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千初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两人的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算逼问再久也不会有结果的。
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去找萧渐行。
见她要走紫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黎九猛然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鱼千初的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万哀山怎么回事?”
鱼千初渐渐回神,疑惑的看着几人。
对啊,他们怎么上的来?
平日里有厌清在,整个万哀山都被魔气包围,活人出不去,也进不来。
今日他们怎么上的山?
“你们怎么上来的?”
姚栀缓缓道:“我们已来了数日,一直被山下的魔气所困,今日不知为何魔气尽散,他们觉得是个阴谋,可我怕夜长梦多就擅自上山来了,他们怕我出事也就跟上来了,我们还想问你山上发生了什么。”
鱼千初不吭声。
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长堰歪头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担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那个女魔头对你做什么事情,那日在福缘村你又怎么会对长老他们出手,我有太多疑问了!”
鱼千初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睁眼师父和厌清都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我以为师父不要我了。”
紫苑叹气,众人都想知道鱼千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觉得鱼千初现在的状况什么都问不出来的,索性拉着她的手道:“鱼千初,你别想那么多。”
鱼千初抬头看她,红红的眼眶看上去有些羸弱。
“如果师父出事怎么办?”她问紫苑。
后者一下顿住,在她的认知之中萧渐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她说:“不会的,仙尊他法力高强不会出事的,你先回屋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陪你找。”
姚栀点头:“对,我们都来了,你不是一个人了,那个女魔头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鱼千初没有再说话了。
领着几人往西边的院子走去,其余几人四下观察着,似乎在担心厌清会不会忽然从某处出来。
到了西院所有人都守候在院外,只有姚栀进去陪鱼千初
姚栀已经很久没有和鱼千初相处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风翟去世的缘故,此时的姚栀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忧愁,也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
鱼千初穿好了衣裳,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来给自己梳头。
她轻轻的梳着她的头发,轻柔到鱼千初都没有感觉。
鱼千初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里的她,张了张口,低哑道:“。。对不起。”
冷不丁的,姚栀一下子手抖扯下了鱼千初一根头发。
后者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姚栀却惊惶抬头:“为、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不知为何,总对你有叙不完的愧疚,如果当初你爹没有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能门主、师父、已经死去的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的,就好像自从我来到三清门之后就没有安宁过,你难道从来没有怨恨过我吗?”
姚栀缓缓低下头,手中还是她那把乌发,嘴角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道:“说不恨是假的,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事事比我好,有时候与你谈笑的时候,心中也会涌起一些可怕的念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个凡人,所以对你我是有怨恨的,只是我恨你也盼你好。”她顿了顿,眼泪顺着脸颊渐渐下滑:“我讨厌恨你的自己,也怨无法给我爹和三清门报仇的自己,可是千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魔你知道吗?”
她哭的崩溃,看着镜子中的鱼千初,咬着下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爹那天不会下山,也不会遇到你,更不会将你带回来,可是一切都晚了,你我相识了,成了朋友,我便什么都不能怨了。”
鱼千初心中酸楚的看着她,放在大腿上的两只手早已经戳破了手心,此刻正滴着鲜血。
“我明白了。”
姚栀一怔,红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鱼千初转过身,伸手拉着姚栀的手,咧开一个微笑道:“我知道我该做什么选择。”
之前她一直只在萧渐行与自己之间徘徊,所以总存着一种侥幸心理,觉得只要萧渐行不死,自己不死,魔界出来之后自己以性命护着他,就还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苟延残喘,就算天下大乱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凡人对她来说好坏参半,她可以多想想他们的坏,这样心里就不会觉得愧疚了。
不过姚栀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许凡人对她并不友好,可是她的朋友全是凡人,那些人都在屋外等着她呢。
她怎么能不多为他们着想呢?
姚栀不明白她有什么打算,只觉得她好像和刚刚不一样了。
“你到底怎么了?”
她摇摇头,头上只有一个发髻,什么也没有佩戴,素雅的有些寡淡,但在她的脑袋上就觉得也没那么清淡。
鱼千初起身,将姚栀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你不起,来世会找你赎罪的。”
姚栀脸色一白,顿时觉得不好。
可反应过来的时候鱼千初已经开门出去了。
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木梳跑了出去,却看到外面的几人都是疑惑的看着自己。
宋长堰指着前方:“千初干什么去啊?”
姚栀惊惶道:“我不知道,但是她不对劲,刚刚跟我说什么来世今生的,我怕她做什么傻事!”
话音刚落,紫苑已经跑了出去,众人也惊觉不妙,感觉追了上去。
一个个的跑出了西院,开始追寻鱼千初的下落。
谁料鱼千初就躲在拐角处,缓缓站了出来,眼神眷恋的看着几人。
如果可以,下辈子还是谁都不要遇上她好了,这辈子她已经伤害他们太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后忽然想起一个声音,鱼千初猛然回头。
却看见一身黑衣的风星沉站在自己身后,立马退开了距离,警惕道:“我师父呢?还有厌清,他们在哪儿?”
风星沉说道:“鱼千初,萧渐行快死了。”
鱼千初愣住。
“厌清已经杀红了眼,快要把他的血榨干了。”他说着的时候神情露出一丝怜悯。
他说:“你想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