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一尘打点好行装,下了武当山,沿道向均县而去。
就在一尘离开众人,去打点行装之时,疏阳子便问,“前辈派一尘前去何意?那一尘可是从未离开武当,又无半点江湖经验,贫道实是放心不下。”
“你未见那一尘印堂微左处有一点桃红,可见他此去必有所遇,这便是他的尘缘,也是他的灾星,过了此灾,他方能心归正道。”
“那---岂不破了他的童身,那武当童子功岂不又练不成了。”
碧篱仔细看了道人一下,问,“你可练成童子功?”
“不敢相瞒,已练就了。”
“那你自然是童身了。”那碧篱的这一句话,听起来是肯定的,但在语气上,却大可玩味,疏阳子听了,脸色微微一红,不再言语。
滞了半晌,碧篱又说:“至于一尘,我跟他一同下山,顺便为他除了那股滞气。”
疏阳子不敢反驳,只好由他,但此事却提醒了他,他暗中下了决定,待众人散去之后,他骑了匹快马,也下了武当。
再说一尘茫茫然下了武当,到第二日黄昏,方离开武当境内,到了均县县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
等到第三天中午十分,一尘到了黄龙滩。
黄龙滩是个大的镇子。一尘第一次出来,也不急于赶路,在街上拣了间小饭铺吃了饭,信步在街上闲逛,逛了半日,眼见得天色不早,腹中也有些饥了,信步进了一家小酒楼,要了牛肉和面饼,正吃之间,楼下一阵喧哗,一尘忙凑到窗前去看,却见大街上四五个人拥了一副担架,匆匆而过,那担架上,仰面卧了一个汉子,浑身是血。
一尘少年好奇心重,向店伙计要了些纸,把牛肉和面饼包了,下了楼,想看个究竟。可待他下楼之后,那些人已不知去向。他在酒楼的门口呆了一会儿,悻悻地回到了客栈。谁知道,由于初次出来,白天又没有赶路,躺了一会儿,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在床上开始烙饼,翻来覆去,直到东方露了鱼肚白,才昏昏睡去。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了床,头还是有些痛,午饭也没有吃,央店家去药店给抓了些药,煎了吃,发了些汗,轻松了不少,才正了八经地吃了晚饭,早早睡下,准备第二天早早上路。
第三天一大早,一尘一出屋门,正遇见对门的店客,还没等他开口,那店客就笑了,“小师傅起得这么早,离开擂的时间早着呢。”
“开擂?什么开擂?”一尘问。
他这一问,到把店客问愣了,“难道你不是打擂来的?”
“不是,我是路过此地。”一尘又问,“打什么擂?”
“哦,难怪你不知道。”店客恍然大悟,接着又解释,“前几天,有个黄龙寺的和尚,说是近日出关,练了手绝活,要印证一下,便在镇西村口立了个擂台,叫众人去打,结果……唉,”那店客叹了口气,“一开始还点到为止,后来误伤了几个人,到现在简直是嗜杀成性。”
那店客叹息了许久,又道,“昨天,武当派俗家弟子铁雄铁镖师又伤在了那和尚手中。”
“哦。”一尘听罢,心中怒火上炎,暗中做决定,“那我得去看看。”便转身回了屋,待到太阳光斜斜地射入屋里时,店客果然笑嘻嘻地来唤一尘,“小师傅,快开擂了,走,去看看吧。”
一尘听了,急忙出了门,在店客的带领下,沿长街径直走去,穿过整个村子,到了村东头,忽听前面人声鼎沸,喝彩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见村头厚厚地围了一群人。二人加快了脚步子,上前观看,只见村东头的阔地上,立了几棵高大的杨树,中间是一个擂台,擂上正有两个人交手,一尘与店客立稳了脚步向台上望去,台上一个身材高高的黄衣和尚正与一个身材较瘦弱的灰身道人正拳来脚去打得热闹。
一尘仔细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那道人年近五旬,一拳一脚所用的正是纯正的武当功夫,那身影也十分熟识,仔细朝面上一看,不是师父却是何人?
惊慌之余,一尘又看着二人过招,师父身子灵动,进退趋避,攻守相杂,与那和尚正是对手,却听那店客说:
“这道人昨日上擂十分疲懒,一味躲闪,众人以为一定有所不测,不料今日越斗越涨了精神。”
一尘听了,知师父乃骄兵之法。微笑不语,料定明天师父必胜,见师父在此,不敢停留,当下悄悄离开擂场,回店收拾一下与老板娘结了帐,出村西而去。
出了村子,一尘加快了脚步,行了二十几里地,日头已至中午,一尘便在一个林边停下,解下随身带的水袋和了口水,又解下干粮带,摸出块面饼,依在一棵树下啃,啃了一半,突然听见林中有人嘤嘤而泣,扭头看去,几棵树间露出一件白衫,一尘听了半晌,不知所以,便向那边靠去,到了近处,那人正跪在地上,一棵大树正遮了那人的脸,只见那白衫略短,衫下白色裤勾勒出一个浑圆的臀,臀下一双白色麻布软底鞋内,裹着一双娇小的莲足,不用问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