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手术一个星期后，医生给温暖的刀口拆了线。
陆忆寒不顾她的强烈反对，硬是把她接回他住的地方。温暖坐在客厅里那套专门从意大利定制的手工牛皮沙发里，腿上盖着毛毯，一脸的不情愿，瞪着从厨房里端着白粥出来的男人道：“我要回家。”
“戴梦瑶把你的衣服什么的送过来了，你在这里住几天，等好了再回去。”陆忆寒递了汤匙过来，说道：“你那里什么都没有，谁给你做吃的？”
“我自己做就好了，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陆忆寒挑眉，问道：“你除了煮面还会别的吗？”
“我……”温暖语塞，气呼呼地别过脸。
陆忆寒把粥放下，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大腿上，手从背后环着她，移过她明显尖细了的下巴，皱着眉道：“好了，住我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不用想着三餐要怎么解决。”
“餐餐都是白粥，有什么好想的？”温暖瞟了他一眼，这几日来，除了在白粥里面拌了点白糖或者酱油，什么都不准她吃，馋得她闻到饭香都觉得饥肠辘辘。
陆忆寒爱惨了她这娇嗔的调调，明明是在发脾气，眼神却媚得能滴出水来，撅着嫣红的小嘴让人忍不住心驰荡漾，一低头就吻了上去，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要不要吃点别的？”
温暖细细地喘着气，不由自主地把白生生的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又听到他这么问，同样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
陆忆寒的手抚上她的脸，邪笑着含住她白嫩的耳垂，低声道：“我啊。”
温暖脸色大红，刚想骂他几句，小嘴又被他堵住，他的大手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滑，触手一片柔腻，怀里的人又有气无力地呜咽，惹得他动作又大了起来。等到温暖从迷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胸前的扣子和内衣早已被解开，他的大手正覆上胸前的柔软，爱不释手地揉捏。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让未经情事的某人在他的怀里瘫软成一汪春水，无力之际只好任他予取予夺，盖在腿上的毛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陆忆寒更加情动，只是她小腹的刀口还在时不时地抽痛，温暖受不住，捶着他的胸膛哑哑地低呼：“忆寒，痛……”
温香软玉满怀，陆忆寒哪里听得见，湿热的唇落在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个个淡粉色的痕迹，温暖又急又燥，懊恼地叫道：“现在不行啦……”
陆忆寒果真停了下来，把她紧扣在怀里，，闷闷地笑出声，又低下头看着面若桃花的女人，戏谑地往她耳朵里吹气：“现在不行，那过几天？”
温暖全身一颤，咬着唇，恨恨地撇过眼，真不带这么耍流氓的。
陆忆寒大声地笑了起来，温暖有些晃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认识他这么久，几乎没看到他这么开心，一时间也生不起气来。身下一大块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腰，温暖乖乖地环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就惹得他兽性大发。
他伸出手，慢慢地帮她一颗颗地扣好扣子，又端过温度刚好的白粥，拌了些许酱油作势要喂她。温暖被他圈在怀里，不得不听话，一碗白粥很快就下了肚。末了，陆忆寒安慰她：“医生说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等好了再给你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年头瘦了才好，我才不要胖。”
“瘦了手感不好。”
“你个色狼……”
深秋的夜晚，整个Z市仍旧是灯火璀璨，瑟瑟的风声中夹杂着些许寒意，却吹不进这个溢满融融暖意的房子。
江立枫一大早就到了中诚集团，逮着上来替班的Mary嘘寒问暖的，逗得美人掩着嘴一直娇笑。陆忆寒一出了电梯，就听见他兴奋的声音：“给你讲个笑话，蚯蚓一家这天很无聊，小蚯蚓就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去了，蚯蚓妈妈觉得这方法不错，就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蚯蚓爸爸想了想，就把自己切成了肉末。蚯蚓妈妈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切这么碎会死的！’蚯蚓爸爸弱弱地说：‘……突然想踢足球。’”
结果这回美人还没笑出来，他就听见让人背脊发凉的声音：“江立枫，你最近很闲？”
江立枫哆嗦了一下，回过头来刚想打个招呼，某人没礼貌地转身进了办公室。
“哥，姑妈给你介绍的这个李薇可是刚从耶鲁大学音乐学院毕业回国的哦，我前几天在晚会上看过她表演钢琴独奏，长得真不错……”江立枫坐在办公桌前的旋转椅上，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是雀跃的神情，其实说白了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对面的陆忆寒将手里的文件砸了过来，冷冰冰地问：“我妈让你拿过来的？”
“对啊，姑妈说了，李薇她一个人在Z市，父母都在美国，你就是再忙也要抽个时间照顾一下。”
陆忆寒靠在椅背上，面色不豫地说道：“你要是把这件事让温暖知道了，你就别想在Z市待下去了。”
江立枫哑了好一会儿，点头如捣蒜：“知道！”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忆寒在文件上刷刷地签名，头也不抬，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陆忆寒吃完早餐就上班去了，家里除了阿姨也没了别人。陆忆寒特地吩咐了阿姨要盯着她吃完午餐才能走，搞得温暖意见很大。
又不是小孩子，那么操心。
下午闲着无聊的时候，温暖索性翻出剧本，埋头在笔记本电脑上翻译，拖了一个多星期的进度，现在反而更慢了些。想起邵润轩前几日到医院里看她时压抑阴沉的神情，跟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受伤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就暗了下来，温暖顾着翻译也没察觉，陆忆寒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她披着及腰的长发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昏暗的屋子里就剩下电脑屏幕上莹莹的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边在玄关上换鞋边问道：“怎么不开灯？”
温暖眼尖，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饭盒，高兴地扑了过去，被他顺势搂在怀里啃了好一会儿，才拿到他放在玄关上的饭盒。
“有没有想我？”陆忆寒搂着她的腰，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情愉悦地问道。
温暖抱着热乎乎的饭盒，挤眉弄眼地拐着调儿答道：“人家好想你————的饭盒呀。”
陆忆寒往客厅去的脚步一顿，扬起眉就要教训她，又担心她跑得急摔了，只好作罢，回房间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两人把饭盒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起坐在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肉麻兮兮地喂来喂去。
温暖尝了一口香味四溢的香菇瘦肉粥，好久没开荤的味蕾发达得不行：“王一杰家的？”
“唔，挺厉害的，我让Mary订的，回来的时候顺道去带了回来。”
“……”想到公司里的事，温暖就有些头大，她真心觉得自己在公司里没办法在公司里待下去了。就算别人不敢说什么，她自己也受不了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陆忆寒端着汤匙凑过来，温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粥，又看到没关掉的笔记本电脑，迟疑地问：“等剧本完成后，我请邵师兄吃个饭好不好？”
陆忆寒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当然可以，顺便谢谢他送你去医院。”
在陆忆寒的家里呆了大半个月，温暖就开始隐隐觉得自己胖了起来。每天阿姨都会过来帮忙，三餐都是变着花样做许多好吃的，不是补汤就是各种家常小菜，她又馋，看见美食就忍不住大快朵颐，贪吃的样子常常把阿姨逗得十分开心。
大学期间，温暖为了兼职，三餐常常都是在街上随便买个饭盒或者面包吃了就算，反倒是戴梦瑶放心不下，常给她留夜宵。后来上了班，午餐是陆忆寒订的，好吃是好吃，只是工作强度大，常常吃不下。难得像现在这样，不用上班，完全没压力，吃饱睡好，反而比手术前还要胖一些，连陆忆寒抱着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笑：“看来阿姨的厨艺不错。”
说得她不好意思起来，嚷嚷着要减肥，等到真的不吃了，陆忆寒又好说歹说地哄着她。她本来就偏瘦，这会儿丰腴起来，整个人显得面色极好，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中诚集团上上下下都明显感觉到，陆总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好！
能不好吗？
想到一回家，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楼层，有灯会亮着；想到一开门，就会有心心念念的人扑过来撒娇卖乖；想到无论何时醒来，都能看到怀里的人安静恬美的睡颜……
哪怕曾经淡漠如陆忆寒，也忍不住为这样温馨的小日子动心。
温暖这一个星期都有点忙。
陆忆寒白天去上班，她缠着阿姨教她做了几个家常的小菜，手艺不是很好，试着做了几次，还让阿姨帮忙试吃，搞得焦头烂额，又不敢被他发现，手被烫伤了也不敢吱声，被他发现的时候只好说是不小心弄的，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就觉得满心羞愧。
他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没什么时间陪她，每天晚上回来，电话也是不断的，温暖跟他说过不用推了那么多的商业聚会，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他却始终不肯，每天都坚持回来陪她用晚餐。
陆忆寒进门的时候，在玄关上换鞋，就听见音响里放着李治廷的《echoes of the rainbow》，这是温暖很喜欢的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荡，悠悠的让人十分舒心。
他正纳闷着今天怎么没人跑出来迎接自己，就看见她蹬蹬蹬地趿着她的粉红色拖鞋跑过来，笑得明眸皓齿的样子，头发貌似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露出修长白嫩的颈部，一袭嫩黄色的露背小洋装，随着她的步伐轻轻地飘了起来，更衬得她肌肤如雪，陆忆寒不自觉地看呆了。
温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他面前，两颊嫣红，轻轻地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嗔怪道：“看不够啊？”
陆忆寒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拉着她搂进自己怀里，低低地笑道：“真是看不够，不过还是抱着比较实在。”
温暖捶了他一下，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耍流氓，仰起头认真道：“把眼睛给我闭上，等我说睁开的时候才可以睁开。”
陆忆寒扣着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唔，其实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不用闭上眼也是可以的。”
“陆忆寒！”温暖炸毛。
“有！”陆忆寒一只手抱着她，又举起一只手应到，逗得怀里的人气了起来，又舍不得，乖乖地闭上眼由着她牵。
“好啦，可以睁开眼了。”
随着温暖响亮的声音，陆忆寒睁开眼，屋子被她关了灯，一片漆黑里，就看见欧式的白色饭桌上摆了一个点着蜡烛的巧克力蛋糕。他有些错愕，旁边的小女人踮着脚尖凑过来，轻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忆寒，生日快乐。”
陆忆寒内心刹那间的震动不是一点点，似乎很早就已经不过生日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从小父母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在他生日之前赶回来，久而久之习惯了，就算偶尔有人要给他过，他也习惯性地拒绝。
不该习惯的东西，就不要习惯。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忆寒心里像经历了一场海啸过境似的，席卷而来又迅速离去，他面上还是一片平静，只是抱着温暖的手劲很大，像是要生生把她嵌入怀里似的。
良久，听到怀里的人挣扎着催促：“快许愿，然后我们吹蜡烛。”
陆忆寒这才堪堪放开她，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许了愿，一起吹了蜡烛。温暖打开灯，一会儿工夫，从厨房里端出了四五个卖相极好的家常菜，莲藕玉米排骨汤，红烧茄子，清蒸鲈鱼，牛肉炒芥蓝，还有两个凉菜。
他已然恢复了平静，看着她忙进忙出的小媳妇样儿，奇异的感觉在心底里悄悄弥漫开来，拿起筷子试了几口，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地道，进而想起她前几日烫伤的手，又是一番动容，起身帮她端了饭，笑着问她：“暖暖，这待遇能不能每天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