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解释。”邵秦坐到沙发上,很平静似的说,“真相是我本来是要去南昌的,三天前就订好了票,但临时有事,又没有去。”
“你为什么要说自己去了?”张山问。
“因为——说实话,我知道昨天的事挺严重,也估计是这单元里的人干的。如果我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就能马上洗脱嫌疑。我就是不想被怀疑。”邵秦微微歪着头,停顿了一小会,看着张山又说:“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要经过楼下,为什么要杀她?我没有作案动机,不可能是凶手。”
“你确实要去南昌,能证明吗?”
邵秦拿出手机,翻出半个月前游戏战队的聊天记录,还有三天前的订票记录。
“为什么没有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比赛只是一场区域赛,对手的水平太低,我去不去都不影响结果。”邵秦说完微微张着嘴巴,舌头在口腔里轻轻地弹动几下,轻轻抖起了腿,想把这种话语里隐含着的自我炫耀用很低调的方式再凸显一些。
“那开始为什么决定去?”
“是想去跟老板见个面,聊一聊。老板后来决定不到场,我也就没必要过去了。”
“这些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请你把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告知一下。”李姒记录好邵秦老板和战队主要人员的电话,张山继续问:“你认识对门的吗?”
“不认识。这楼里的人我都不认识。”邵秦搓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尖说,恢复了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昨天上午你出去过一次,碰到过其他楼层的人吗?”
“看见过几个人。我出门,别人也出门,碰到不奇怪吧。不过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住在几楼。我说过了,我谁也不认识。”邵秦又拧起来眉头,再次强调自己和这楼里的住户毫无关系,并显得很不耐烦。
“不奇怪,住在一个单元,低头不见抬头见。不需要说得有名有姓,就是聊一聊昨天上午的情形,帮我们核实一些细节。”张山好脾气地笑笑说。
邵秦闻言也不再反感,思考着说:“细节......二楼有个男的在门口寄一堆快递,像是开网店的。快递员好像问了他一句什么,有点想不起来了......哦,好像是问鞋子退回来了没有。”
“他怎么回答的?”
“好像说不需要,他自有办法让她后悔。”
“没说别的了?什么办法,说了吗?”
“我就经过时听见的,他说完这我就下到一楼了,没注意。”
“四楼有什么情况吗?有没有看见过两个小姑娘?”
“好像是有两个,但没怎么注意。”
“她俩是同学,被花盆砸伤的小姑娘和她俩也是同学。”
“这——和我有关系吗?”邵秦拧着眉毛,显出了不满。
“没有,昨天上午你出去过,有可能无意间会听到或看到什么。”张山几句话化解了邵秦的敌意。
“听见......昨天好像......她们好像在说谁和谁要约会,谁和谁长的好像。我吃饭回来,上楼时她们在我背后说,说话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我也没注意。然后我就进屋里了。”邵秦说。
“大概是几点钟。”
“九点多吧,大概。没注意时间。”
“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但还得请你在记录上签字。”李姒递过记录本给邵秦。
“好吧。反正不是我做的。”邵秦接住本子,“我能看看记录的内容吗?”
“当然,你没有异议就签,如果有记录不准确的,可以提出来。”李姒答。
“嗯——好像没问题。”邵秦浏览一遍记录,写下自己的名字。李姒注意到他仿佛若有所思,却抠抠脑袋,做出终于完事了的样子。
张山和李姒走出门来。
“下二楼,看方浩在不在家。”张山突然说。
“嗯。”李姒点头,好像早就知道张山会有这个决定似的。
二人下到二楼,正要敲方浩的门,陶晶的屋门开了,走出来那个自称是陶晶男友的黑壮小伙子。
“二位警官好!”小伙子这次很有礼貌,对张山和李姒一欠身,说。
“你好。”张山点点头,回礼道。
“二位现在有时间吗?我有重要情报汇报!”小伙子压低了声音,极其神秘地说。
张山和李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以,有时间。就在这里说吗?”张山回答道。
“我这情报需要保密!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小伙子很慎重地说。
“那——你愿意到所里去吗?”
“那不行!要是我跟你们去派出所里了,别人不得说事情就是我做的?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伙子直摇头。
“你说到哪,我们听你的。”
“到屋里说,屋里安全!”小伙子指指陶晶家,笑着说。于是三人又进到了陶晶屋里。
张山目光巡视一圈,没有看见陶晶,问道:“陶晶不在吗?”
“她出去了,有事。”
“哦。”张山点点头,“你叫什么?身份证带了吗?”
“有有!”小伙子拿出身份证。李姒接过去进行登记:刘畋,1985年6月18日出生,本市人。
“小刘,有啥情报?说说看。”张山很亲切地问。
“嗯——其实这不能怪我,昨天因为陶晶在场,我不好说,所以才有所隐瞒。”刘畋清清喉咙道。
“好,知道了。你尽管说。”张山鼓励道。
“昨天陶晶没有说实话,她想保护一个人......”刘畋语出惊人,却突然停住不往下说,像是故意要让张山着急似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谁?”张山心里觉得刘畋好笑。脸上却故意装出很好奇、和急切的样子说。
“其实昨天陶晶和我都在阳台上呆了一会,她比我先去的。我过去时她正在跟一个邻居说话。你们知道是谁吗?”刘畋又卖起了关子。
“谁?”张山只好问。
“四楼的,那个什么作家。”刘畋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侯峰?”张山和李姒都大吃一惊,两人齐声问,“他们认识?”
“住一个单元怎会不认识?不过他们早就认识了,陶晶这房子还是通过侯峰租的呢!”刘畋斜着眼睛看看门口,像是在留心门口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