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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恋歌 一

在男女交往时,直奔主题地去问对方的一些信息,便落入了相亲人群的俗套。我和魏蕊就用真心话大冒险来了解彼此。增加了趣味性,又避免直接问到某些隐私问题的尴尬。但我们还是设置了一些禁忌,比如不细问过往,比如少问前程——这都是基于彼此还没熟到一定程度。

从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里我得知她真正喜欢跟我交流的原因,那是我问她我身上有没有吸引她的地方时得知的,虽然在之前从没思考过自己这方面的问题。她说我对事物有着深刻的认知,往往能透过表象看透事情背后的东西——比如我跟她说过的“炫耀源于内心的自卑”,“谩骂是一种仰望”,“孤独是一种优秀的品格”。

她后来在家人的逼迫下还是去见了那个相亲对象。我问她对方怎么样。她说很帅,很时尚,看上去有全民老公的派头。我看得出来,她故意把这段话说得绘声绘色,看我的反应。

面对这种刺激,我内心也没什么好波澜起伏的,自认早已看淡了这感情世界里的山水颜色,总感觉为她的这些话去伤春悲秋,有失体统了。已早过而立之年的我,经历过无数次相亲,谈过九次恋爱: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源于我想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至少类似于——我一见钟情的人。后来,与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再联系,我们就像在彼此星系里的流星一样永远地陨落在时间的长河里。

我的表现让她失去了耐心,她说你就不问我后来跟他怎么样了。我说给你个面子吧,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还没有到为了父母之命去委曲求全的地步。他条件那么好,到现在还没女朋友,不是太花心了就是那方面不行,说不定还是个同志!”我说你没看得上人家,也不用那么损吧。

魏蕊说相亲这件事挺扯淡的,像做买卖的货比三家,在对比过程中人的心态也会变坏。我跟他讲了数学家、物理学家开普勒相亲的故事——开普勒说一个人必须相亲11次,通过对比才能找到最合适的对象。但是感情的事不像做买卖,如果最合适的那个出现在11次之前呢?你相亲完11个再去找前面的那个她,说不定人家的孩子都满街跑了。数学家通过运用复杂的数学证明,还真得出相亲能找到合适对象的最大概率。怎么能获得这个最大的概率呢?比如你三年相亲30人,用30除以自然数2.718(数学家证明的一个常数)等于11,在这11个人里面最合适的一个人叫小美,在11个往后你遇到的第一个比小美更合适的人,这个人是最佳人选的概率是最大的。

但这种计算虽然能得到最大的概率,这个概率却只有36.8%,人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与最合适的人擦肩而过。

“所以结论是,开普勒这个人挺渣!”魏蕊愤愤总结道。

得知梅卿喜欢我是合唱节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我请团里的几个骨干吃饭——算是庆功宴。晚饭后梅卿说她问同学要到了一部相机,记录了合唱比赛的全过程,问我要不要找个地方温习一下。我的第一反应是可以再次看到那个叫戚禾的姑娘,于是就表现出了欣喜和应允。梅卿却有着不同的心理活动。

我们并肩坐在运动场的看台,初夏的热浪挤出来的一阵凉风吹迎面出来,月亮像个大银盘挂在天上。

梅卿说她爸妈很喜欢我,我说我很敬佩他们。上一个寒假,我在她家的工厂有过半月的实习经历。实习过程中,我用工业工程的知识,给她家工厂提了一些生产改善的建议。他们采纳了,并在管理上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这也许是梅卿说他们喜欢我的原因。我说我很敬佩他们的为人,他们勤劳善良,对工人比较随和,完全没有剥削工人资本家的样子。她反驳说资本家不都像书本上描述的那样万恶。

梅卿说要给我做个数学证明题。“我爸妈喜欢你,我喜欢着我爸妈的喜欢,我是不是也喜欢你?”

“你这是个假命题,你当真喜欢你爸妈喜欢的一切吗?”

她沉默了一下,嗔道:“你是傻子吗?”

我笑说:“你当然可以喜欢我,但是我后面不确定会在哪里,我可能要考研也可能考不上,将来在哪里工作都是个未知数”

她故作镇定。“就当我没说吧,就当我开玩笑话。”

我看着月光下一向骄傲的她变得失落的样子,用手轻轻的伸过去轻抚她滚烫的脸。我知道,我心里此刻已经装着另外一个人,我不能欺骗眼前这位可爱的姑娘。

我让她她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看着运动场上跑步的学生一对对从眼前经过。

我轻声说:“我也喜你,你那么可爱,唱歌那么好听。”

她说她特别不喜欢自己天生的卷发,我说你赚大了,有人花钱还烫不到你那种自然卷。

她给我看她妈妈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女郎身材苗条而高挑,戴一顶超级大的太阳帽,像极了那个年代的港台明星。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也是在大如银盘的月亮下面。我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她也戴着梅卿妈妈那种大的太阳帽,帽子挡住月光,将阴影投在她脸上,我看不穿阴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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