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日头炽烤着大地,把金田粮站的水泥地面晒得滚烫滚烫。李昂山几个壮小伙,裸肩赤脚,扛包上车,汗流浃背,衣服几乎湿透了,坐在阴处摇着蒲扇歇凉的粮站站长覃诗怀,嘴上还不停的催促:“快点装,快点装,后面还有好几辆车呢!”
大新火爆脾气,听得心烦,恶语说道:“催催催,催你娘个球啊!这么高的温度,人会热死,要不你来试试?”
小新生怕得罪站长,出来圆场说:“站长大人,您别理他,您生来就是享福的人,哪能像我们这般吃苦,我们麻利点干就是”。
大新感慨地说:“真是人同命不同,坐的菩萨坐一世,站的菩萨站一世,我们就是劳碌的命。”
李昂山接过话头:“那也不见得,俗话讲,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岩头都有翻身的时候,说不定哪天风向一变,就把你大新吹成一个大老板呢。”
忙碌了好一阵子,卡车装满谷包开走了。几个小伙用凉水冲了一把脸,打开包袱,就蹲在地上吃午饭,昂山没有动静,因为他早上走得急,没有带饭,约的中午钟爱书给他送来。这当儿,粮站大门口走来一水灵妹伢,手提包袱,脚步轻盈,正是给昂山送饭来的。
小新一愣,吃饭的筷子也停下了,说:“哇噻,这是谁呀?好乖的妹伢”。
昂山说:“这就是上次煤车上掉下来的那个小煤球啊,上次要你领回去,你不领,她跟到我家里来了,我娘收留了她”。
小新肠子都悔青了,上次咋就没看出来呢?这么好的女伢,领回家中,过两年就顶大用了,于是他说:“昂山大哥,我现在领她,不算迟吧?”
昂山坚定地说:“现在晚了。原先要你领,你嫌费粮,现在要领,动机不纯,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爱书还是个孩子,像青苹果一样嫩涩,身上到处都还没长好,我怕你小子带回去作践她,毁了人家一生。”
昂山一席话说得钟爱书满脸绯红,怯怯地站在一旁,大气不出,毫不作声。昂山吃完饭,她赶忙拾起包袱钵子,逃也似地跑出了粮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