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干什么呢?”一尘蹲在那纳闷,不敢妄动,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向一边闪来,正从一尘面前不远处掠过。一尘一惊,暗道,果然有蹊跷,定睛看去,那人身材纤小,似乎是个女子,正伏在前边不远处,看王小二,看了半晌,手一扬,王小二倒身向后仰去。一尘一见,叫声“不好”从后边扑向那人。那人正欲扑下去,听见动静一回头,见一人凌空扑来,那人回头向山上便走。一尘急于救人,并不理会,正欲向王小二冲下去,却听背后一声娇喝,一尘一惊,扭头看去,那人正被一人挡住,斗于一起,其中一人长剑霍霍用的正是武当剑法,一尘向上借天光看得清楚,知道是铁云拦住了那人,便又恐铁云有失,返了回来,喝了声看剑,一式“日透长虹”,剑走弧形,向下削去。那人一惊,向上一跃,侧飘了一尺,铁云也并不放松,一式回手扬镖,从正面攻去,那人见不是头,足下用力,身子一跃,从一尘头上翻了过去,却为一尘用“银钩钓月”之技击中手腕,手中之剑“咣当”落地,那人一呆之即,一尘剑交左手,身子一进,右手双指一伸正按在那人前胸上,那人如土委地。
“好一手‘意散乾坤’”,铁云跟上与一尘站了个并肩,道,“想不到尘哥哥连剑法的起式都用得那样好。”
一尘一笑,道:“云妹,你怎么来了?”
铁云也是一笑,:“看你出来,我不放心,出来看看,看见城门口的灯笼,感觉不对,就跟你后面下来了。”
“好,你将她抱下去,我看看小二哥怎样了?”
说着一尘正要下行,却被铁云拉住,指着地上黑衣人,“你咋不抱?”
“她是个女的,”一尘说罢,挣脱了铁云,向下奔去。
“女的?!”铁云在那人身上摸了摸,拦腰将那人挟在腋下,跟了下去。
二人来到下面,只见王小二倒在地上,灯笼翻在地上,油溅在了灯笼上,灯笼纸燃边,木制四架正在烧着,光照在王小二的脸上,王小二双目紧闭。
一尘检查了一下王小二,见王小二只是被石子打中了穴道,并没有伤着,一尘放了心,在要紧处推拿了几下,王小二一下子坐了起来。
“哎哟,好痛。”一睁眼见是一尘与铁云,急拱手。
“又是恩公相救。”
“王二哥,在此做甚?”
“我知二位尚未进食,与二位送饭,又不知二位去了何处,在村口等候。”
“多谢二哥,”一尘和铁云闻言,甚是感动。
“谢什么?二位恩公大恩,虽百死不能相报,这点事算什么?”
“二嫂现在怎样?”
“她呀,”王小二停了一下,“被我送到她姨家了。”
一尘附下身,去看那人,灯笼架已燃尽,光暗了下来,只看见那人青纱蒙面,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土崖之上有人争斗之声。三个人扭头看去,天光中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人手舞长剑,步履极是轻捷,另一个人则徒手相搏,身手也确是不凡。
王小二是不会武功的,但就会武功的一尘与铁云二人,也没看出二人用的是哪一派功夫,只似乎觉得使长剑的剑法与武当剑法有什么渊缘,但又不甚相似,似乎没什么招法,但又有规律可寻。
正看之间,只见徒手之人后退了一步,不知从何处,扯出一个什么东西,迎风一抖,正是一个幡,使剑的人似乎吃了一惊,立刻纵身上升了几丈高,用剑竖直向下戳来。抖幡者被自家幡在眼前一晃,竟没看清对手何去,忽听头上剑刺风声,情知不妙,撒手扔幡,向后撤,身子一飘,竟去数丈,定了定神,知不是对手,如飞去了。持剑者剑尖在地上一弹,双足落地立在原处,并未追赶,又过了一会,土崖顶又上了一个人,俨然是个道士,手持宝剑,这个身形,一尘与铁云极是熟悉,是义父碧篱道人。
“是义父,”一尘与铁云异口同声,于是二人径直向山上奔去,山上人也发现了这边二人的人影,以为是对手复来,正欲动手,认出是一尘二人,便相视一笑。
“你们来了。”
剑还原鞘,儒者点点头,向碧篱道,“这么多硬手与一小小县城为敌,欲灭而后快,竟是何意?”
“其中定有阴谋。”碧篱亦点头称是。
“是不是在逼什么人出来?”铁云猜道。
“逼什么人出来?”儒者看了看铁云,“有道理。”又沉吟了一下,“用这种手段,有点太残酷了。”
“附近似乎没有什么成名的武林林人物。”
儒者与碧篱对铁云十分肯定的语气有所怀疑,吃惊地相视了一下,铁云自觉失态,脸一红,退在一边,不再作声。
“有人,”碧篱忽然叫道,众人伏身侧耳,果然听见有人气喘嘘嘘地向上爬。
“谁?”一尘一声喝问。
“恩公,是我。”下边有人应道,一尘与铁云听出是王小二的声音,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铁云道,“我们还捉了一个人。”
“哦,”儒者与碧篱都吃了一惊,“来了几个都是硬手,我们都难以捉得到,你们倒是捉了一个?”
“我们碰到的对手好象不是很硬。”铁云答道。
正说着王小二已爬了上来,背上正背着那个被捉者。
“回窑。”碧篱挥挥手,铁云则从王小二背上抓下被捉者,放在自家背上,碧篱捅了捅一尘,小声说,“你去。”
“是个女的。”一尘亦小声道。
“我知道。”碧篱说完,一愣,接着坦然一笑,“我们武林中人,只要心不存他意,还在乎那些,不过,你已意识到,她是个女的,心中就有了他意,便别去碰她了。”说罢,碧篱转过身,等了铁云一下,待铁云到了跟前,伸手,“我来。”
“不用,”铁云扭过头去,“你帮一下王二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