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不计较李璐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毕恭毕敬,他端水喝了一口,微笑说:“李璐,你比以前干练多了。”
李璐随便谦虚一下道:“还不是老样子。”
“不,你自信了很多。”林强执意夸奖,教李璐心中揣测他的来意到底何在。
李璐笑笑说:“自信什么呀,我就是个干活的人。”
林强摇头说:“不是的,我能感觉到,你能干了很多,你的竞争力强了很多,这是这个项目给你的回报。”
李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低头喝水。
林强说:“现在你的实力已经明显超越了这个主管的位置,没和李顺谈谈,看看有没有往上走的机会?”
李璐心里说,来了。她朝林强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回答。
林强身子往李璐这边倾了倾说:“李璐,我了解老李的脾气。其实,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在他手下,也经历过你这样的阶段。”
林强亲热地拉起李璐的手,鼓励地说:“别丧气,你已经有了做经理的实力,富华集团不给你这个经理的位置,市场会给你的。”
李璐更说不出话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又不好意思。
林强放开李璐的手,又诚恳地说:“李璐,我不为我自己——过去你不直接向老李报告有些事情你就不了解,这回你直接向他报告了这半年,应该领教了老李的风格了,我的职业安全没有任何问题——我就是替你难受。你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比谁都更能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
她看看李璐,李璐低头玩着手中的杯子,不答话。她就有意停了停,好让李璐先回味回味自己的话。等了几分钟,她才又继续说:“李璐你是聪明人,你想,你要是走了,我再招个主管不会难;你不走,我更好,能少操心受累,对上级你又服从又可靠,哪个做主管的得了你,不是他的福气?只是委屈了你,白干一场,就这么活生生地被老李利用了!他这是欺负老实人呀!我都替你不值。”
李璐有点惊讶林强为啥这么义愤填膺,她什么亏都没有吃到,相反,她什么便宜都赚到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说打抱不平两肋插刀吧,那不是林强的风格。
李璐一时不明白林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把他的话给吓回去,就故作不明地请教道:“做这个项目确实让我学到不少东西,是对我有好处的事情呀!其实,我挺感激您给我这个机会的,要不是您愿意用我,我哪里能进步这么大?平时两三年学到的东西,抵不上这半年的强化哦。”
林强听了心里暗骂:弱智的东西!活该被欺负!
一面只得耐心启发李璐的阶级觉悟说:“这么大的工程项目,负责人除了要对行政专业,还得很熟悉了解我们内部的组织架构和公司的各项流程规定,老李要是从外部招人,新人根本几个月内上不了手,而老李当时本身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哪里能用外部的人?”
林强虽然不是什么好鸟,话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李璐不能否认林强说的话也是事实。她看着林强充满期待的脸,忽然想和他逗逗笑,就说:“林总,照你说的,郑总该给我经理位置,那他让我当什么经理好呢?”
林强满不在乎的说:“那是她的难题,不是你的难题。她若没现成合适的经理位置给你,他就该想办法创造一个位置给你。或者,她可以给安排你轮岗的机会。”
李璐想想,笑着和林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这么看好我,那你多关照我吧,有好的机会,介绍我去呀。”
林强一针见血地指出:“谁关照你也没有你自己关照自己牢靠。”
关于去找张顾求助的问题,李璐的心里真叫千回百转。不去找他,自己在富华集团彻底没戏,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去找他呢,假使他做主给了经理的名分,自己就彻底得罪了余开平,而到时候自己终究也只是李顺手下的一名经理,日子恐怕也好过不了。再者,大老板们个个都是日理万机的,去找他,恐怕要惹他反感,自讨没趣——对于去找王宁,内心畏难,并无自信。
思来想去,还就是林强说的那条路。
林强隔三岔五就打个电话试探李璐,怎奈探不明李璐的动向。李顺一连三天不见李璐人影,打她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只得叫人联系李璐家里,连一个听电话的人都没有。
朱云兰那方面,在胡勇走后,谜底就揭晓了:原来胡勇先把行政经理的后备人选撬掉,好让李顺抓一把瞎;更让李顺作为堂堂人力资源总监,在富华集团上上下下面前丢一把脸。
朱云兰相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呀!
同时,朱云兰心里不由得暗暗升起了一线希望,胡勇走了,该轮到自己了吧?
被李顺玩了一把后,要说李顺完全不考虑用拉拉,那也不是事实。他总觉得李璐这个经理的职位有点尴尬,他没有信心去找余开平要求特情处理。
第二天,李顺收到朱云兰的邮件,称自己和李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人的匹配度有问题,李顺正当经验和体力俱佳的时期,胸怀鸿鹄之志,而但求安稳的朱云兰最重视的是薪酬福利团队,因此朱云兰一直忍受着不被重视的失落。
男人和女人是很不同的两种动物,朱云兰是断不会像李璐那样去找张顾为自己的利益再三斗争的,至多也就方便的时候温和地提一提,说了不见效,便闭嘴了——她清楚,那样做或者有效,至少无害;她要那样做,就很搞笑了,甚至是危险的。
表面上朱云兰对李顺一直言听计从恭敬有加,旁人看不出蹊跷,李顺也以为没有大碍,而朱云兰内心的郁闷只有他自己品味了。
李璐虽然改变了不少,但并不能掩饰她一刻不停的天性,董倩觉得她的叽叽呱呱有点好玩儿。
董倩问李璐:“发生过性骚扰吗?”
李璐摇头说:“没有听说过。”
董倩追问说:“那万一有呢?”
李璐干脆地说:“炒呀!公司有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