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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劫难

这样的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五年有余!楼兰国的大王身体逐渐不适,使其两名太子明中暗斗争夺王位不休,让圣蓝国暂时远离了其国的骚扰,享受片刻安宁。

而又在其四月,江湖中不少武林之士和俘役们不满现世中各国的残暴不仁,与匈奴勾结起义聚众反五国,定口号乃‘伐义’!起初,这群兵马在邶水洲刺杀此地史官夺取公私货物,其后又杀富济贫,控制着邶州一带,占据粮食,直接威胁到了无泪国,动摇着无泪国的社稷。

无泪大王为了夺回邶州,令司空寒烈出征,企图歼灭义军,夺回粮仓,以稳定邶州战局。这场仗伐义军死伤惨重,使得众人震恐,连夜撤退到历山。途中,伐义军耳闻菩呢留下的毕生绝学《幻影诀》在圣蓝国蓝决议之手,于是其三月,领导伐义军的李朴凡和李德开始蠢蠢欲动,不断超练士兵,修炼世间奇异武学,挥动长剑矛头直指圣蓝国!

圣蓝国的枫叶红了又红,转眼又过了三个寒暑。如今的吕四娘已身怀六甲,心中却未一丝喜悦之情。只因她跟了卓立五年之久,从未得到过他的心以及名份,心灰意冷下,独自离去。

又是一个夜幕深沉,大地寂静的夜晚。西风呼啸中为初秋带来了一些寒意,卓立坐在房屋中,看着桌架上的‘威魄’宝剑呆呆出神,嘴里喃喃自语道。

莫道相思夜短长,

别离秋月两沧桑。

寒鸦可是知人意,

一声更比一声伤。

此时门外,一张其丑无比,满脸画有五颜六色墨迹的小脸悄悄地从檐柱后伸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珠谨慎地急急四望,见无蓝决议的身影,心头一喜,狂奔潜入。

卓立闻声回头望去,心中乍时一震,以为大半夜见鬼了。只见蓝子嫣披头散发,身穿一件单薄的衣衫,赤足鬼鬼祟祟靠近。

“嫣嫣,你这是干什么?”

蓝子嫣扑到卓立怀里,一双眸子精光闪闪,双手掉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说道:“我方才听乳娘说,卓三叔明儿要离开嫣嫣再也不回来了。”

卓立闻言后,双眉略皱的叹声说道:“嫣嫣多心了。三叔只是接到圣旨和忠将军带兵出征,讨伐中介一带出现的‘伐义军’,不是仍下嫣嫣。”

“那嫣嫣也要去。”

卓立大笑,从怀中拿出一张方巾擦着蓝子嫣的小脸,渐渐地,那张其丑无比的面容被一张眉清目秀,模样甚是娇美的脸蛋所替代。

“卓三叔,嫣嫣也要去拉,你带上嫣嫣一起,好不好吗?你说好不好吗?”

卓立开口正待说话时,被门外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所制止住。蓝决议大步迈进屋内,身后跟着慕容太城和乳娘。蓝决议眉峰一耸,看着蓝子嫣如此放肆,不禁怒喝道:“嫣嫣休得无礼。一个女儿家,整日披头散发成合体统。”

蓝子嫣闻言,回头与蓝决议双目一触顿时惊急低叫道:“父王!”

“来人,带嫣嫣回房安息!”

“是。”乳娘小心翼翼地向蓝子嫣走去,急忙抱住她往门外走去时,蓝子嫣咧开嘴咬向乳娘,乳娘手臂一痛,手指一松,蓝子嫣“砰”一声掉在地面。

蓝决议见状,双目一睁,厉声喝:“放肆!”

蓝子嫣吓地咽咽口水,从地面站起身,哭哭啼啼地跑到卓立身后,道:“父王好凶……父王好凶……嫣嫣不要回去……嫣嫣不要离开卓三叔……”

“放肆,且能任由你任性!慕容先生?”

“微臣在!”

“有劳你带嫣嫣回房休息。如若她敢放肆,任由你处置。”

“是!”

“二哥!”卓立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为蓝子嫣求情道:“嫣嫣年幼,顽皮来理知长情,你对她如此严厉,恐怕不妥!”

“三弟有所不之,这孩子被敏敏宠坏了,顽皮不堪,胆大妄为。每逢管教几句敏敏却直意护持,反而使得这孩子更加放肆。现在如若再不严厉管教,经后恐怕难以言训!”

卓立闻言,心中暗叹,一来嫣嫣确实太过顽皮,二来此事是蓝家家事,也不便再多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蓝子嫣被强行带走。

“放开我……卓三叔救我……慕容太城是坏蛋……慕容太城是大坏蛋……”说着说着,蓝子嫣一口死死咬向慕容太城的手臂,慕容太城眉头一皱,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加快脚步把蓝子嫣送回房中放在床上,说道:“请二公主饶恕太城!”然后,他手指用力扯下她的裤子,手掌猛力拍打着蓝子嫣白皙细嫩的臀部。一阵阵的刺痛,痛的她哽咽的大哭不止,口中却仍然喃喃不停地低声骂道:“……慕容太城是坏蛋……慕容太城是大坏蛋……我要告诉母后你打我……我要母后打你……我要母后打你……”

乳娘站在一旁,眼中泪光闪闪,目光触及蓝子嫣被慕容太城打得红肿的臀部,心中一痛,泪水终于滑落,且稍待片刻,她趁慕容太城不备,悄悄往屈敏敏的寝宫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至门外而来。屈敏敏迈入蓝子嫣的厢房,顿时惊怒的瞪大双眼,叱喝道:“慕容先生,嫣嫣有何过错开罪与你,需要如此放肆责打她。你是否忘记自己的身份?”

慕容太城闻言此声,这才停止拍打。蓝子嫣一双大水汪汪眼睛露出委屈之色,凝望了一眼屈敏敏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哭声划破了宁静之夜。慕容太城心中一沉,急忙转身,单膝下跪,说道:“我奉蓝王意旨,二公主如若放肆,任由微臣处置!”

屈敏敏心中暗叹,来到蓝子嫣床边,细察片刻后,仅是皮肉之伤,扶上止痛药也并无大碍。但也气恼慕容太城何以如此残忍,“就算是奉蓝王意旨,你也得顾忌自己的身份,你来臣子,怎可责打公主。更何况,嫣嫣还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你下手这么重,她可受的了。”

慕容太城闻言心中一叹:“公主、太子整日被她这么护着,日后难成大事。真是应验了慈母多败儿这句话语。”思忖及此,他开口说道:“多谢娘娘提醒。还请二公主饶恕太城今日所犯之罪!”

屈敏敏当耳闻慕容太城言语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退下。而蓝子嫣却不依,她抬起一张哭丧的小脸,泣嚷道:“不可以走!母后,我要你打他,我要你打他。”

“嫣嫣乖!别哭!母后什么都依你便是!”

“那我明日要和卓三叔一起去中介!”

“荒唐!你卓三叔是去打仗,且非游玩!”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屈敏敏眉头一皱,难得再和她费唇舌,只怕一会这孩子又肆无忌惮地哭诉,闹得心烦,命令乳娘好好照顾蓝子嫣后,转身离去。

“母后……不嘛……不嘛……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慕容太城闻言后,双眉略皱,大步迈出厢房,却瞧见远处一道幼小的身影步履踉跄而来,那道身影步至长廊见到慕容太城时,目露惊慌之色,鬼鬼祟祟移动脚丫退出几步偷偷躲在树后。

慕容太城内心急思,猜测出大概后,自不便多说,立时慌急离去。免得自己的言辞过于严厉又开罪了太子,惹恼了屈敏敏,她又会在耳边喋喋不休,唠叨半咻。蓝友志见慕容太城走后,惶惶张张,奔往厢房叫道:“……姐姐……姐姐……”

闻言此声,蓝子嫣眉头一皱,忍住臀部的痛楚,拉过棉被把自己包裹起来,蜷缩到床的一旁。蓝友志见状,爬上床去,拿起床头的拨浪鼓笨拙的摇啊摇啊,笑呵呵地说道:“姐姐。我们一起玩嘛,一起玩嘛!”

乳娘看着他俩,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去叫青衣带太子离去,又怕太子会哭嚷使得遭受和蓝子嫣相同的下场。为难之下,愣在一旁好半会,抬头看着两人时,却见他们蜷缩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乳娘走上前,小心翼翼拿起棉被拉到两人颚下,灭掉烛火,退出了房间。

折腾了一夜,已时近五更初了,哪还有心思入睡?慕容太城来到兰亭下却瞧见,杨继贤独自坐在亭里,对月饮酒。他眉头一皱,转身离去时,杨继贤叫住了他:“慕容先生,为何见到我,会转身急着离去。莫非是怕了继贤?”

慕容太城道:“杨丞相多心了,慕容太城只是回房休息,巧过此地罢了。”

杨继贤斟了两杯酒,一面示意慕容太城坐下,一面笑说道:“慕容先生才学过人饱学宿儒,聪明的智慧,令继贤羡慕不已。赐封为太子太傅,整日教太子公主们读书写字,悠闲自在,使人好生向往。”

慕容太城闻言杨继贤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心中怒火狂烧。暗叹道:“只怪当年自己有眼无珠,在楼兰国屡次攻打中介之城时,与此人结为挚友,套出抵抗楼兰之计,抢先立功。也罢!也罢!天意如此,怨不得人!只是以后多加防范此人便是!”

杨继贤见慕容太城不语,又续道:“慕容先生是否还在为五年前之事,依旧怀恨在心呢?”

慕容太城道:“太城心胸确实并不宽广,但也不及丞相你。请恕太城还有事在身,不再相陪,告辞!”

杨继贤闻言,手指猛然抽紧,酒杯变为粉末随着一阵风四处飘荡。

次日一早。

西延斋里,蓝家三个孩儿跳跳蹦蹦的走向房内。慕容太城望了一眼蓝子嫣,把她叫到身边急切地询问着她的伤势,而她却不理睬,转身往桌子走去。慕容太城微微一叹,便开始讲课。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他让三人孩儿背诵功课《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蓝若玲见慕容太城闭上双眼,陶醉在朗朗读书中时,一张清秀明艳的脸蛋红扑扑地显得甚是兴奋,立时伸手拉了拉蓝子嫣的衣衫在她耳旁窃窃私语。蓝友志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俩。只见蓝子嫣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从怀囊中掏出一物扔到嘴巴里发出,“哎呦!”一声,慕容太城登时睁开双目疑惑地望向蓝子嫣,发现她竟“哇”地吐了一大口血。

“二公主……”

蓝友志惊叫道:“姐姐!你不要死啊!姐姐!”

蓝子嫣捂着自己的胸口,故意无力气喘,声音断续道:“先生!子嫣好难受啊!”

慕容太城心中一凛,忆起这三个孩子以前常常戏弄自己,眼下也不知是真是假?况且昨儿自己确实下手太重,恐怕是伤到了二公主!在观察并无破绽之下,慕容太城道:“二公主,太城这就去叫太医,请二公主坚持住。”说着,他已大步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外时,不忘对蓝若玲和蓝友志说道:“大公主和太子也请别四处走动!”

话犹未尽,慕容太城突觉穴道受击,身体僵硬定在原地。蓝若玲见状脸露微笑之色,拉着蓝子嫣跑到慕容太城身旁,凑眼过去张望半晌后,拿起桌上的毛笔交给蓝子嫣说道:“二妹,昨日他打了你,你一定要报仇!”

慕容太城眉头紧皱,知道这大公主心胸狭窄,又老爱打抱不平,平时给屈皇后宠惯了,行事很有点儿任性,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娇滴滴的可不易对付。而这二公主心胸到是宽广又聪明伶俐,就爱发小姐脾气,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之人。可是如若有谁把她若火了,也不易对付。不过,这太子殿下性格到是象个姑娘家,乖戾常听人左右,又爱粘着二公主。不值得一提!唉!枉太城饱学宿儒却不能一展身手,反而次次被这三个孩儿戏弄……

蓝子嫣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慕容太城。就在这时,倏然,耳闻远处战鼓沉而有力地低鸣声,一下一下直敲在心头使她一惊,卓三叔走了。双手颤颤地扔掉手中的毛笔,忙侧身一口气跑了出去。蓝友志见状,哭哭啼啼也跟随而去。蓝若玲缓缓侧头看着渐渐离去的身影,立时前纵,抓住地面的毛笔,回头对着慕容太城露出坏坏的笑容,然后右手顺势一扬一落再扬再落,轻松的将一只王八乌龟留在了他的脸上后蹦蹦跳跳往而去。

圣蓝边境。

蹄声澎湃……

众马狂飙……

一队兵马浩浩荡荡聘骑向中介的方向而去。

山坡上,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往前跑去,嘴里不停的喊道:“卓三叔……”

突然!

林木浓密的深山中尚处,响起一阵兵器相击的“铛铛”声。一阵清风中,忽地透出一道凛冽寒阴的杀气,直逼向林中的两人。瞬息之间,几条人影出现在两人前方,个个皮肤黝黑略带邪气十七、八岁而贼狂的混小子,瞟着他俩。

“姐姐我好怕怕……”蓝友志面露惊骇之色,跑到蓝子嫣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腰。

蓝子嫣抿紧嘴唇。虽然平时有跟母后学习武术,但毕竟未曾实践过,心中不由地恐骇起来。侧手握紧了蓝友志的手,却发现他手心里尽是汗水,更吓得发出哭泣声。眼下心惊得急慌,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安慰道:“乖……别怕……姐姐会保护你……”一边说一边缓缓往后移动脚步,目光凝在众人手中破破烂烂的刀鞘上,却仍然掩不住里面阴森的肃杀。

“呦!”一个带头的小混混高叫一声,突然自大石上跃起,然后来到蓝子嫣身前,目露馋光一把抓住她的手,捏得她细嫩的皮肤微微刺痛。蓝子嫣勃然大怒,手起掌落,响亮的耳光如惊雷般重重扇在男子的脸上,说道:“大胆!灭你九族!”

小混混的跟班们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他,又看向蓝子嫣,眼睛里是不知所措之色。小混混突然大笑,摸了摸被煽痛的脸颊道:“小兔崽子挺泼辣的,不过大爷我喜欢。抓你回去养个八、九、十年……到时好好伺候大爷!”

蓝子嫣耳闻他那无耻的话语,眉头紧皱,逼退两步与小混混保持最有效攻击的最佳距离,随即,脚尖猛力地向地面一踢,周遭瞬时尘灰弥漫。蓝子嫣忙拉着蓝友志的手往后一侧身,迈开步伐急行蹒跚奔行。

“臭丫头!兄弟们,给我追!”

小混混一声令下,五六个人急速往蓝子嫣逃去的方向追去。

两人行至不到半里,蓝子嫣突见旁边有一棵朽树,树干中正好有一凹陷之处黑呼呼的一大片,她静思半秒后,把蓝友志缓缓放到凹陷处,然后,她一面对他说,一面拿起地面的枯草胡乱堵在洞口。

“友志!听姐姐的话,不要出来,我先引开那群坏蛋再回来找你!”

“不要!”蓝友志哭嚷着从里面跑了出来,拉着蓝子嫣的衣衫说道:“姐姐,你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吗?姐姐不要啊!”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蓝子嫣又把他推进去,道:“我的意思是,你如若跟着我,情势会更不利。我只是引开他们,然后你再顺着我们来时的路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他点了点头,蓝子嫣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不放心的指着身后的羊肠小径,又道:“你记住了,是这条路。你一直走下去,就会回到宫中。”见他再次点头,蓝子嫣总算松了口气,回头望向远处急速而来的身影,起身慌慌张张地跑开。

蓝友志躲在树中,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透过枯草凌乱的缝隙,看着一双双脚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不见后,起身便欲而去,猛然发觉脚边布满了一大片黑呼呼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在闪动。

“什么……什么……东西……”蓝友志惊骇得怔怔收回脚丫,那团黑呼呼的东西却以最快的速度向他靠近,蓝友志见状,登时大声惊呼:“姐姐救命啊!姐姐救命啊!”毫不犹豫地踩在那团黑呼呼的物体上,奔了出去。

没跑出多远的蓝子嫣在一处蔓草浓密的小土坡时,耳闻此声,心中一急,疾顿身形脚下一空,不稳的侧坠而落,土坡下面有一窟窿,里面长满了恶荆毒草,盘踞着诸多蛇虺禽鸟之物,惊得她大叫连连。

几个小混混跑上前探头观望,耳闻禽鸣兽啸声,心中大知不妙。这一带常有食人鸟出没!那丫头也恐怕尸骨无存。思忖及此,众人内心顿时惶恐,急匆匆掉头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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