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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逢知己

黄昏渐渐来临,夕阳逐渐西沉,蓝家士兵经过一日的跋涉抵达了翠驰谷。众士兵放眼望去,层层山峦叠锦碧绿,蜿蜒如龙。在深入数层山峦,绿荫蔽日,阴寒凛人的起伏森林中云雾缠腰,山涧流水,忽隐忽现,如此美景堪称一绝。在晚霞的映照下,灿烂一片,另有一番风味。而山峦之下,此时正有一群约有八、九十名的男女老幼,在荒草丛丛似有似无的一条狭道中,相互扶持牵引,拨草引路,鱼贯而行,使一群人中有了些许生气。

忠猛收回目光,吩咐众士兵安兵扎营,在此休歇后,来到马车前恭敬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已抵达乃翠驰山,明日方可回到圣蓝国!”

蓝决议闻言立时面浮喜色,从马车内走下,对忠猛点了点头,然后凝望山间的溪水。而就在此时,天空突变,乌云密布天际,漆黑如墨,狂风四起,如山崩海啸,不时响起树断竹折的声音。紧接着暴雨势如倾盆,宛如万丈突崖下泻的巨瀑,震撼山林旷野。

随着这一闪继一闪的刺目电光中,令人窒息的天宇翻腾间,众人听到一阵怒马狂奔,铁蹄击在山道上的清脆声音。又是一道强烈的刺目电光,划破了漆黑的夜幕,给宇宙带来剎那的光明,蓝决议和忠猛瞧见一匹匹青须健马,昂首竖须,迎着狂风雷雨,飞驰在通向他们的石道上聘弛而来。

马上,一个一个身穿黑绸剑衣,背插长剑,面罩黑巾之人,一双双寒星般的眸子,在黑巾的双孔内,冷芒闪射,显示出他们内心的迫切和焦急。

忠猛眉头一皱,心下顿时惊得慌急,立时命士兵守侯蓝决议往小路先行离去。蓝决议摇了摇头,说道:“忠将军的心意,决议明白。只恐怕这一行人早已探清我们的路程,就算我从小路先行而去,也难免能逃脱,说不定正中敌人下怀。”

闻言,忠猛眉头皱的更深,说道:“太子殿下何以看出?”

蓝决议凝望着山下的一行人,说道:“此行人能这般熟练的控制着马的速度和控马如飞的熟练,一看便知此行人不但是内功深厚而且也是马术精湛的骑士。”蓝决议顿了一下,又道:“在者,看他们对山路的熟悉,似乎是早已探清了地形,在此恭候多时。而他们个个又面罩黑巾,这又分明是怕人认出他们的真面目。不过这都是其次,最显然的一点,便是他们这样甘冒生命的危险,在如此暴风狂雨,漆黑的深夜里急催怒马亡命狂奔在危险的小路上,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万分火急的重大消息传递。二是,取我蓝决议的人头回去咐命!”

忠猛闻言倏然一惊!恍然醒悟方才在山峦之下,见到的那群约八、九十名的男女之人,况且,楼兰国早已对中介之地虎势眈眈,屡次下达战书,战败而归,想必是怀恨在心,想劫持太子殿下加以利用……天啊……忠猛思忖及此,恼怒自己何以犯下如此大错,害太子殿下深入险地。内心顿时惶恐的急声说道:“众士兵听令,誓死保护太子殿下平安回国!”

暴雨,雷声依旧一个按着一个,蒙面人的马速,丝毫末减,依然狂驰如飞,直冲入谷。深谷范围狭窄,南面北面是高峰,正西横旦着一道崎险绝壁,谷口是两座南向形成的纵岭。这是一座死谷。谷中俱是古松巨木,枝干密集。茂林的深处,模糊地现出一座村庄,在夜空强烈的电闪下,乍然看来,直如鹤立鸡群。

蒙面的一行人仅略微看了一眼谷中形势,狂奔的青马沿着宽大石道,如飞冲进山上。前进数十丈,带头的蒙面人急控马疆,右手微撑鞍头,飞身纵下马来。双目凝视蓝决议道:“我家公子有请蓝决议殿下前往西湖小居,如敢违抗,此地即可杀之 !”

忠猛闻言,跃到半空,一个跟斗倒翻下来挡在蓝决议的身前,举刀怒指蒙面人,喝道:“口出狂言!报出你家主人的名字,可饶你们一死!”

领头的蒙面人冷然一哼,沉声道:“我到是什么人,有这等轻狂?只不过是一个狗奴才罢了。除圣蓝殿下,全部给我格杀勿论!”

蓝决议见他们口气益狂,忽然皱了皱双眉,只见蒙面人全部一齐飞向半空,在黑暗的长空中,划过数道刺目的光华。蓝决议轻轻抬起左手,衣襟一飘,腰间长剑出鞘,剑光盘空三匝,威猛已极。蒙面人立即大喝一声,挥剑一拨,身形一闪,剑尖与蓝决议擦身刺过,划破他的手臂。

“我奉劝圣蓝国太子殿下乖乖听话,与我前往西湖,免受皮肉之苦!”

蓝决议道:“狂妄!”

忠猛道:“你伤害我国殿下,罪加一等!”

话语一落,忠猛如飞奔至蒙面人群中,厉喝一声,腾空而起,刀刃幻起千百银锋,直向十数高手的当头罩去,声势猛不可挡。

而——刀光剑雨之中,蓝家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在敌人的剑芒毒龙猛攻般,立葬身亡。蓝决议见状,面色一寒,霍然转身,对着敌人斜斜劈出一式。带头的蒙面人眼一看,双目登时闪出神光,满面露出威猛之色,轻轻一摇那雪亮的长剑,白光将蓝决议映得须眉俱现。

电光火石中,忠猛和蓝决议被困在敌人中,刀光剑影如毒蛇般吞吐,直杀进蜂拥而来的敌人。敌人见两人威武动人,士气大振,带头的蒙面高手大惊失色,随即厉啸一声,反杀而去,一时杀声震天高声狂喊,齐挥剑刃,展开人仰马翻的大混战,情势顿时大乱。这时,风雨更大,雷声震耳,闪电刺目得十分骇人。众人已分不清至半空滴落的是雨水还是鲜血。

一里之外的草丛中,雨水滴落在卓立脸上使他至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从地面坐起,忽然耳闻一声惊得心胆俱裂的吶喊之声。他急速回头探望,只见前方寒光闪闪,人影晃动,分成两列而行。卓立呆楞片刻,起身前往一探究竟之时,发现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向他走来。他迟疑半晌,也不打话,大步迫去,见倒在地面之人的面容时不禁大为惊诧。

“殿下……殿下……”

蓝决议一声断喝,阻止卓立出言道:“快离开……你……快离开……”

卓立闻言,点了点头,慌忙往前方跑去不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掉转回头来到蓝决议身边,扶起他往林中深处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跌跌撞撞已来到林中村口一间亮着烛灯的房外。卓立见四下无人,急窜行进。屋内一名少女听闻响声,满面笑意从里屋走出说道:“爹爹你回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晚。”少女话犹未尽,突觉背后有尖物顶着,并所闻一声急喘无力的话语声:“不准出声叫嚷,否则一剑杀了你!”

少女闻言,心中顿时一惊,眉头一轩,说道:“你……公子您有话好说,莫要动剑,那可是会伤人的!”说罢,少女趁俩人不备,拿小竹篓内的两把弯刀,突然疾转回头,满脸敌意对着挥动长剑的蓝决议,一连劈下三刀,迫得蓝决议退了几步,跌入少女的闺房。

卓立见状,惊呼道:“姑娘莫动手!”

少女双目一凝,一掌拍向卓立,卓立身子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跌倒在地面。少女见状,噗哧一笑,一个盘龙绕步急速步入厢房,在蓝决议冷不及防时,少女的指头突然猛力骈指戳向蓝决议的额角!使得蓝决议纵使轻功在好,也无从逼开,到吸了一口凉气。

少女双刀抵在蓝决议脖子上,说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受伤?跑来此地有何贵干?”

蓝决议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气喘无力,声音断续,道:“我乃圣蓝国殿下蓝决议。”

少女闻言,顿时心疑此人如若是圣蓝国殿下,那到不必怕之。早已闻言此人仁义和爱。可是这等达官贵人为何会受如此严重的外伤,况且还会出现在此地?啊……莫非是这一带的贼寇?思忖及此,少女慌急得说道:“你说你是圣蓝国的太子殿下可有证据?”

蓝决议眼下体力透支严重,又受伤在身,几次想伸手入怀取出圣蓝令牌都无济于事,抬眸望向少女说道:“劳驾姑娘替蓝某取出怀中之物已证实身份!”

话语方落,少女已防有乍,弯刀划开蓝决议的衣衫,方可看见一块造有‘圣蓝’二字的金牌。少女拿过金牌,紧紧握在手中,心境大宽得松了一口气。从药箱中找来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塞入蓝决仪口中,侧耳忽听到村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厉喝声、巡查声……卓立顿时心惊得慌急,跑进里屋说道:“怎么办?殿下捉拿您的追兵已赶到。”

少女眉头紧皱,内心急思,猜测出大概后,立时慌急的将两人隐藏妥当。毫不犹豫的移开地面巨大的水缸,露出一洞穴。此洞狭窄,只能容纳一人。少女怔了怔有些犯难地看着屋里的两人时,前门外传来一声混乱叫喝声及粗猛的拍门声……少女急忙把水缸移回原位,灭掉烛火,将蓝决议身躯放置木床上。

少女凝视着他的双目,救人之心也不忌男女,因此少女毫无顾忌,立时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一解脱抛在地面,不到片刻已将身上外衣,亵衣一一脱下,只余一件粉色抹胸裹肚。

只见她肌肤雪白如玉,但却结实,抹胸内一双尖挺饱圆的****半露,一看便知是个未曾人道的身体。蓝决议见状,透过月光看着少女一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那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绝不比云玉逊色。最难得是她有种令人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使得蓝决议生出爱慕之心。更何况,他如今可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少年。

女子将衣衫一件件扔到一边,无从羞惧地踏到木床上,拉上棉被微微闭上双眼。

门外粗猛的拍门声更加猛烈了,因久未有人开门而破门强入搜索,可见情况甚为紧急特殊。反而女子却漫不经心地披上衣衫,怒视闯进的官兵,说道:“诸位将爷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殷良太子可曾前来?”

蓝决议闻言,心中立时明了是谁派人前来劫持他。他突然微微一笑,暗叹殷良此人派杀手无法杀自己,这下到是出动士兵收查。不过,这早已在他的猜测的范围之内,不足一提。不过,到是此少女,为何会认识楼兰国的殿下呢?而众士兵听闻她的话语后,也略微一怔, 立时面含笑意的迎前说道:“屈姑娘,殿下今儿得到消息有逆贼逃往贵地。而您这儿又是太子殿下大人特嘱重要保护之处。为屈姑娘免遭那乱臣贼子的侵扰,因此我等,命太子殿下之令特来察探屈姑娘的安危。”

那为首的楼兰兵说罢,一双贼眼直直盯着,被窗帘掩盖的木床。他挥了挥手,身后几名士兵点了点头,手执刀枪大步往木床上而去。蓝决议见状,紧握长剑。谨慎打量周遭的环境,以便逃去。

少女闻言立知楼兰兵口说前来保护,实则是要探明有无圣蓝殿下的踪迹。因此心知肚明的并不说破,而是故做生气的叫道:“呦!诸位将爷也喜欢窥视民女的闺房吗?床上此人乃民女好姐妹袁絮,这你们也应该知晓。如若不信你们大可查之,只是明儿殷良太子前来此地,我定会告之他,你们私自闯入民女闺房,图谋不轨。”

那为首士兵闻言倏然一惊!此女子乃殷良殿下心中所爱,眼下如若冒犯激怒了此女子,恐怕被她这张利嘴在殿下耳前胡乱一说,难免一死。顿时面含强笑的急声说道:“屈姑娘房中并无逆贼,众将士无须再搜查了。不过以后若有负伤前来之人,屈姑娘要立即通知小人,以免累及屈姑娘才是。”

“是是,将爷您放心!”

“屈姑娘早些安息。今日多有得罪,希望屈姑娘别放心上。日后小人,还需要屈姑娘在殿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少女含笑点了点头,送出二十名楼兰兵后,忐忑之心终于平复的喘了口大气。小心隐密的关上大门,重入房内。在木床上的蓝决议小心冀真的探察周遭,听闻那群士兵的马蹄声逐渐远去后,才从床上走了下来,气息粗喘得断断续续说道:“不知姑娘芳名?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姑娘可否让洞穴下的人先出来。”

少女笑了笑,一边移开水缸,一边说道:“民女乃屈德之女屈敏敏。不过,太子殿下您也别谢我。当年如若不是圣蓝国君主派人营救,覆修翠驰村的话,这里早已被河水淹没变成一片废墟,村民已去阎王那里报道。今儿殿下负伤此地,咱们百姓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那群士兵不是畏惧殷良这种无耻之徒的粗暴性情,想必民女这番话也吓赫不了他们,自己也早就死于非命了。”

蓝决议闻言,也不禁为她的机灵聪明的头脑而感到佩服。立即迎向屈敏敏躬身一礼之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使得身子踉跄不稳的前俯数步,跌在地面,紧接着长剑坠地脆声而响。卓立从洞穴中爬了上来,急忙扶住蓝决议。

屈敏敏拔开蓝决议的衣衫,小心探察着他躯上的伤势,只见各伤处已然止血,心中不禁暗庆道:“幸好自己先前喂他服下两粒止血丹,否则他早已流血过多而一命归阴了!”屈敏敏起身给二人泡了一壶热茶,沏上三杯,自己先干了一杯,坐在长椅上与二人闲聊之下才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开口想说什么时,突闻门外又传来凄厉的啸声,恍如马匹怒啸,尖锐刺耳,三人眉头一皱,心中一凛,均觉奇怪,迳向大厅而去,侧身伏耳,听到那啸声愈来愈近,而且夹杂着兵器交鸣之声。卓立双眉一锁,说道:“难道那群兵士又掉转而回。”

蓝决议略一沉吟,当透过月光看着领头的一匹健马上,一道身影手持一面绣有‘圣蓝’的旌旗在风中飘荡时,心中一喜,立即移步向着门外走去。屈敏敏和卓立见状,喊道:“殿下……”

“你们莫害怕,是我国忠将军的兵马!”

说话时,穿着盔甲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见到蓝决议,立即齐刷刷下马恭敬跪下,对着蓝决议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让您受苦,请太子殿下恕罪!”

蓝决议摇了摇头道:“忠猛将军让决议逃出敌人的陷阱,曲身苦战,已立大功,何罪之有。将军请快快起来。”

忠猛道:“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请太子殿下上车,回圣蓝国疗伤。”

蓝决议点了点,走出几步脚下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屈敏敏和卓立说道:“今日决议能抱住性命多亏二位相救。恐怕殷良不会就此罢休,如若二位再留在此地,不免会惨遭性命之忧,何不与决议一同前往圣蓝国。”

卓立闻言默默无语,点了点头。到是屈敏敏眉头一皱,略一沉吟道:“如若我一走了之,那其父恐怕难免会遭毒手。况且其父如今未归,民女得去寻之。殿下心意,民女心领!只望翠驰村今后有难之时,殿下能即时出兵相救。”

忠猛闻言,怔怔出神,良久后,叹一声道:“姑娘!实不相瞒,忠猛在经过山下时,发现半坡有一位老丈的尸体。当下断定,恐怕是遭人毒手,割喉断脉而亡。此物乃老丈身上所发现。”

屈敏敏听闻忠猛的话语,面色惨白,双目缓缓移向他手中的玉佩时,立时一阵伤心,两眼泪落哭道:“其父即被贼兵所害,含冤莫白,民女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其父报仇!你们走吧!”

“屈姑娘!”蓝决议心中一惊,说道:“老丈闻你此言,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瞑目吧?仇是要报,但你如今留在此地,别说报仇,只怕殷良兵马赶到,你已亡去,何以报仇!”

屈敏敏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宽,略沉思片刻后,恍恍惚惚和蓝决议走上车内。随即,卓立也走了进去。

忠猛浏目四周后,一声命下,马车快速前进。蓝决议看见屈敏敏双眼通红闪烁的泪光,抹着一丝悲哀的神色,心中立生怜惜。轻轻叹气,为了要她宽怀减愁,坐在她身旁不时跟她东扯西谈,天南地北乱说一通。屈敏敏自幼在村里长大,所结识的都是一些粗豪汉子,她一生之中,实在是从未遇到像蓝决议这样吐属俊雅、才识渊博的男子,但又觉得他一言一语无不含意俊妙,心中暗暗称奇,而心情也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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