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们就将两人绑送到了保年堂药铺,打发走了众人之后,张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大骂刘保是个白眼狼,骂累了之后,罗益文又安抚了一阵天就麻麻亮了。
他们简单的用水洗了把脸,在保年堂吃了早饭,又绑着俩人和张夫人一起将他们扭送到警察局。
当时办案的是个叫吴浩仁的探长,长得很壮实,一脸的络腮胡子,他不可思议的听罗益文讲完了事发经过,又当场质问了刘保,此时刘保再也瞒不下去了,他又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主谋责任全推给了刘老道。
办完了手续,临走时,吴探长拍了拍罗益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小伙子,如若有缘,我愿做你的萧何。”
在回去的路上,沈二不解的问罗益文:“师傅,张掌柜是被杀的我现在能理解了,但你怎么就知道夜里会有伙计出门?而且就是去长春观?”
罗益文边走,边故弄玄虚的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说:“这得靠脑子呀,你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要谋杀一个人,还要把他伪装成自杀,你会把这个受害者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惹人注目?那肯定是越低调越好的,那线索就在这儿了。”
他顿了顿,稍稍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去浅而易懂的解释后,又说:“在中国传统道术理论中,红肚兜代表火,蓝色旗袍代表水,脚腕上的铁链代表金,那房梁自然是木,最后只缺了一个土。你猜土在哪儿?”
沈二挠了挠头:“这我哪知道呀。”
“笨蛋,你看到我在窗台下用手搓了点灰放鼻子下闻的动作了没?”罗益文敲了下他的脑袋。
“有的师傅,我看到了。”
“那是香灰,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单独出现时代表什么,但串联起来之后,便隐隐觉得这可能和邪术有关。最后当我发现尸体头顶的针眼之后,便基本能确定我的猜测了。至于我为什么认定夜里会有人去道观,你好好想想。”罗益文又抛了个问题给他,似乎是想用启发式教育来引导沈二。
沈二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答道:“我知道了,那是因为我们今天的调查在保和堂是瞒不住的,肯定惊动了凶手。而且既然是邪术,凶手必然会有道士来帮忙,城里也只有这一家道观,那么凶手在夜里无人之际会去通风报信。”
“聪明。”罗益文赞扬道。
“那么师傅,那个太上老君显灵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好意思说。”罗益文指了指他的裤裆:“这是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
沈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的憨笑起来。
回到家里,罗益文和沈二俩人就被街坊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大早就得知保年堂案顺顺利利的就被这个新来的人给破了,不仅如此,他还招来了太上老君审案。
俩人好容易从人堆里挤上了楼,也顾不得其他了,倒头便在一张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罗益文一觉醒来,便是下午,他刚睁开眼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原来是沈二正笑嘻嘻
的站在床边看着他,他舅舅老张头则坐在窗边喝着水。
见他醒了,老张头赶忙放下茶杯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说:“俺老汉终归没看走眼呐,娃娃你就是个活神仙,今儿一早刚进城门,我就听说你们的事儿了。”
罗益文赶紧坐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其实这个时候他还有些迷糊,记忆在穿越前的那个地洞和昨晚的事情来回穿梭。他揉了揉太阳穴,半天才缓过神来。
喝了口水又洗了把脸,他让沈二拿出了钱袋,从中间数出了二十块大洋放到老张头的手里说:“大爷,这二十块大洋您收好,一则是感谢昨天您带了我一路,还帮我进了城门。二来您这个外甥是个好苗子,昨天我们已经拜了师徒,这就算是我收徒返给您的红包。”
老张头急忙推辞:“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收徒弟哪有给俺们红包的,再说了,就拉你这一趟,你问问二子,平常他才收几个铜板。”
沈二则在旁边傻呵呵的笑着不吱声,不过罗益文坚持要给,老张头见推辞不了,也就收下了。三人又寒暄了几句,老张头便要告辞,临走时千叮呤万嘱咐要沈二乖乖听话,认真学习。看的罗益文不禁又想起了家里人,不禁黯然神伤,不知还能不能回去见到自己的爸妈。
送走了老张头,沈二回到屋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罗益文说:“师傅,昨天晚上我给你丢人了。”
看着沈二红着脸的囧样,罗益文不禁哑然失笑,他拍了拍沈二的肩膀说:“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意料了,以后跟着师傅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咯。”
沈二见师傅没有怪罪他,开心的说:“师傅,可是这是你挣来的钱,给了我舅舅那么多……”
“傻孩子。”罗益文叹了口气:“你舅舅年纪一大把了,还为了你天天来回奔波,给他这钱,也好让他过一阵舒坦日子,不过我猜,他还是舍不得用呀。”其实罗益文说的是老张头,心里却还想着自己的父母。
“咱们数数还剩下多少大洋。”罗益文倒出了钱袋里剩下的大洋数了起来:“刨去咱们昨天吃饭和打点你的那些朋友,现在还剩七十八块。”他心里暗暗想,这大洋的购买力可比现在的人民币强的多了去了。
然后他又数出了十块,对沈二说:“二子,这十块大洋归你,以后洋车就不用拉了,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跟着师傅干,以后少不了你的。”
沈二见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两眼通红的对罗益文说:“师傅,虽然昨天才拜您为师,但是我看出来了,您是这辈子除了舅舅对我最好的人,您不仅对我好,还对我舅舅那么好,我,我是乡下人,也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在这儿,我代表我舅舅给您磕头了。”说罢咚的一声磕了一个,然后又磕了一个说:“这个头是我给您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