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牧阳与那吴韬主仆二人,不几日便进了东京城。三人犹如乡下人进城一般,只觉得眼睛不够用了。放眼望去尽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这东京果然是个繁华之处。
有诗云: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吴韬虽在路上病了几天,但总体来说路上还是很顺利的,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几天到了东京,于是三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了下,准备在东京城内盘桓几日,再按约定时间去投靠姨丈。
这日来到了太平兴国寺游历,太平兴国寺乃宋太宗赵光义以自己的年号敕封的,此时香火鼎盛,进京赶考的学子多会到此烧香祈福,祈求高中皇榜。进庙后,见游人甚多,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萧牧阳三人各自去庙祝那捐了些香火钱,请了香。在大雄宝殿前的香炉前焚香许愿,萧牧阳见吴韬闭眼虔诚的嘀咕着,估计是向佛祖保佑他高中榜首之类的。
萧牧阳虽不信佛,但很敬佛。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每逢旅游遇上寺庙也会拜上一拜。这次来到香火鼎盛的太平兴国寺,据说灵验的很,自己怎么也得许个愿望吧!闭上眼,捋了一下思维,现在最想许的愿应该是找到李墨博士的妹妹李祤茉,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事了,刚想睁开眼,脑中又闪过一道白影和那双含情脉脉的玉眼,这才想到要是能再见到玉眼白狐就好了。
各人焚完了香,便进了大殿磕头行拜礼。
……
这时寺里的钟响了,这太平兴国寺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敲108下华严钟,预示着赶走人们的108种烦恼。寺内众人都驻步聆听,喧嚣的声音顿时听了下来,只剩钟声回荡。见众人闭目许愿,萧牧阳四处张望,见一黑脸大汉站在家眷旁也在四处张望,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等钟声结束,众人散去,吴意陪着吴韬到庙祝那里抽签问前程,那大汉家眷进店内拜佛,两人都站在殿前等候,这时才看到大汉双耳之后各有一行刺字: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生。
萧牧阳猜此人必是衷心为国的武将,心下甚是敬佩,主动施礼说道:“在下萧牧阳,今日陪结义兄弟进庙烧香求个好前程,不知尊兄怎么称谓?”
那大汉道:“在下呼必显,今日陪家眷来庙中进香求平安。”
两人都是性格豁达之人,聊的很是投机。
呼必显乃是当朝名将呼延赞的儿子,姓呼延,名必显,平日里自称呼必显,呼延赞年前刚刚离世,呼必显袭了禁军副都军头。
这呼必显见萧牧阳张相俊美,又谈吐自然,眉宇间透着英气,便有心结识,问了萧牧阳的住址,约定明日再去拜访。
……
离了太平兴国寺回到客栈,吴韬与萧牧阳商量到,已在东京盘桓了几日,打算明日去姨丈家投靠,等到一切理顺再接萧牧阳前去。
萧牧阳忙说道:“贤弟要以科举大事要紧,千万别挂记我,你自在你姨丈家住了,我已有打算,我若有事自去你姨丈家寻你。”
吴韬听了萧牧阳如此说,好生不舍。只能说道:“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吴韬别了萧牧阳去往姨丈丁承翰家,萧牧阳则在住处等那呼必显。直等到傍晚,呼必显才来拜访。原来今日军中轮到呼必显当值,下值后换了普通衣着就来寻萧牧阳。昨日只约定今日来访未说具体时间,听闻萧牧阳等了一天,感叹萧牧阳是守诺之人,顿感愧疚。解释了来晚原因,萧牧阳也未生气,呼必显心知萧牧阳心胸豁达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就拉起他直奔酒楼,两人要个靠窗的雅座便喝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两人聊到昨日烧香拜佛之事,呼必显问道:“今日怎么未见你那贤弟?”
萧牧阳说:“我那贤弟去投他姨丈了,他姨丈乃群牧司左厢提点丁承翰。”
“他姨丈是丁承翰,我想你那贤弟日子也不会好过。”
萧牧阳忙问道:“尊兄此话怎讲?”
呼必显忙说道:“本不应背后说人坏话,也是见你那贤弟是老实厚道之人,姑且告诉于你。那丁承翰乃趋炎附势的小人,依附内监皇甫继明才做了群牧司的提点,皇甫继明是估马司主事,丁承翰经常为皇甫继明做些暗地里的勾当,中饱私囊。”
萧牧阳听了此话,暗暗担心起吴韬来。
只能岔开话题,问呼必显那日去庙里所求何事?
呼必显只顾饮酒,似有难言之隐,连喝了三杯,放下酒杯。说道:“舍妹叫呼延赤金,前段时间得了一病,甚是奇怪,白日里精神尚可,到了夜间人就萎靡不振,有时胡言乱语,每隔一夜,精神就差上一些,宫里的御医来了开药也无济于事,眼见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差,眼瞅着很难撑过这一关了,昨日带家眷去庙里就是为舍妹祈求平安。”说完,竟潸然泪下。
萧牧阳看他伤心,忙说道:“尊兄别急,我略懂些医术,可否让我去探望一下令妹。”
呼必显见萧牧阳年纪轻轻,也无甚名声,御医都束手无策,想来萧牧阳即使会些医术也不一定能治好。但是想到妹妹已是在家等死之人了,寻常郎中已不愿再入门治疗了,这萧牧阳既然愿意试试,而且谈吐自然,不像是坑蒙拐骗之徒,或许是有些能耐,马上说道:“贤弟若能救好舍妹,为兄绝对感激不尽。”
出了酒楼,直奔呼延府而去。
……
萧牧阳在呼必显几家眷们的陪同下见到了榻上呼延赤金,但见她精神萎靡,体态消瘦,形如枯木,双目紧闭,病情很危重,正自在那胡言乱语:“老君炼丹我烧柴…众人见我都要拜…”尽是些听不懂的话。
萧牧阳也不再按着常理望闻问切了,直接开启了妙手回春的技能,看病情严重,直接按照提示开了药方,让下人抓紧熬药。呼必显一看那药方,与御医开的药方相同。就说:“这与御医开的药方相同,都已用药好几天了,但没有效果啊!”
听了呼必显的说法,萧牧阳心下一诧,竟有此等之事,对症下药也未能治好。默默走上前去,伸手搭上呼延赤金的脉搏,呼必显以为他是诊脉,其实萧牧阳是开启了身体里的现代医疗检测仪器对呼延赤金的病情进行检测,除身体的病症外,妙手回春还检测到了一股神秘的生物电波在呼延赤金体内流动,并不时在身体某个部位凸起跳动。这才是病根,只是不知道这病根的来处。
妙手回春又给出了具体的去除生物电波的方法,萧牧阳已知道了治疗方法,知道呼延赤金的命是救下来了,但想找到生物电波的来源还需费些周折。
萧牧阳这才转身告诉呼必显:“请尊兄放心,我已找到治疗赤金的方法了,定能保赤金性命无忧,只是病根还得继续找寻再说。”
呼必显一听能救得赤金性命,顿时大喜,忙说:“只要能保住性命,病根再慢慢找寻,还请贤弟快快治疗?”
萧牧阳说:“我需要几个帮手。”
呼必显忙道:“我来。”
萧牧阳说:“最好再来两个女眷。”
呼必显赶紧让两个丫鬟上前来帮忙,萧牧阳先让呼必显固定住赤金双腿,让一个女眷用力固定住赤金的双手,萧牧阳轻轻拨开赤金的双眼,让另一个女眷仔细观察赤金的身体,看到有鼓起的地方立即掐住并用力按压。由于那鼓起犹如波浪一般到处游动,那女眷试了几次才抓住那鼓起的地方,萧牧阳立即取出银针迅速插入鼓起,一股强大电流瞬间导入身体,击的萧牧阳一阵哆嗦,两眼直冒金星,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众人好一阵折腾,才将那鼓起清除干净,不一会,果见赤金已能睁开双眼,不再胡言乱语。
呼必显及众家眷见赤金已恢复清醒,心下都非常高兴,直叹萧牧阳医术高超。
萧牧阳又搭了一下赤金的脉搏,脉象虽弱,但已均匀流畅,想是已无性命之忧。
萧牧阳这才站起身来整理衣袖向呼必显道:“赤金已无大碍,尊兄别太担心,只要按我开的方子多服几日即可,在饮食上多吃些米粥和清淡的菜肴。”
呼必显亲见了萧牧阳的神奇医术,连忙道谢道:“贤弟真有妙手回春之术啊,我代舍妹感谢贤弟救命之恩,只是以后可不能再叫我尊兄了,若是看得起兄弟我,就改口叫我一声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弟弟。”
萧牧阳见呼必显也是那豁达之人,也不再推辞,朝呼必显倒头就拜:“大哥好意,我怎敢推辞。”
呼必显听闻萧牧阳一直寄寓在客栈,再三挽留,定要萧牧阳搬至呼延府上来住。萧牧阳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当晚,萧牧阳宿在了呼延府。第二日,呼必显让下人收拾了一个小院,又差下人去客栈取了衣物结了账,萧牧阳就这样住在了呼延府。
……
再说那吴韬去投靠了丁承翰,果如呼必显所说,丁承翰见吴韬前来投靠,一脸的不屑。想当初,丁承翰落魄,乃仗着与吴家姨亲的关系到吴家投靠,吴家见其颇有才学,不仅赞助了其考试盘缠,还对其一家老小颇为照顾,并约定两家结为儿女亲家,将来吴韬迎娶丁承翰长女丁蕙兰。两家一直保持着较好的感情来往,丁承翰在京活动做官的钱吴家也资助不少。自从丁承翰榜上了皇甫继明,做了群牧司的提点,两家来往越来越少,吴家认为是丁承翰公务繁忙,虽然联系的少,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况且当年还定下了儿女亲家,于是这次吴韬进京赶考,一是争取高中皇榜,另一事就是想要谈论与丁蕙兰的婚事。
丁承翰已从官多年,现在虽是个群牧司的提点,但群牧司却是个油水很大的部门。可以说现在的丁承翰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丁承翰了。他本不想让吴韬住在家中,奈何其夫人李氏念及旧日帮扶之恩,苦劝之,丁承翰才答应收留吴韬。
丁承翰心里早做好了盘算,丁家宅大院大,偏院众多,捡了处偏院先让吴韬住在,也不让丁蕙兰与其相见,只是吩咐下人们尽量奚落他,让他们主仆二人受不了委屈主动搬走。若不是看吴韬“秋闱”成绩尚可,有可能考得个功名,早已将他赶出家门。至于与丁蕙兰的婚事,那丁承翰早已为女儿寻好了人家,乃谏议大夫赵树德之子赵铭,虽然赵铭才学、人品一般,但是靠着赵树德这棵大树,在京城也混的小有声名,以后定能搏个功名,混个官职,前途光明。
吴韬住在丁府,平日里,研读书籍,全力备考,日子虽过的苦些,倒也没有多少计较,出门在外确实不易,有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满意了,倒是丁承翰夫人李氏对吴韬多有照顾,这让吴韬心里稍微舒服些。
那丁蕙兰受了父命,不得与吴韬相见。平日里,常派丫鬟云烟过来打探吴韬的相貌人品与才学,也曾暗暗观察,心中对吴韬也甚是满意,竟暗暗通了书信,互生了情愫。
正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