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县令大人差人过来寻你。”一下人匆匆赶了过来道。
“贤侄,我去处理一下,你与羽儿先聊着。”说罢,匆匆而去。
项羽很是兴奋,“子悟,你所画的这杆长枪,该如何使用?”
齐诚不太懂枪,取过一截长棍,舞了起来道:“姐夫,枪法我也不太懂,只能跟你说个大概。”
“无妨,你先教教我如何使用,等枪打造出来,我再慢慢摸索。”
“那行,姐夫看好。”齐诚舞起手中长棍道,“枪有扎、刺、垯、緾、点......”
项羽一边点头,一边拿起一条长棍也跟着舞了起来,越舞越是得心应手,长棍横扫地面,溅起无数灰尘。
阵阵呼啸声响彻整个校场,齐诚停住了手,望着项羽的身影如同蛟龙,手中长棍忽快忽慢,犹如一条蛟龙,翻江倒海,泛起滔天巨浪,厉害如斯。
项梁忙完走了过来,望着校场中项羽身影亦是惊叹不已,如果原本说项羽使用大刀能成一悍卒,使用这杆长枪颇有大将风范。
项羽舞出一身细汗这才停住了手,兴奋地说道:“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子悟设计的那杆长枪了,长兵器舞起来特别舒服。子悟,那杆长枪可有名字?”
“八宝陀龙枪。”
“何为八宝陀龙?”
“枪长约丈六,枪头为龙头,枪尖为龙舌,枪杆为鳞状,枪纂为龙尾,其身可镶八颗宝石,故名八宝陀龙枪。”
“好,这名字霸气,我喜欢!”项羽激动道。
“哈哈,喜欢就好,我就是找遍库房也给你凑够八颗至宝。”项梁笑呵呵道。
“多谢叔父,殷大人寻你何事?”
项梁神情犹豫,一时无言。
“叔父,我还有事就先告辞。”齐诚极有眼色,拱手道。
“子悟莫走。”项梁伸手拦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和羽儿既是姻亲也就是一家人,我只是一时踌躇,没什么可瞒你的。”
拉拢人心的手段,项梁如何不懂,刚刚只是故意装出一副样子而已,不然,怎么能让齐诚感激他的坦荡?
“刚刚县令殷大人差人过来,说是始皇赵政明日要巡游此地,令我派人护卫,以防宵小。县令叮嘱再三,不可言与外人,子悟既是一家人,知道也无妨,只是万万不可外传。”
秦始皇要来了。
齐诚心头微动,在项府待了这么久,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不过,项梁如此拉拢自己,会放我走吗?
放与不放,该走还是要走。
匆匆过客而已,何必留下!
给他指明一条路,权当把最后半分恩情给还掉,了却因果。
想到这些,齐诚拱手诚恳道:“小诚有些许浅见,不知叔父可愿听闻?”
项梁大喜过望,一人智短,二人智长,他一直苦叹族中没有聪慧之辈能与他商量计策,如今这位智慧如妖的晚辈愿意把他心中的谋划给讲出来,项梁如何不喜?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要讲出来呢?
暗暗压住心底的疑惑,项梁笑容满面道:“老夫早已迫不及待,贤侄请入书房,羽儿,你去端来茶水,我要与贤侄好好聊聊。”
来到书房,相对而坐,齐诚沉吟半晌,开口道:“叔父的心思,小诚略知一二,些许浅见,可不可为,叔父自行判断?”
“洗耳恭听,洗耳恭听。”项梁笑眯眯道。
“我与叔父的看法相同,大秦明面上一片祥和,底下早已暗潮汹涌,一但有人振臂高呼,顿时整个天下都会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到了这个时候叔父的机会就来了。”齐诚侃侃而谈道,“届时,叔父可带数人入县衙,杀死殷通,配其官印,自立为会稽郡守......”
项梁打断道:“县令殷大人有大恩于我,我怎可为了一己私利夺了他的性命?而且我入此地...”
迎着齐诚似笑非笑的目光,项梁讪讪不语,止住了嘴巴。
“叔父如何去做,小诚决不干涉,小诚只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至于怎么去做,取决于叔父?”
“呵呵,好好,贤侄请继续,老夫不在插话。”
“既得官印,以叔父在吴中经营多年的人脉,整个吴中郡及所属各县皆是叔父囊中之物,吴中子弟自古多豪杰英士,可得数万精兵。而后可在民间寻楚国后人立为王,楚国旧人皆有怀念故国,叔父立楚国后人,则能收复旧土之心,如此一来旧土之地,则不费吹灰之力,尽入叔父囊中。”
项梁听的是激动不已,见齐诚端起茶水,只得耐着性子等待,不料,齐诚放下茶杯依旧不言不语,项梁心中仿佛猫挠一样,小声催促道:“贤侄,继续啊?”
齐诚暗自撇了撇嘴,到这里你跟章邯干了一架,结果被别人割去脑袋,没了戏份,你让我怎么往下编?
迎着项梁期待的目光,齐诚轻咳一声道:“战场瞬息万变,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叔父尽起旧楚之兵,如何去做?当按时局形式定夺,到了那个时候,我想叔父早已经成为雄霸一方的诸侯,手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自然有人出谋划策。”
项梁意犹未尽,只当齐诚是暗抬身价,好让他大事已成之后不要忘记子悟的功劳。
也罢,只要人在项府,项梁也不愿勉强,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子悟之言字字珠玑、震耳发聩,老夫恨不得早日能与贤侄相识啊!”项梁感叹道。
站立在一旁的项羽却无动于衷,神情略显不耐,若不是项梁再次,恐怕早就拂袖而去,跑到铁铺看匠师打造他的八宝陀龙枪。
项羽的面色齐诚尽收眼底,心底深叹口气,犹豫再三、旁敲侧击道:“姐夫,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项羽愣然。
“对,以后,姐夫可有打算?”
“有叔父在,我何必考虑那么多呢?叔父都成一方诸侯了,还能亏待的了我?”项羽不以为意道。
“叔父要是不在呢?”齐诚扭过头面带歉意道,“叔父,我只是举个例子,您别介意。”
项梁面露尴尬之色,尬笑几声。
“复仇!”项羽神色坚定道。
“然后呢?”
“我没想那么多,反正我只想照顾好族人,不允许别人骑到我头上。”
当初婚宴之上刘一通恍若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的心里,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就是他的想法,能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任何人欺辱。
项梁默叹一声,磨砺羽儿任重道远,想要增加他的野心,还差一把火。
“姐夫,你是个好人。”齐诚亦是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