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一开学,苏赞就感觉大事不妙。
他每天都是早早来到学校,可他的好友蒋小露,一连一个礼拜都没有出现。
本来十几天的寒假里,两个人因为于月仙的阻挠,被迫暂时中断联系,两个人没有见过面。苏赞心情很苦闷,春节里,大家都欢欢喜喜,他却一点不开心。
村里举办了好多的庆新年活动,村长还组织摆了一天的“百家宴”,还搞了舞龙舞狮表演。母亲和苏米拉都去参加了,唯独苏赞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最后还是母亲和苏米拉把他强行拉出去。
这个多情的男孩,除了蒋小露,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爱情就是他的一切。
想着开学了,两个人又可以见面,兴奋不已。谁知道,蒋小露人都不见了。
她辍学了?怎么会呢?
他去问了老师,为什么蒋小露没来。老师也是含糊其辞,说他也不太清楚。
直到开学典礼结束的那天,蒋小露还是没来。苏赞再也沉不住气了,决定去蒋小露家里问一问。人是死是活,总得有个音信。
可他才走到半途,正遇着蒋小露赶过来,她就是去学校找苏赞的。
“小露,我正去找你呢,怎么没来上学啊。”苏赞说。他本来带点非常不满的心情,责怪蒋小露这么久不来跟他说一声,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他一见了蒋小露,什么气也没有了,只有激动和开心。
蒋小露的神情带点忧郁,说:“苏赞,我不能来这里上学了。”
“为什么?”
“我妈逼着我转学,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学了。”
转学?这意味着他和她再也不能每天见面。仿佛“轰隆”一声,有一个炸雷贴着头皮炸响。“到底为什么?”苏赞追问着。
“我妈一门心思,要把我们分开,我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蒋小露满脸无奈。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可以不要去啊。”
“我怎么反抗?那是我妈。你是要我揍她一顿,还是拿钱去买通她?”
“你不会哭,不会闹吗?”
“你神经病啊,怎么哭,怎么闹?你教教我啊。”
“你妈真的是……魔鬼,她怎么这样?”
“我妈确实是魔鬼,但她还是我妈,我没办法。”
“你那个学校有多远?我每个礼拜天去看你吧。”
“很远很远,不方便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俩就这么完蛋了?”
“也没到那个地步吧,我们还可以写信联系啊。可惜你没手机,要不然每天可以视频见面。”
“我不喜欢写信,也不喜欢视频,那都华而不实。”
“你别这样,苏赞。我知道你不想我们分开,但是我们还年轻啊,有的是时间。”
“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你很高兴我们分开吗?你是不是变心了,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变心?我只是说,转学的事情已经不可改变,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啊。”
“不行,我接受不了。走,去你家里。”苏赞说时,迈步就往蒋小露家走去。
“哎,你要干什么?”蒋小露跟在后面。
“我得去问问你妈,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苏赞你真是个疯子,你问她有什么用?只会吵架。”
“我不管,我一定要问问她。”
“你问她什么呀,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我要问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那么讨厌我。”
“你别去啊。”蒋小露终于赶上他,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回拉:“她跟我们的想法根本不一样,你跟她讲什么都没有用的。”
“没有用我也要讲出来,我得让她知道,她这么做,我很生气。”苏赞说。他摔开女友的手,继续往前走。
“苏赞,你真的是……。”蒋小露有点生气了,站在原地看着他。她以为她停下来,苏赞也会停下来,不料苏赞头也没回,不理睬她,只是朝着她家里走去。他铁了心要去找于月仙理论一番。
蒋小露没办法不管苏赞,只好又小跑着追了上去。
苏赞终于来到蒋小露家门前,不料大门紧闭,屋里似乎没有人。
苏赞有点失望,他以前每次来找蒋小露,于月仙总是在家,这一回专门来找于月仙,于月仙倒不在了。
蒋小露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苏赞跟母亲见了面,肯定是吵架。吵架还能吵出什么好事来吗?一边是亲妈,一边是男友,她夹在中间,只有为难。
“你妈去哪里了?”苏赞问。
“我不知道啊,算了,我们走吧。”
“我等等她吧。”苏赞固执说。
“你等她干吗?你不跟她吵一架不罢休吗?”
“我没说跟她吵,我跟她讲道理。”
“她会跟你讲道理吗?她讲道理就不会搞那么多事了。走吧走吧,你跟她讲,真的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
苏赞仰头长叹说:“为什么你偏偏有这样一个妈,真的好烦人。”
蒋小露差一点说出“为什么你偏偏那么穷。”还好,到嘴边咽回去了。她明明不嫌弃他穷,可那种念头还是冒出来了。
“行了,我有这样的妈是改变不了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至少天还没有塌下来,我们还可以书信来往,保持联系啊。”
苏赞终于改变心意,回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于月仙回来了。她骑一辆自行车,车头篮子里装着一些蔬菜,分明是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她到院门口下了车,抬头一看苏赞和蒋小露并肩站一起,脸色就变阴冷,很不高兴的表情。
“你上这里来干什么?放了学就赶快回家。”于月仙对苏赞说。
“阿姨,你好。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苏赞彬彬有礼说。蒋小露有点吃惊,她本以为苏赞一定是很不礼貌的语气。
“你找我什么事?我告诉你,蒋小露转学了,你别再缠着她。”于月仙把自行车支到墙边,把蒋小露拉到她身边去,生怕被苏赞抢走了似的。
“阿姨,我是请你帮忙,能不能把我也转了学,就转到蒋小露那所学校去。”
“你存心跟我捣乱来的,是吗?赶紧给我出去。”于月仙抬手指向门外街道。
果然还是吵起来,蒋小露担心事情闹大,赶紧推着苏赞走:“你先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谈。”
“阿姨,我只是请你帮个忙,没跟你捣乱。”苏赞回头说。
“臭小子,你再敢来搞事,我就报警抓你去坐牢。”于月仙说。
“你走吧,我求你了,苏赞。”蒋小露把苏赞推到门外。
苏赞看她一眼,伤感说:“那我走了,你在那边保重。”
“我会的,你也保重。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蒋小露跟他挥别。
苏赞终于扭过头,大步离去。他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命,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