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者见二人出来,笑了笑,抱抱拳,道:
“恭喜二位。”
又仔细看了看一尘,道:
“小兄弟的滞气果然已除尽。”又摇头叹道,“那么顽固的滞气,虽有外力为引力,纵有古稀之功亦需全力。”又唏嘘几下,“你义父不知我心性如何,为了你却挺身涉险,其情可……”由于激动,一时竟找不到适当的词,便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一尘看了看铁云,铁云点点头,二人目光转向那儒者时,那儒者对二人说。
“即然你二人来了,我就走了,请上复尊父,尊父是武当长辈,我有师命在身,技艺只可传示弟子一人,不能妄示他人,请尊父不要逼我。”
之后,不待二人答应,转身走了,只见他脚步微动,却身如奔马,转眼间消失在远方。
一尘与铁云自从出了洞,未来得及说一句话,那儒者已沓无踪影。
“唉,”一尘叹了口气,“没来得及问他的来历,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
铁云望了望那儒者离去的方向,转过头来,眼神一亮,道:
“好好为义父护法,待会义父行功完毕,问问义父便知。
一尘点点头,便与铁云分立义父左右,为之护法。
半个时辰之后,碧篱道人睁开了眼睛,见二位专心护法,心中高兴,立时起身来,一尘见义父行动完毕,立刻上前行礼,
“多谢义父。”
碧篱立刻扶起,仔细打量了一下一尘,又看看铁云,铁云脸一红,钻入窑内。
碧篱叹了口气,道:
“唉,你身上滞气是除去了,但功夫未增,日后还需用功,才能功有所增。来日,为父教你更深一层功夫----天罡气法,”停了一下,又道,“你且休息几日,先随为父去看一下云姑娘。
当下,拉了一尘的手,进入了窑内。
窑外,天已蒙蒙黑了,窑内更深,一尘初入窑内,不见一物,径随义父前行,义父似乎对窑内了如指掌,径直来到土床前,立稳,放开了一尘,从袖筒中抽出一支大蜡,取火镰引着,道,
“云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铁云此时已下了床,见碧篱问话,便感觉了一下,道:
“浑身有些冷,尤其是小腹为甚,且有些痛。”
“这就对了。”碧篱沉呤了一下,伸出手,“我为你把把脉。”
铁云伸出玉腕,碧篱按了半晌,方道,
“这一切还好,现在我传你女丹功法,这套功法是北五祖之一的邱处机之师妹孙不二祖师传下来的,一直保存在武当女弟子之中。”说到这,碧篱神色一暗,“当时,我偷入经室见了武当秘存的所有功夫经典,见了此功,一时好奇,产生与所习内丹功法相比较之心,于是通读了一下,得会此功。”
于是,便把女丹之法一一说与铁云,也不避违一尘。
女丹功法取坐式,姿势极其简炼,只是所求注意事项,以及意念要求却甚复杂,主功大致分为筑基,炼液化气,炼气化神以及炼神还虚,四个步骤。此时碧篱即将筑基功传与了铁云,恐其贪成心切,不宜多教,之后又授一小法,即制体内寒气之法,其中玄妙之处,非你我能知。
一切授完之后,碧篱叫铁云略示休息,一扭头,见一尘正聚精会神地领会,笑道:
“这是专为女子所设之功,你学之无益,女子炼丹靠血,属阴,男子炼丹靠液,属阳,你体内的那股滞气在你体内为害,在云姑娘体内则为福,现在那滞气方除,再练此功,恐滞气复盛。”
一尘听碧篱这么说,一吐舌头,摸摸额头,惊出一身冷汗,沉吟了半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刚要开口,只见碧篱叫了声“不好”,就马上钻出窑去。一尘和铁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了出来。出来之后,就听见远处传来势如奔马一般的声音。一行三人,急忙上了崖顶,往下看去。
当时天已经黑了,一弯残月斜斜地挂在半空,远远近近的山影,黑黢黢的一片,正有一条白练似的巨物,由远而近,向山城扑来。一尘等人离那物虽然远,但仍然看得见那物的前锋甚是湍急,冲刷着两边,在山影中如怪蟒摇头,左右搏动。
“水!”一尘正在发呆,就听铁云惊叫道,“一定是红衣道姑那些人,利用县民们挖的引水渠道,偷通了洛河之水,要水淹黄陵县。”
听铁云这么一说,碧篱和一尘才缓过神来,见那水已经到了庄外的土城边上,在土城外打着迂回,就急忙吩咐他们俩,“你们二人快到村中救人,我到上游去看看。”说罢,抬腿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要注意安全。”这才如飞一样去了。
一尘和铁云也不敢耽误,使出生平本事,几个纵跳,冲下土崖。到了下面,一尘去堵城门,铁云则去叫醒村民。土城的城门是向外开的,水越冲越紧,只是怕城门冲坏了,一尘在村头取了一些重物堵住城门。铁云则直入庄中,冲到刘县令衙门中,找了面大锣,挂在跑到大街上中心,死命筛开,刘县令一家睡得正香,被锣声惊醒,刘县令出来,见是铁云,不觉大怒,大声叫道:
“又是你,搅我村庄,来人,抓住她。”
没等众人动手,铁云急中生智,冲上前去,用掌力推开众人,背了刘县令,几个起落,上了后崖,将大锣往刘县令手中一塞,对气喘嘘嘘的刘县令嚷,“水已到东门,叫喊大家。”
刘县令手一搭凉棚,向东看去,果然东城外白白的一片,乃知情急,急筛开大锣,声嘶力竭地哟呵,哟呵了两声,一扭头,不见了铁云的身影,愣了一下,便又死命筛那大锣,口中使劲地哟呵。
铁云离开刘县令,心中担心一尘,便又飞身下去,到了土城东,见一尘正在组织几个壮汉,用一些杂物塞在那城门,水从门缝中渗入,流了满街,那土城虽然坚厚,却也岌岌可危,靠城东的人家正扶老携幼,争相逃命,鸡鸣犬吠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