,起身回话。这人便是那个窃贼,小卿儿笑问:“小女子为何女扮男装?”他一语中的,旁人是艳惊四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卿大人怎么知道小女是女扮男装?”说着话,她摘下帽子,一绺长发及腰,美艳无双,“小女铃铛见过大人,我有话想说。”
小卿儿摆摆手,又笑而说道:“你不用说,我便知你要说什么。”他再一看那个富绅,横眉竖耳,一副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他十两银子的状态。但是小卿儿一摔惊堂木,他也有点坐不住了,一直抖搂腿。
“铃铛,你是不是要说这个人作恶多端,所以你是劫富济贫啊?”小卿儿猜测真是准确。富绅刚要张嘴反驳,十二一个眼神他就立刻挼了。
铃铛,喜好穿着男装,常常一袭青衫裹身,腰间束着一条黑丝带,非常低调。其头束一朵夸张的艾绿色蝴蝶髻,斜插一支梅花簪。经常疯疯癫癫,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在之后小卿儿身世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也都是后话,再说再说……
铃铛笑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大人,他无恶不作,在西峡县祸害良家妇女,奸杀人命,作恶多端……”
“你给我闭嘴!你怎么知道我杀人了?我还说你杀人了呢。”这富绅就是泼皮无赖啊!
小卿儿微微一笑,他指了一下捕头,问道:“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为何时,又遇何事?从实讲来!”捕头把欺负百姓老头,小卿儿阻止,十二押送他们来县衙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小卿儿又问十二:“那位老头带来了吗?”十二应声允诺,高声唤老头上前问话。
老头走上来叩首而拜,不敢抬头。小卿儿一句从实讲来便是,让老头终于有诉苦之处,他抽泣而言:“卿大人!我冤啊。昨日我碰见这个富绅,只是踩了他的脚,没想到今天他竟买通衙役来抢我钱,真是天理难容啊!”
好了,这下没什么可说的了。
“县官,我念你为民着想,心系百姓,只是年少无知罢了。所以我罚你将富绅家中财产悉数分配于百姓,不得有误!至于衙役,你看着办吧!”小卿儿看富绅要张口,紧接着说道,“你祸害百姓,奸杀人命,罪当斩首,但是我今日有礼物要送给你!你且一旁等候。”
“铃铛,你虽然理由恰当,但行为着实造成影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卿大人!小女对此事无话可说,请大人责罚!但是,小女还有一事要说。”
“哦?你且讲来!”
“小女只身巡游。十日之前我碰到个人,身着浪花纹点缀碧蓝色云烟裙,两袭水袖仿若天仙女下落凡间。头绾飞仙髻,颈带玉石坠,腰间牙白束带是环佩叮当。其薄施脂粉,淡扫蛾眉,樱唇凤眼,双眸柔美,娇嫩如迎风蝴蝶,清灵如透彻冰雪。”
小卿儿揉揉眼睛满脸说不出的苦涩和思念,他使劲闭眼再睁,挤得眉毛时而挑起时而皱起,感叹道:“是冉遗鱼姐姐!”
铃铛其实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冉小姐摆脱铃铛来西峡见到小卿儿,并交给他一样东西:“冉小姐说大人此行目的地有二,除了衡州以外便是琉璃山。但大人恐怕根本不知道琉璃山在哪里,对吧?”
小卿儿点点头。
“冉小姐绘制了地图让我交给您。”说着话的时间铃铛将地图献上,“距离衡州不远有一处叫小暗礁,穿过城镇便是琉璃山。”言毕铃铛消失不见了……十二惊了一刹飞身跳上房檐,在座所有人都只她是妖精了。所以十二下意识想去捉住她,但铃铛来无影去无踪,瞬间没了踪迹。
“十二……”小卿儿自言自语但下意识叫了十二名字,“铃铛绝对有事没说。她既然认识冉小姐,又献琉璃山地图,她肯定绝非一般人。难不成……如果她就是琉璃山的人,那为什么要帮我?”这句话小卿儿问到点上了,不过得等到他到了琉璃山时候再说。
话说回来。
“大人……那我……”富绅吓得已经话都说不利落了。所以说,这人处死刑不可怕,可怕的是告诉你几点几点死,就等的这段时间非常可怕!小卿儿笑道:“你的礼物是吧,近前来!”他说了一声近前来,富绅听话走了过来。
小卿儿打开了松鼠的金葫芦。别忘了里面是黄鼠狼,当然没松鼠它们是逃出不来,但黄鼠狼有个绝招——放屁啊!那臭味熏天,能硬生生把人脑壳给熏裂了。富绅提鼻子一闻,当场倒地归西。他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是受“屁刑”而死的。
这就是“梦中禅师画中书,降妖遇了金葫芦。同行南下美铃铛,四人相伴笑仆仆。”
但是,事情还没完,紧接着公堂门外又来人了……
小卿儿一梦禅师,身边多了个人,一个抱着葫芦的金刺猬,名字叫松鼠。伏牛山已然太平,富绅也落得天网。按理说事情已经完了,可公堂之下传来一阵呼声高亢:“报,门外有人要见卿大人。”
“快快,快叫进来!”小卿儿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何事,但是点名要见自己生怕是有大事,所以急忙传人。此人是皇上的秘密钦差。
长安来的秘密钦差,皇上写下一道密诏让其日夜兼程,务必亲自交予小卿儿手中。小卿儿接过来,上写“诏,御下妖师三日内回城。”字里行间透着一缕愁绪,他暗自点点头,心想:皇上非万般无奈绝不令我速速回城,今日一见,果然是大事临头哇!
在初唐时,皇上颁布的诏书也叫“敕旨”,说叫“圣旨”那是从宋朝以后才有的。而且,敕旨很麻烦,经过门下省等部的起草、审视、再审……总的来说,颁布一道敕旨要很久。所以皇上写密诏,既免去繁文缛节,又能快马加鞭的送达。
而且,敕旨开头没有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那是给百姓时昭告天下才会写的。一般开头是“敕”,要么叫敕旨嘛!而这诏书一词到了武则天在位时就改成制书了,以避免其名讳,她本名叫武曌嘛。
“皇上叫我三日反长安,哎!”小卿儿虽然知道皇命不可违,可是从长安到西峡走了快一个月了,三日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小卿儿自打从长安城出来是无有一兵一卒一匹马,更何况有马跑着都费劲,这真是难为死小卿儿了。
就在这会儿,西峡县县官解了小卿儿燃眉之急:“大人,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废话,有主意快说。”
“我做了个梦。”
十二也憋不住了:“别卖关子,再废话我让你的血喂我的陌刀。”
西峡县官也不知道咋碰上这么单纯的俩人,得了,还是直说了吧:“梦里有和尚让我准备匹马,而且,这马就在那个富绅家里。我昨天差人给拴在了衙门后面的柱子上。梦里那个和尚说会解燃眉之急的!”小卿儿一听便全然了解。真没想到清心禅师竟然把这么多事儿全部料理好了,真是太好了!于是,他们俩跟着县官来在了衙门后面。
好一匹马哟!
这匹马名叫踏雪无痕兽,马如其名是略过皑皑白雪竟不留丁点蹄印,快之不可想象。其全身漆黑鬃毛,惟有四蹄牙白如雪,因此唤有绰号“乌云盖雪”。其站立不动若金钟不颤,威风凛凛仿佛傲视群雄含帝王气概,一旦飞驰即便万雷也难追其尾。
这匹马据说是萧迟的坐骑。还记得最早最先说的那个萧迟的小故事吗?遥想当年武德元年,萧迟驾玉马助李渊开国大唐。后来因为镇压监狱而跟着宝马也消失无影无踪。这匹马怪就怪在无所谓年龄,百年如一日之精壮。后在十七年里辗转多地,最后被西峡这无名的富绅买走。果然所有事情有果有因,命中早已注定的。
“卿大人,您与月遮驾马速速返回长安以应陛下之命。”十二拱手请示,“我与松鼠先行赶路,二十日之后,您与我们在襄州会面。”十二所言甚是,所有人都会长安就一匹马不现实,而让十二在这里等着也未免太耽误时间。十二和松鼠步行先走,而待小卿儿解决完事情再追上十二。小卿儿点点头。
就这样,小卿儿和月遮驾马踏雪无痕兽赶奔长安城。而十二和松鼠收拾行囊赶奔襄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