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阳也不按原路返回,只寻些林下荒径赏景玩耍,好不快活,若遇上难寻的草药便采了放入背囊。没两日便下了山,问了去东京汴梁的路,一路观风俗民情,找些集镇,买些手工艺品或是吃当地有名的小吃,若遇上生了病的人就布药施救,倒也过的丰富多彩。
这日因人生地不熟,加上贪嘴误了时辰,错过了住宿。见前方有座破庙,就想着在庙中借宿一晚。走近了一看是一间破旧的土地庙,这种荒山野岭的土地庙一般都是破旧不堪,更别提有什么香火了。多是为那误了行头或是住不起客栈的人提供了方便之处,但也是那歹人杀人放火、谋财害命之处。
等到靠近土地庙,见庙中有微弱光亮,
只听有人在苦苦哀求,
另外有两个声音在大声吼叫:“快放开!不然剁了你的手。”
萧牧阳知道这庙中定有人为非作歹,持着木棒悄悄摸了上去。见一个蒙面歹人正在抢夺一人手中的包裹,那人苦苦拽住不松,另一歹徒见其不松手,正欲举刀剁其手。
萧牧阳见情况紧急,抡起木棒,突入屋中,一棒击中持刀的歹徒头部,将其打倒在地,趁另一歹徒还未做出反应,迅速挥出一棒将其击倒,然后弯身捡起他们的凶器。
这是萧牧阳在玩游戏时积累的经验,偷袭时一定要出其不意,下手不仅要快,还要狠,不要对手留下反击机会。
有些书中写某个英雄遇到此类情况都是大喝一声,然后再上前搏斗,这岂不是要告诉对方做好准备么,除非你实力出众或是本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不然只能反受其害。现在萧牧阳身单势弱,只能出奇制胜。
那持刀歹徒被击中头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个歹徒爬起来后再去寻凶器,发现早已握在萧牧阳手中了,顿时慌了手脚,见情况不妙,马上拖着另一人跑了。
这时再转身看那被抢之人,才发现地上竟还躺着一个人。
萧牧阳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那人说:“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救。我叫吴意,这是我家公子吴韬,我们从福建同安前往汴京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我家公子一路赶路辛劳加上水土不服,今日病倒在此,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幸得此间破庙容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成想来了两个歹人欲抢我背囊,我们携带的盘缠都在这里,要是被歹人夺走,公子就无钱医病,所以我才拼死相夺。”
萧牧阳听闻是个生病的学子,赶紧蹲下身来说:“你且让开,让我来看看你家公子。”
萧牧阳见吴韬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色苍白,已昏迷不醒,赶紧运用了妙手回春技能,病情、用药立即呈现眼前。因持续高烧神志不清了,他从背囊里拿出几味草药,放在陶碗里熬了一会,让吴意给吴韬喂下。
吴意是个书童,本没有什么主见,主子昏迷不醒早已没了主意,本想去请郎中,奈何人生地不熟也不知从何找起,又恐自己离去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也无人照应,现在见了萧牧阳这个救星,先是打跑了歹徒,又熬药救了公子,激动的倒头就拜:“公子大恩大德,小的和我家公子没齿难忘,若能救得我家公子,小的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萧牧阳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谁要你来世做牛做马了,赶紧起来吧!”
“还请恩公告知姓名,以后年年过节定到寺庙为恩公烧香祈福。”
“我叫萧牧阳,以后千万别叫恩公了。”
……
又等了一会,这边吴韬的双眼轻轻动了一下,想来是药已起到作用了,再过了一会,吴韬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吴意,说了声:“口渴。”吴意赶忙递上热水,喝罢水,又看了看萧牧阳,问吴意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是不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那吴意见公子醒来,喜极而泣,马上将事情从萧牧阳赶走歹徒到熬药救人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吴韬听得还经历这么多曲折,想起身致谢,萧牧阳赶紧制止了他,让他好生休息,又告诉吴意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吴韬带到城里,寻间客栈,慢慢调养几日,等治好了再赶路,以免落下病根。
当夜,三人在土地庙借宿了一宿。
……
第二天一早,萧牧阳又熬了一幅药给吴韬喝下。吴韬的病已好转,遂问了萧牧阳:“不知萧公子接下来的行程如何。”
萧牧阳道:“也没具体行程,大体上是往汴京去,走到哪算哪。”
吴韬见萧牧阳也是前往汴京,于是说:“我们主仆二人也是前往东京,既然萧公子也是前往东京,是否可以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时人多称汴京为东京。
萧牧阳听了吴韬邀请,想到:反正我自己一人也是前往汴京,有个伴也不错,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路上,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愿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弟,萧牧阳年长吴韬几岁,故萧牧阳为兄,吴韬为弟。
……
宋初的科举,仅两级考试,一级是由各州举行的解试,一级是礼部举行的省试。每年秋天,各州进行的解试称“秋闱”,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的省试称“春闱”。吴韬自小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四书五经熟读于心,是当地“秋闱”头名。
吴涛告诉萧牧阳,他是为提前准备来年“春闱”,故提早到东京来投靠其姨丈,他姨丈名为丁承翰,乃群牧司左厢提点。
萧牧阳对宋朝的官职只能算一知半解,就算是脑袋里闪现出官名,但还是不明白。就问:“什么是群牧司?”
吴韬说:“群牧司掌内外厩牧之事,周知国马之政,而察其登耗焉,其实就是购买并蓄养战马。”
看萧牧阳似懂不懂,然后又说:“我朝战马资源奇缺,因为主要的两大良马原产地,一个是阴山,被辽国控制;另一个是贺兰山,现在被西夏国控制,我朝常年与辽国、西夏国作战,所以很难从两国得到良马,中原自古又不是产良马之地,更不是训练马匹之地,我朝的战马多是外购,交由骑兵在水草丰茂的边塞训练。”
萧牧阳大致明白了群牧司的职责所在了,暗自决定,既然来此体验,那就要全面体验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