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接受,所以也会幻想自己这个娘亲,可能是有什么心结,所以才导致对他永远是爱理不理,冷淡疏远。
就像现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让你劳神了!
走过来的宋老夫人看见阮宁波,又一时心潮起伏起来,才多久的以前,工柳拧着头要娶这个女子,可如今,红颜在,英雄彀。如果不是因为她阻止依依进宫的私心,也许事情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天晓得。
她20年前被抱走了儿子,如今又没了一个儿子,不讳言,她是越来越脆弱了,所以她想自己仅有的这个昱儿,能好好的,好好的!
夜天题唤住了欲走的柳至柔,相让在石桌旁边,对着阮宁波和他宋老夫人说:“你们进屋叙旧吧,我和柳顺常在外等着,两个时辰后,关于试酒还有后半部分要完成。”
他知道母亲不想进来,仍旧把她迎了进来,只是想留住阮宁波两个时辰,仅此而已。所以即使面对了去搀扶娘亲进来这样可能再次承受伤心的可能,他仍旧是坚定的做了!
阮宁波听了夜天题的说辞,就命令大树小草和小顺子在外伺候着,吩咐备了遮阳伞树于石桌之旁,方才搀着宋老夫人进了春苑的主屋。
“老身想与皇上私谈,阮顺常能安排吗?”
听到宋老夫人的话,阮宁波愣了一下。随即疑窦升腾,难道真如她所猜测,宋老夫人耐不住要来见皇上了?可是如果象她推测的郎东昱是宋老夫人和吴王所生,那,这个宋老夫人贸然前来,岂不是要置郎东昱于危险之境地了?
“怎么,有困难?”宋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宁波,“皇上虽然面上对你威,但里子里怕是依然对你柔吧?这点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阮宁波沉吟一下,开口,眼神肃然:“难道史大娘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有什么后果?有些线已经断了20年,何苦这样冒险接上?”
一个史大娘,惊得史牧歌即宋老夫人本人踉跄两步,颤声道:“你,如何知晓?”她本想否认,怎奈这个阮宁波说得实在契合,如果不是所知详尽,又怎么这样妄言?
“宁波猜得,那,是猜对了!”
宋老夫人听她是猜得,恍惚下松了心神,却也不想再隐瞒,以她观人的经验,这个阮宁波不是碎嘴之人,又有一腔烂好人的热血,加之现在自己还要仰仗她帮忙,自己的昱儿又是这般对她倾心,这诸多因素作用之下,史牧歌只说了几个字:“你当真意属于他,即使他的帝位可能不稳,即使他身上流着异国的血?”
阮宁波一下子上前捂住了宋老夫人的嘴,低声道:“宋老夫人,当心,这里并不是什么安全之所,处处密布眼线,耳线,这样的话,还是谨慎说为妙,阮宁波不在乎那些,相反,老夫人不要生气,宁波,倒是很期待他,帝位不稳。”
阮宁波一番话说得既柔软又凌厉,似乎谨慎小心又仿佛无所顾忌,真真让史牧歌心里浮上些东西!不安。
“如果您是为了袖白雪的事情而来,那宁波可以告知您,袖白雪纯净一如处子!这样,还有见皇上的必要了吗?”
宋老夫人惊讶的张着嘴,半天没合拢,浑身似乎都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愤怒,阮宁波在想,皇太后是演了一出烽火戏诸侯吗?让她阮宁波演那一出,惹得史牧歌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夜不安枕,可是,这样,对皇太后又有什么好处呢?
“能否,老身好不容易得进宫一趟,实在是,你放心,老身只是想偷偷见上一面,别无他想,不说话,就此别过,永生永世。不再做他想!”说着说着宋老夫人竟软到在软宁波身上,泪眼婆娑,哽咽不已。
轻轻顺着这个老夫人的背,其实她不算老,风韵犹存,一哀一恸之间尽是柔意,只是却老态满身,心伤哀思真是夺人岁月的利剑!
“皇上此时当在御书房,宁波带您去试试吧!我会想个好的托词支开人!”
阮宁波携宋老夫人出了春苑主屋,但见宫女大树靠在门边墙上打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一直看似懒懒笨笨的丫头真的是她身边的奸人吗?如果是,那方才,她听到多少?即使她刻意压低声音,但是,有心人,耳长。
也罢,留着她,还有用。
“夜大人,你好歹也约束一下依依,那丫头竟然整日里拉着皇上的袖子讨杨天问,搞得皇上不胜其扰,一个作古的人,皇上哪里去弄?”
夜天题黑眸一转,觉得阮宁波话里有话,只是歉然的抱拳,静待下一句话。
“正巧那个罗州的胡家公子不知通了什么关节竟然上达了天听,誓死要娶范依依,请求皇上赐婚,那胡家公子能嫁吗?”
夜天题淡然抿唇:“微臣疏于关心小妹,不知圣意如何?”
“正是不知圣意如何,老身才要面圣,想厚着脸皮子,以工柳夫妇为国殉身来求得依依的一点转机。”
柳至柔在一旁轻漾笑容,给身边的宫女涤红比了个手势,涤红当时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人群。夜天题翻起眼皮看了一下,未做声。
“小草,皇上现下是在御书房吧?”
“回娘娘,这会应该是在御书房!”
“宋老夫人,下次这种事你应该拜托至柔的,你这样信任宁波,真是折煞了宁波!”阮宁波软语轻言,却是让柳至柔一张粉脸变了色,她被接到宋府的时候,夜天题已经去了吴国,所以两人并不熟识,可是如今夜天题回来,应该知道她是宋老夫人的甥女,何以他从来就没问,肖语是怎么跟宋家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