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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死之间

此刻,圣蓝国宫殿上下都不安起来!

二公主和太子殿下至离开西延斋后就突然失去踪迹,众人便开始猜测不宜:有的说是遇到了边境一带的贼寇。有的说是遇见了这几天出现的那一群‘伐义军’,可能是被他们抓去了。那就不妙了,性命忧关的问题!

有的说,是跟随忠猛大将军和聘骑将军而去!这也倒好,至少令人稍微可以安心。就依卓立平时对蓝子嫣的份爱和忠猛的忠诚,绝对会誓死平安把他俩带回。可是,也有的说,是殷良又玩起以往的花招,把二人屈驾至楼兰国。如若是这样就更不妙了,二人性命暂时到可以保住,失去的将是整个圣蓝国。

蓝决议气得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会儿,坐在王座上手指揉着太阳穴,看着蓝若玲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捂着小嘴轻轻哭泣。而慕容太城和一群青衣太监们低着头跪在下面,心中焦急如焚啊!不过至此,慕容太城已料到,这二公主和太子殿下无论是生是死,自己这条命恐怕是保不住了。就那流言蜚语而论,蓝王已愈发不悦,更别说,此时还有一人在一旁扇风点火。

杨继贤道:“蓝王,慕容太城身为太子太傅,上课时间失离职守使得二公主和太子殿下失去踪迹,理因问斩!”

司徒止道:“请蓝王三思,慕容先生也是被封去穴道才失职,不因问斩!”

杨继贤道:“不因问斩?可是如今二公主和太子殿下生死未卜。慕容太城本辅导天子,却反加以重容,这等罪我想司徒校尉更能明白……”

“住口!”

蓝决议见二人没完没了的唇枪舌战,不肯善了使起气氛顿呈紧张起来。怒喝道:“慕容太城,我恋在你一直忠心无二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从即日起,免去太子太傅一职,贬为布衣。”

杨继贤闻言,面色大变,心内暗自测度,如若不斩杀慕容太城,往后必成祸害。忙急呼道:“蓝王……”

蓝决议一声断喝,眼中射出坚决的光芒,阻止他出言道:“不必多言!”

慕容太城取下官帽,面色煞白,嘴颤动:“多谢蓝王不杀之恩!”

而另一边。

蓝子嫣身体不断往下坠落。她看着周遭奇形怪状令人毛骨悚然,慑人心魄的怪兽。吓地她伸手合住双眼之时,耳闻一阵惊骇的兽吼声音响彻整透窟窿之地,吓得蛇虺惊窜,禽鸟慑飞。蓝子嫣小心翼翼地从双手合着的缝隙间往外一看,竟发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四处飞射。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绿一白大小两只身长足有两丈左右。生着一颗如婴儿大的头,头上生有九支大小不一的怪眼,已由远而近飞到蓝子嫣的身前,用尖利的喙猛力地啄破她的身体,身体痛的如火炙般生不如死,汗泪如雨,使得气喘无力。不到片刻顿觉脑中轰然一震,两眼发黑,看着一滴滴鲜血至伤口处缓慢流出,往上而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时吸引了周遭的禽鸟。它们长啸一声,便展翅飞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道身影至谷地而来,乍看宛如金宏飞渡,令人看不真切。那道身影凌空翻动,脚尖轻点细枝,细枝弯曲下垂抖动了一下,发出沙沙的作晌声。

那个人,当见到那个齿白唇红,肤色如玉,头戴束发金箍,装束极为华美,英俊异常的男子时,蓝子嫣绝望的双目中,却怦然迸出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光芒!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仿佛成了她唯一挽回性命的一线希望。

“救命……救救我……救命……”

男子见状,沉吟片刻,见蓝子嫣快掉入谷地时,立时前纵,笔直而坠接住了蓝子嫣的身躯抱在怀中,立即转移方向,瞬息间已来到土坡上。男子把她放在地面转身离去。

蓝子嫣惊异的急忙拉住了男子的衣衫,气息粗喘得断断续续道:“谢谢……大哥哥……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男子没有理会她,身躯一晃,已疾掠至数里外。蓝子嫣有些失望地凝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后,她双手吃力地支撑着疼痛的身躯站起来,左手不禁触摸到一个硬硬的物品。她心中一震,急忙把手移开,低头一看,地面是一个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哨。轻轻拿起观察触摸,此玉温润而细腻,白度极佳没有一点瑕疵,雕工精细,抛光精致,纯手工镂空雕琢着一条腾飞的龙,而飞龙身侧刻有“西域”二字。

“西域!”

蓝子嫣沉默着,仿佛在咀嚼着这两句话。过了很久突然恍然大悟,叫道:“友志!”迅速站起身,往那颗枯树的方向跑去。约莫半个时辰后,蓝子嫣来到枯树旁却未见蓝友志的身影,心里惊的急忙,不禁呜呜哭泣呼喊着,四处寻找。行至不到一米,竟然发现地面有一条血迹,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

她跌跌撞撞循着血迹跑上去拔开人高的杂草,见到蓝友志躺在地上,面色竟泛起黑晕,那了无生气的样子,仿佛他会随时停止呼吸似的,右脚脚裸处竟然血肉模糊,粘满了毒蚁。她眼睛惊地睁大,莫名的恐惧使她的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心揪痛成一团。

“友志啊……友志啊……”

蓝子嫣慌乱的跑上前,拿起地面的枯木驱逐着恶蚁,把他抱在怀中不断唤着他的名字,好一会儿也不见他醒来,脑中突然流过卓立以往告诉过她,中毒无药可救之时的话语。思忖及此,她已脱掉蓝友志的长靴,对着铜钱般大小,流出黑色血液的伤口开始吮吸!一边吸,一边吐出毒液,直到血液慢慢由黑色变成鲜红时,冷不防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拔开野草见此情况,先是一怔,然后叫道:“二公主!太子殿下!”

“啊……”

蓝子嫣满头大汗地惊愕大叫,一口毒液顺着喉咙流入了肚子里,脑袋顿时昏昏沉沉,疼痛欲裂,腹中有一股寒流袭便全身,愈来愈冷……愈来愈冷……往全身经脉冲流不止,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右手仍是紧紧的握住那个玉哨。

士兵乍时惊慌的从地面抱起两人往宫殿而去……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后,太医至里屋走了出来,说道:“二公主的命已保住。只是太子……”蓝决议眉头一皱道:“太医不妨直言!”

“太子殿下被恶蚁嚼咬中下蚁毒……虽然二公主为太子殿下已把此毒吮吸出……但是

却未彻底解除……使其此毒流入五脏六腹……微臣也无能为力……此毒如若不彻底解除……恐怕会给太子殿下往后……留下后患……以及生命之危……”

这时,屈敏敏从屋外走了近来,耳闻此话,脑中轰轰震响如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中奔腾而出。她背脊发凉,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蓝决议,手掌渐渐握紧了他的手,道:“决议啊!你一定要救救友志,你一定要救救他。”

蓝决议反握着她的手,勉强稳住心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敏敏,友志乃我蓝决议之子,我会想办法救他的!请你也一定要相信友志是不会有性命之危的。”话犹未尽,他脑中散过一个人的身影,像是突然恍然醒悟般再次强调道:“友志不会有事的!”

屈敏敏点了点头,往里屋走去,然后默默坐在床的一角,听闻蓝友志梦呓中的哭泣叫喊蓝子嫣的呢语声,一声一声直击她心头。屈敏敏轻轻一叹,握住蓝友志的手和蓝子嫣的手。她握得很轻,像是怕握痛了他们,然后用右手轻轻将蓝子嫣额前的发丝拨开。蓝子嫣弯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猛然张开,清澈如水的一双大眼浮显惊惶之色后,骤然挺身坐起抱住屈敏敏呼痛道:“友志……友志……友志是不是……死……”

屈敏敏怔怔地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恍悟她言中之意所指,强忍心中的痛楚安慰道:“嫣嫣,友志在你身旁,在你身旁!他没事!没事!”

蓝子嫣侧头望向身旁的蓝友志,蓦然吓的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后大哭不止。屋外的蓝决议耳闻此声,立时夺门而入,向屈敏敏问道:“怎么了?”

屈敏敏摇了摇头,回眸望着蓝子嫣道:“嫣嫣别哭,别哭,告诉母后那儿疼,母后给你揉揉!”

“不是!”蓝子嫣捂着眼睛,侧手指着身旁蓝友志因蚁毒未彻底解除使其面目全非,丑陋无比的一张大头脸说道:“妖怪啊!母后有妖怪啊!”

蓝决议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此时耳闻蓝子嫣的话语无疑给了他一个爆发的触点,不悦地吼道:“你给我闭上嘴,还嫌自己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吗?”

蓝子嫣不但未止住哭声,反而更变本加厉哭得撕心裂肺起来。使得屈敏敏心中一紧,眼中隐隐涌动着泪光,抬头迎上蓝决议的双目,怒道:“嫣嫣方才才从昏迷中清醒,还未回神,你就对她大吼大叫的,你身为父亲的不知道会吓到她吗?别把她当作你的下臣来对待!”

“我?”蓝决议被她这么一说,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收回到嘴边的话语,免得伤了夫妻之间的情谊。

过了好一会儿,蓝决议想起蓝友志如今能捡回此命,也是蓝子嫣急中生为他吸去毒液。他顺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地说:“嫣嫣!来!”

蓝子嫣抬起头,双手死死地拉着屈敏敏的衣衫,对蓝决议摇了摇头。

蓝决议眉头一皱,道:“过来,父王不骂你,过来!”

蓝子嫣猥猥琐琐地走下床,移动着小碎步向蓝决议走去。蓝决议摸了摸她的头,凝视着床上的蓝友志对她说道:“他是弟弟友志 ,因为毒液还残留在体内使其容貌变形。嫣嫣不应该这样疏远他,知道吗?你要对他多加爱抚关心他,知道吗?”

闻言,蓝子嫣点了点头,通红的双目中露出惭愧之色。一旁的屈敏敏心中稍安,想说什么,目光却紧紧锁在蓝子嫣紧握成拳的右手中,闪烁着光芒的物品上。那东西似乎很重要似的,见她的手指因紧握而变得僵硬发白,也不曾松开,便好奇地问道:“嫣嫣手中紧握的是何物?”

倏然耳听屈敏敏问及手中之物,蓝子嫣不答话,飞快地垂下眼帘,急忙转过身把右手护在胸前,往外跑了出去。

“这孩子?”

“都是被你宠的!”

“你——”

屈敏敏冷哼一声,不悦地白了一眼蓝决议,随着蓝子嫣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圣蓝城外。

慕容太城一身青衫,背着行囊一步一回头看着身后宏伟的城池,心中暗叹不已,回头对司马止道:“司马弟!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回去吧!”

司马止道:“慕容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不如我去求求屈皇后,求她去向蓝王说说情,让你留下,恢复其职!”

“不必劳烦!太子太傅只是一个空有虚衔的官职,不要也罢!如今太城被贬为平民,这乃天意!让太城远离而虞我诈之地,可以悠闲地过着下半生,这样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司马止急道:“慕容大哥!你饱学宿儒多年,一心盼望有朝一日能光忠耀祖告老还乡,论才智圣蓝国诸多大臣不及你!如今你却被贬为平民,我为你不止啊!”

慕容太城道:“普天之下,不值的事太多,又有谁能一一解救呢?其实啊!就光以今儿二公主和太子殿下之事,太城已是犯下灭门之罪。不过,蓝王仁义和爱免去太城此劫,太城感激,不因在有所强求。”

顿了顿身,又道:“在圣蓝国这么多年,太城有两件自豪的事。一件,是认识了司马贤弟你。二件,是?”话语未说完,他却突然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司马止问道:“第二件,是何事?”

“此事?不提也罢!”他拍了拍司马止的肩,说道:“贤弟!在宫中小心杨继贤这人。”说完,对他摆摆手,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司马止心中暗叹,恭敬地对着慕容太城弯腰鞠躬行礼。慕容太城此时强忍的泪水,终于至眼眶中滑落了下来,在夕阳的余光中闪烁着离别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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