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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碧篱和李儒告别了万里独行,一行人连夜追去,由于风陵老人和沙漫天带着孩子,只是第三天中午,便赶上了,与碧篱与李儒一商量,李儒说:“咱们与这二人交过手,那白衣老者与我功夫相当,那沙漫天功夫也不弱,我们与他们争斗,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使胜了,也捉不住他们,他们又跑到别处害人,不如我们就到武当山下再动手,必然惊动山上,借助山上的力量,一举而擒。”
“好,好主意。”
二人商量好了,便暗暗跟在后面,直到今天,眼见得到武当,恐那一家人趁夜入山,伤害山上道人,碧篱便先动了手,果然惊动了山上,引来林青青几个人。
碧篱用天罡气击掉了风陵的招魂幡,风陵反到自己受害,风陵知道那招魂幡的厉害,急忙用上解药,李儒不肯放过机会,故技重施,一纵身子,从空中一剑穿下,却被沙漫天接下,风陵一摸,浑身已惊出一身冷汗,急回到自己的一方中,在两个孩子的护持下,见气机无阻,知解药有用,方放了心,抬头,见对手人员俱增,当先一人浅色衣裤,却极是面熟,在脑海中一找,猛然想起一人。
“不好,是她。”风陵暗暗一惊,仔细看了看,终于认出了林青青,便怒吼一声,“她妈快走。”之后,一手扯了风恒,一手扯了墨道闾便走,碧篱等人岂能让他们走,便与万里独行一并扑来,风陵老人恐难脱身,手一松,扔下两个孩子,自己便向林子内窜去,碧篱与万里独行正欲追赶,却被两个孩子挺剑迎住,几个回合过后,碧篱一指点住风恒,向风陵老人逃走的方向,追了几步,闪目看去,风陵老人已无踪迹。
那沙漫天听见风陵老人一吼,便返手一把黄沙向李儒扬去,李儒与沙漫天相斗,用剑极为谨慎,见沙漫天一把黄沙飞来,长袖一挥,将黄沙尽数挡下,沙漫天趁机转身就走,却凌空飞来一人,在沙漫天后背连点数指,人并不落地,身子一扭,一道身影已来到碧篱身边,碧篱一看正是林青青,却听碧篱长叹一声,“让他走了。”
万里独行已将墨道闾拿下,也凑上来连道可惜。几个人转拢过来,叹息了一会,铁去提了沙漫天,一尘提了风恒,万里独行提了墨道闾,一行人便回到玄岳门,见了掌门真人,疏阳子徐真人,回了紫宵宫,其余诸人便将沙漫天、风恒,墨道闾送上金顶,沙漫天由铁云重新沐浴更衣,风恒与墨道闾也由道人洗浴一新,锁了气穴,分开软禁起来,金顶的通道,由碧篱、林青青、李儒分别带人把守,,一尘与铁云也随义父住在金顶之上,一连数日,各宫各观竟相安无事。
这一日,一丹真人用罢早饭,便向金顶而来,见过诸人之后,便与众人说起旱姑之事,林青青笑了,道:
“这事得旱姑自己说才好。”林青青说罢,转身去将旱姑叫来。
这旱姑与山上诸人相处得极好,此时来到众人中间,一丹笑道:
“旱姑娘,方才与众人说起你的身世,林女侠定要你自己讲,你可方便讲吗?”
旱姑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方便,”随后,脸色一变,变得极为庄重,“只是我身世孤苦,在被捉之后,受到诸位侠士的关怀,才体味到人间的温情,回想起那些害人的时候,确是痛心疾首,实是罪该万死,不足以当之。”
旱姑说到这,头低了低,半晌,又抬头看看众人,目光集到一尘身上时,一尘伸出大拇指,赞许地点点头,笑了笑,旱姑心中一暧,清了清嗓,将自己的身世尾尾道来,这一说,只听得众人触目惊心。
这旱姑原本是江南人物,出生在仙霞岭下的一个小村之中,在她五岁时,娘便一病而逝,隔了一年,父亲又娶了继母隋氏,转年隋氏又生得一子,自此,旱姑便成了苦命的孩子,年仅七岁,便看孩子,提水,采桑,喂蚕等活都相应地落在旱姑的身上,每天早晨天不亮便得起床,晚上很晚才能睡。
这一天,隋氏抱着孩子,从邻家回来,却见旱姑在蚕架前睡着了,那隋氏放下自己的孩子,一把抓住旱姑的头发,提起头,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得旱姑眼冒金星,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红檩子,待旱姑看清隋氏的面目时,没胡哭,转身捉走小背篓,出去采桑去了,身后隋氏冷冷地笑道:
“哼,看你还敢偷懒?”
旱姑背着竹篓来到娘的坟前,嚎啕大哭,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倾泄在母亲的坟前,不知过了多久,小旱姑哭得脑袋昏昏沉沉,竟睡在母亲的坟前,又不知过了多久,小旱姑醒来,见天色已晚,没采桑叶,也不敢回家,胡乱找了些野果,吃了,又找到一个小山洞,偎了一宿,第二天,左思右想也无处可去,便又悄悄地溜回了家中,正巧那隋氏搂着孩子睡着了,小旱姑不在家,孩子哭,打水,采桑喂蚕一应活计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许久没有干这么多活,也真累了。
小旱姑看见那母子,心中便有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小脑瓜转了几转,用自家的柴草垛将屋子的前后堵上,一指把火点着了,又从厨房拿了些吃的,便上了对面的山坡之上,看火。等她坐好了,那火已窜上了房顶,满村子的人都呼叫着去救火,小旱姑见众人在山下忙碌的样子,咯咯地笑出了声。
待火灭了,房子已成了一个空架子,里边的人也已经成了熟的了,当天下午,旱姑便被人从小山洞中拉了出来,交到她的爸爸手中,爸爸没有找她,却将她领到房子的跟前,旱姑从窗户向屋里望去,见屋内一切都黑黑的,有的地方还冒着烟,后娘隋氏被烧得黑黑地,糊糊地佝偻着身子,仰面躺在那,还有那小弟弟,也仰面躺在一边,连***也烧没了。
“你娘是对你不好,可还至于你对她这样吗,还有你的小弟弟,刚过一生日,他有什么罪?”说完,父亲哭了。
小旱姑倔强地瞪视着父亲,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族长派人将小旱姑接去,第二天一早,族长叫人在宗祠前埋了根柱子,将小旱姑绑在上边,将一捆捆柴草堆在旱姑周围,年仅八岁的小旱姑知道自己将被烧死,却不求饶,立事过早的她,知道求饶也是无用。
很快,柴草堆完了,族长从宗祠中踱出来,看了看只露一个小脑袋的旱姑,长长地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向围观的众人道:
“诸位乡亲,这小姑娘才父岁,竟将自己母亲和弟弟一把火烧死,手段极是残忍,真是大逆不道。”他又咳了一下,看了看旱姑,旱姑突然发现一个着红衣的老者站在人群之外,那鲜艳的色彩,和灰白绿的村民中极是显眼。
“她小小年纪,便做出这样的事,长大了,那还得了。”族长继续他的演说。
“我要是有一身那样的衣服多好。”旱姑心中一下想到那红红的火苗,也想到了后母和小弟那黑黑的,糊糊的身体,不由得皱了皱眉,“难看死了。”
“点火。”族长发表完演说,终于下令,旱姑听到这个字眼,心中有些害怕,却没有叫出声来,一双充满恐惧析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她没有看到父亲,心跟着身体颤抖着。
火很快被引着了,浓烟很快朦胧了她的视线。
“救命,咳咳,救命。”她喊。
“好,我来救你。”有人应道,立刻有一股轻风吹面,背后咔地一响,连人带柱子被人一齐提出了火堆。
旱姑一下子恍入梦境,抬头看看,身外的房子,树木,竹林化成各种幻影,向后倒去,只有一袭红衣,在风中竦竦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停了下来,旱姑定睛一看,却已不知身在何处,扭头看看那红衣老者,那红衣老者一边笑着看她,一边替她松绑。
“你叫什么?”那红衣老者站起身子,开始不耐烦了,“好了,我也不问你了,也不管你原来叫什么,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你就叫旱姑。”
“师父?”旱姑抹去泪,你肯教我走得快的法?”
那红衣老者见她不哭了,又蹲下身来,点点头,“嗯,还有比这更好的功夫。”
小旱姑心里十分高兴,立时跪在地上,向那红衣老者连叩了三个响头。
那红衣老者十分高兴,哈哈大笑,将她扶起来,从此以后,那红衣老者便与旱姑隐居在一座高山之上,教她武艺,教她读书,她本是吃惯了苦的孩子,不论学武还是读书,都很认真,那红衣老者竟将她当成孙女一般,细心关怀,无微不至,她也将那老者当成爷爷一般,精心照顾,温柔体贴,一老一少生活之中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