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练借着照进洞里的阳光,看了看那群羊,说:“雄伢子,你这群众膘头好,养得还是可以的,就是那头公羊太老了,为什么不换掉它呢?”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这群羊是一直由英子放牧的,你得问她去呀。”
这时英子正在洞里的地上用铁铲铲着羊屎,她走过来说:“我也是按我爷爷的意思做的,他生前的时候特喜欢那头公羊,它又是头羊,很懂事的,在山上都是它带着羊群找吃的。所以就一直留着它做种公羊,已经有六七年了。”
小练摇摇头:“你再喜欢它也要换掉它呀,它太老了,已经不适合做种公羊了。”
小练说得头头是道,原来他在家也是放过羊的,所以对羊他并不陌生。
听了小练的劝告,英子有点很不情愿的说:“好吧,如果母羊下的仔当中有适合做公羊的,哪就再留一头种公羊吧。”
小练又说:“养羊一定要补充盐分的,不知道你们拿了盐给羊吃了没有?”
英子回答他:“我也知道羊喜欢吃盐,但没有天天给他们吃,只是空十天半月的给一次。”
“给的次数大少了。”小练说,“我在家养羊时,是每天给羊吃盐的,有吃盐和没吃盐的羊不同的,有吃盐的羊长得好。”
我说:“要不这样吧,羊每天放牧回来都是要喝水的,在这洞中也准备有水,喏,就在那个水槽里,我再在水槽旁边放一些盐,这样羊就能天天吃到盐了。”
小练对我的提议表示赞同,他给我出主意:“你可以用木板钉一个两米长的长槽,在槽里撒上一包盐就可以了,这样几头羊可以一起吃盐,很方便的。”
我想小练的主意不错,说干就干,我和小练回到石头房子,找来木板,钉子,锯子,开始做那木槽。
做木槽是很简单的事,很快我们就把木槽做好了,拿了一包盐撒到木槽里,然后拿到山洞里的水槽边放好。很快有几只羊闻到了盐的味道,过来吃了。
那几只羊吃了盐又到旁边的水槽里吃水,真的是很方便,小练的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放好了放盐的木槽,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钟了,我们更回到石头房子煮午饭吃了。
小练是稀客,我和英子不敢怠慢,英子抓了个走地鸡杀了,准备做个清蒸鸡。我又拿了钓鱼杆和小练一起,去房子脚下的那口小鱼塘里钓了一条草鱼,准备做个水煮鱼。
一阵忙碌,午饭煮好了,三个人在厨房里一起愉快的吃着午饭。
吃完了饭,小练在我房间里喝了一会儿茶,更回山下的村煤矿去了。
下午,我和英子继续在关羊的山洞里忙碌,将山洞里凌乱的石头搬出洞外面去。
就在我们干着活时,英子发现了一只怀孕母羊的异样,只见它不断用前蹄在叩击地面,一付很痛苦的样子。
英子赶忙回到石头房子拿来一把禾杆,铺在那只母羊身边的地面上。
“这母羊要生了。”英子做完这些,慌慌张张的对我说。
说话间,母羊羊水已破,两腿间湿漉漉的,还有几滴殷红的血液沾在产道口。
那羊痛得已没有气力,在英子的引导下,躺在了禾杆上。
母羊低哼几声后,羊水终于破了,随着羊水出来的是一只小羊羔,小羊羔在禾杆上蠕动着,羊妈妈艰难的回过头来舔着羊羔身上的胎膜,胎膜被羊妈妈舔破后,那小羊羔居然蹒跚着站了起来!
这大捧了,我和英子看着这只“强壮”的小羊羔,心里异常兴奋,我问英子:“这小家伙是公的还是母的?”
英子仔细察看了一下羊羔后说:“公的。”
这太好了,我们不就是需要一只公羊羔来做种公羊吗?这只羊羔看起来各方面都挺好的,那传宗接代的艰巨任务就交给它了。
我兴奋的说:“英子妹妹,天助我也,我们上午说要一头种公羊,下午就生了个健壮的小羊羔,这种公羊就是它了。”
英子脸上漾着笑:“好吧,就留它做种公羊吧。”
生完了仔,母羊看起来很虚弱,英子到石头房子拿来一些玉米粒给母羊开小灶。
我怕它口干,又拿个碗装些水放到它面前。
英子将羊羔放到母羊肚子下,小羊羔更迫不及待的用嘴在母羊肚子下乱拱,很快就找到一个**,吃起了奶。
这太好了,看来一切正常,以后一只健壮的小羊羔就会茁壮成长了。
我和英子一直在山洞里守着这一对母子,兴奋地看着它们,看累了我们就搬洞里的石头到洞外面,搬石头搬累了我们又会坐在地上的禾杆上,看小羊羔的一举一动。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第二天,我和英子又要赶羊到山上放牧了。
那羊妈妈和小羊羔不能跟着来,英子更拿了一个簸箕,乘了半簸箕玉米粒和一大碗水放到它面前,任由它吃食。
赶羊到了山上,我们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头坐在上面,看着羊群在不远处觅食。
小虎乘乘的伏在我们脚下,不时竖起耳朵聆听远处的声响,或用锐利的眼光盯着远处的山坡,像个卫士一样守护着这群羊。
我盯着远处的那头公羊看,它确实老了,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已不能像那些年轻山羊一样在山石上上蹿下跳了,它只在平一些的地方找些嫩草树叶吃。
像这样一头公羊,要宠幸二十几头母羊,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问英子:“如果一年后那山洞里的小羊羔长大了,是否就把那头老公羊卖了?”
英子惊愕地看着我:“你舍得卖吗?它可是陪伴我一起长大的一头羊,你就忍心卖了它让别人宰了它,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听英子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英子对它有那么深的感情了,这头羊是爷爷刚卖的一对羊当中的一只,是陪着英子从十二三岁到二十岁的唯一一头羊,英子看着这头羊长大,这头羊也看着英子长大,相互之间已谁也离不开谁了。
我理解了英子,更对她说:“好吧,就让这头老山羊多陪伴你,让它在这山上自然老去,自然死亡吧。”
英子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这是必须的,我对这头羊感情最深了,到那时我还会为它下葬,建一坐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