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和见陈景人渐渐走远,望向丈夫说道:“天哥,咱为何不干脆隐瞒安儿踪迹,这样便也不用麻烦九叔和三哥。”李景天一把将爱妻搂住低语道:“咱们夫妻十年,怎能没子嗣,如何骗得了师傅。”殷景和俏脸一红眼中含情脉脉郑重道:“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害臊。”话语刚落只听“嗖”“叮”两声,一支飞箭直射向李景天眉心,却被李景天用刀鞘挡开,左手顺势将妻子推开。
李景天却哪知这飞箭力道如此之大,竟将右手虎口震裂,刀身反震到脸上打的李景天眼冒金星,还没等回过神来又一箭呼啸而来,仍是瞄准了李景天眉心,殷景和见丈夫有难,使出月寒功中的嫦娥奔月,一步踏到李景天身边,一掌拍出,一股阴柔之力包裹掌心,拍到那箭头之处,此时箭头离李景天眉心不到一尺,竟也偏折,仍划破了右脸颊。
“不好,箭上有毒。”李景天见爱妻右手鲜血淋漓,又听箭上有毒,赶忙拿起日阳刀,拔刀出鞘,又有一箭袭来,李景天将刀向前一竖,刀刃触碰箭头,箭头箭身纵然分成两半,分别像李景天身后射去,余力之大狠狠没入地中,但刀切断羽箭之时竟半点声响也没有,连火花也未激起,可见此刀锋利无比。殷景和此时右手渐渐酥麻,立刻点了右手手臂处曲池穴,盘坐在地上,运送真气。李景天也感到脸颊酥麻,刚要点向眉中印堂穴,只感到左肩一阵刺痛,只见一根银针赫然钉在左肩要穴,李景天内功了得,运行真气,银针从肩上弹出。
李景天见所有招式皆是针对自己,便双手持刀打出刀花,刀花在身前竟发出淡淡金光,如铜镜一般,只听“叮叮叮”如沙尘击打,这是银针打到刀背上的声音。此时,李景天左臂也渐渐酥麻,想必是银针上也喂了毒,李景天两处中毒,纵然有那深厚内功便也渐渐抵挡不住,没过多久,便身中数针。
李景天望向前处,四个黑影渐渐走来,带头那人三十来岁,身着白衣,甚是华丽,头戴玉簪,右持一把玉剑,腰挂一枚玉佩,相貌清秀,却邪气逼人,便是那王文浩。身旁有三人,三人皆是青衣,一人身高八尺,大手大脚,大嘴大眼,每走一步脚下便陷下一块,手持大弓,背附羽箭。另一人书生打扮,面色苍白,好似幽灵一般,不停咳嗽。最后一人,身材矮小指长如猿,鼻梁处向内凹陷,下巴翘起,甚是丑陋。
突然,一个黑影飘向李景天飘近,那人身材消瘦无比,竟如竹竿一般,长了张马脸,伸手向李景天右手抓去,李景天右手一疼,刀深深插入地中,他反手一握竟感到冰凉滑嫩,便知是本门的滑冰手,这样一门基础武功竟被这马脸之人使的出神入化,心中也一阵惊讶。
李景天将日阳经至阳真气运于右手,又是一握,便死死握住那只枯瘦左手,左手握拳便是一击朝阳拳打中马脸左臂,虽然李景天左臂中毒但这一击也是拼尽全力,马脸之人径直飞开,身体已在一丈外,手臂却在留着李景天手中。李景天伸手捡刀,却握了个空,此人轻功了得,竟在一瞬间不顾生死将刀顺走。
“李师哥,依旧身手不凡啊,竟然能一人斗我四徒。殷师姐依旧貌美如花啊,哈哈哈。”说话之人正是王文浩。李景天扶着刀鞘艰难起身道:“剑宗何时有这四个恶徒,用些歪门左道害人。”王文浩玩味道:“我这大徒弟人称九死一生王宁万,一箭可穿九甲。我这二徒弟人称暗藏杀机徐宁寿,指长如猿,可用暗器杀人于无形。我这三徒弟人称步步惊心陈宁无,黑夜之中如同鬼魅。四徒弟安然无恙孙宁疆医术了得,当然用毒也了得,你两人便是中了小徒的化气散,此时定是全身酥麻,半点力气也没了。”
王文浩朝四周望去说道:“不知我那陈师哥去哪了,也罢也罢,想必你也知道郑景地是我杀的,郑师哥得知我偷学日阳经便要告诉父亲,我假装求饶便使出那朝阳拳,这日阳经竟然如此厉害,一拳便将他打死了,父亲偏心不教我,我偏要学。”李景天心里一惊,原来三弟行踪早已暴漏,怒发冲冠道:“你也配直呼二弟名字,二弟如此忠厚老实之人,竟死不瞑目,师傅自知你阴险狡诈,怎能教你那日阳功。”话语刚落,一身白影突然飘向王文浩,一掌便向其太阳穴打去,身法之快,轻功竟比那“步步惊心”陈宁无还要高超,王文浩身后四徒竟没反应过来。
殷景和手掌以然落在王文浩太阳穴处,本以为这招玄冰掌已是绝杀,却哪知掌下火热无比,心里更是吃惊,王文浩竟将日阳经练到心阳境界。王文浩冷哼一声右手握住玉剑剑柄向殷景和腹中撞去,殷景和只感到腹中一阵冰冷,口吐鲜血,撞倒在李景天怀中。此时夫妻两人身负重伤,眼见王文浩竟然将月寒剑也带来,更是心灰意冷。
王文浩拔出玉剑,只见此剑寒气逼人,剑身碧绿如玉竟有四尺长。王文浩又从陈宁无手中接过日阳刀道:“李师哥,你可真是爹听话的好徒儿,十年里你竟然一点日阳经也不教给殷师姐,这日阳经你也只停留在体阳境界,可惜可惜啊。”李景天早知此人心狠手辣,却也没想到为了练到心阳境界,连至亲之人也可杀害,想到师傅早已死于王文浩掌下,内心悲痛不已,望向爱妻,两人四目相对,相处三十余年两人早已明白对方意思,只见妻子两行清流留下,一掌拍向头顶,于此同时,李景天也一掌拍向头顶,两人身穿白衣,就这么死在了雪地之中,死在了生活了七年的木屋前,死前两人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句话也没说。
天渐渐黑了,月亮爬上枝梢。老九喝了不少酒,早已呼呼大睡,鼾声震天。老九铺子中也没有床,两人便各自睡在一张桌子上,李安年少离家,虽然路程不远,可也难以入睡,一想到父母要和人打上一架,伴随着这鼾声更是一阵心慌。李安轻悄悄起身,穿好棉衣,双手伏在桌上悄悄落地,穿好鞋走到老九桌边轻轻拍道:“师傅,您睡了吗。”老九使手挠了挠脸,转身背向李安睡去,依旧鼾声震天。李安见师傅睡熟了,便打开门闩,轻悄悄的走了出去,昨夜一场大雪今日万里无云。
李安常常偷跑到镇上来,家在镇子西边,他知道一条近路。李安走到这小道入口,雪已经到了腰处,转身便向大路走去,心想:“爹娘不知现在如何,我怎能耽误时间。”,便顾不得这么多,纵身跳入雪中,在雪中走了许久,从脚趾冻僵,到最后双腿没了知觉,李安一步也不敢停。
不知走了多久,李安终于走到了木屋前,只见父亲心爱的庭院前一片狼藉,地上布满血迹,李安心里大惊,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倒在地上,余光向屋中望去,只见屋中父母躺在地上,面带微笑白衣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悲伤之情难以发泄,竟连眼泪也流不出来,慢慢难以呼吸,耳旁鸣响,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