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过,”那眼神冷冽的女童薄唇微启,“如果我没收集到这间病房的每一根针,我就去下地狱。”
“拿来。”女童语气低沉地道。
男人的算盘落空,他在脸上留了一个示弱的微笑,便将手中的银针放在地上离开了。
那语气冷冽的女童捡起地上的银针,揪起小块条纹麻布,将银针别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那女童离开许久后,末的双眼弹开。
她眼神瞥向自己的脚背,那里红彤彤肿胀一片,接着一根输液管。她听到了他们对话,但不确定是谁好心帮她接上针管。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高高的女人,她一身黑色皮衣,手中一叠干净整洁的条纹套装,淡漠神情。
是条教授派来的保镖,她居然没有死。
她来实验楼督察,今天本该是她与自己道别的日子。只见她将麻布衣裤放在末的手边,淡淡开口:“你会被排到和岁数相邻的同龄人的班级。一起训练。时候不早了,他们下午的已经开始了。”
说罢,她又掏出一个锦囊和一个小灵通,放进麻布衣袋中,她只说锦囊,“这是断头的信物,你若遇到了困难,就去找之前追你的那几个改造人,对于追逐你的这件事情,他们心中有愧,你可以尽管吩咐他们办事,但也不要太过了。”
改造人?断头?
末呆呆地点点头,在保镖的注视下换下脏兮兮的百褶裙,穿上了崭新的条纹麻衣。
保镖取出一条黑带,系在末的鼻梁上。
......
“睁眼。”身下柔弱的身音突然响起,末感到她的脚接触到了地面。
末的眼蒙着黑纱,看不到景象,只能嗅到空气中的水雾气息和草木气息。
“幸苦了,双性女。”听到传进耳朵的是水滴的声音,末赶紧扯下碍眼的黑纱。
只见水滴望着自己,眼中没有一丝重逢的喜悦,她的语气陌生:“新来的这位小朋友,我们已经开课好几天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问其他的小朋友。”
末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周围有许多年龄相仿的男童女童。他们对水滴的话充耳不闻,只有几个朝她看过来。
末并没有慌乱阵脚,她观察四周,猜测他们可能在上有关野外生存知识的课。篝火四起,火光照耀之处,末瞧见有钓鱼的,有看书看天的,还有挖洞的。看来水滴的课已经结束了,她来晚了。
从篝火中抽了一根火把作照明,末朝溪边走去。她走到那个人影身旁,坐在卵石上与那人比肩。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那手执竹竿的少女问。
“末。新来的。我很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与同龄人说话。”末有一说一。
“你别问我问题,我怕我的鱼要被你吓跑了。”少女打断道。
末只好往回走。围着篝火取暖的有很多同龄人,大多都在安静地自娱自乐。唯有一人鹤立鸡群。
她足尖轻点大地,另一只脚平展,伸向无尽的地平线。双臂张开展平,她借着山风原地旋转,像只落入人间的仙蝶。末第一眼看到她的舞,她的脑中就自动为这只舞配上了旋律,每一拍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与末四目相对,便迎了上来,围着末转圈移动,将末围在无形的圆环中。
末并不觉得她有精神病,只觉得她极其热情。这时,她欢快地开口,“小白,这里是蜘蛛网,会让你这只小鸟丧命的,快逃。”
火星“劈里啪啦”的声音盖住了红绫的话。
“为什么会丧命?”末问。
“要是想知道,你就杀了我。”只见她从口袋中抽出长长的红绫,挂在末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