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宗仁的执着,想起有水不谅解自己,这让天娣很矛盾,她抱怨父母给了她美丽;美丽的女人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情,往往会不经意的引起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的明争暗斗,或者导致一方为了一个女人而浴血奋战。比如,处于被动位置的有水明知自己不具备浴血奋战的本钱,却甘愿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赴汤蹈火。
正因为有水有赴汤蹈火的精神,顾宗仁才惊讶起来,才想到要把有水置于死地。直到如今,顾宗仁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是由于天娣在左右,不容许他动有水一根头发。不过,明的来不了,就来暗的。顾宗仁本以为这次行动的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怎知被天娣发觉了。
在证据确凿面前,顾宗仁是抵赖不了的。为消天娣的气,顾宗仁假惺惺的用拳头捶打脑门,说自己一时糊涂。
天娣说:“我要的是诚意。”
“什么诚意?”
“当面向有水道歉。”
顾宗仁望了天娣一眼,然后点头同意。
回到大队的第二天,顾宗仁真的找来了有水,不过他不是向有水道歉,而是要有水作出让步,他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只要你让一步就会海阔天空,万事都好商量。”
有水万万没有想到顾宗仁倒打一耙,不由怒火冲冠,霍地站立起来,“你妈的,抢了我未婚妻,还倒打一耙?我今天不揍死你,我的刘字倒吊写!”说着,操起办公椅子,朝着顾宗仁的脑袋砸去。
听见顾宗仁大喊“有人要杀人啊!”的声音,黄九像箭一样冲入办公室,一把将有水抱住,并把他拽出了办公室。
顾宗仁对有水的印象本来就不好,恨有水恨到咬牙切齿,现在见
他竟然动武威胁自己,不由恼羞成怒,猛拍着桌子,对着有水的背影大喊:刘有水,你太放肆了,如果我顾宗仁不把你搞死,我就跟你姓!”
为了得到黄九的支持,顾宗仁于傍晚请黄九到镇上吃饭。酒足饭饱之后,顾宗仁说他再也不能容忍有水扰乱社会,无法无天,是必须要处置有水的时候了。
黄九一听,双腿不由颤动了一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劝说顾宗仁不要感情用事,在未完全取得天娣信任之前,千万别动有水身上的一根鸿毛,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虽然说黄九上次为救刘嫂放弃了捆绑有水而激怒了顾宗仁,但顾宗仁事后也没有去追究黄九,原因是黄九在柑乡大队很有群众基础,很有威信力,要开展每一项工作多少要依靠黄九来协助。事实也是,在处理问题的关键细节上,黄九往往会给顾宗仁出一个好点子。对此,顾宗仁也承认。但是,如今火苗都烧到他的眼眉上了,就算你黄九有什么灵丹妙药,他也无法忍受下去,理由是有水在天娣的心里占有相当重要的份量,无时无刻在威胁着他;倘若让有水放肆下去,天娣绝对有可能会回心转意返回到有水身边。这是一个最令人可怕的结局!为了不让这一个可怕的结局出现,顾宗仁于一个星期后跑回县城,要求天娣跟他一起去登记,可是天娣不愿去,借故说不想过早被家庭拖累,趁年轻多读点书。顾宗仁拗不过天娣,只好把登记的事暂时搁下,全心把工作放回到大队上。
大队广播站这几天不停地广播大力发展优质水稻的消息和好处。社员们想不通,白天开工出人不出力,晚上睡觉睡不好。他们想反对顾宗仁的错误做法,可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更没有一个人够胆站出来去跟顾宗仁论理。这个时候,有水刚刚从外县参观学习回来,听到社员说大队要砍掉桔树,他连饭也顾不上吃,怒气冲冲的跑出家门去找黄九。一见到黄九,他就提出由他带上老二去大队部跟顾宗仁论理,跟他说清楚塘坑村人是不好惹的,如果顾宗仁坚持己见,就把他绑到大榕树下示众。黄九脸部表情严肃,他提醒有水遇事别莽撞,要冷静。有水说:“我冷静不了,你怕得罪他,我不怕!”
“你真是笨过头猪!”黄九说:“顾宗仁就是希望你出来造反,然后将你绳之于法。”
黄九的洞察力真强,竟然猜对了顾宗仁的思路。顾宗仁确实是想诱有水落入他设计好的陷阱,那么,在天娣面前,他就有了一百个理由。
回到大队,黄九第一时间把社员“不要毁掉桔林”的意见转达给顾宗仁。谁知话没说上两句,顾宗仁就扬起了那双稀疏的眉毛,拍着办公桌子说:“黄九同志,现在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在做文章,万一上头责问下来,你担当得起么?”
要黄九担当责任,黄九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男人,在柑乡大队出了名。他娶了老婆回来的那些日子,老是天天搞老婆。有时,老婆下地劳动回来累到腰酸背疼不想跟他做爱,他就说,我想要,你就得给我,要绝对服从!有时,老婆高兴起来,在家里哼着歌手舞足蹈,跳起天鹅舞,他就认为那是风骚女人才会这样做,因而怀疑老婆红杏出墙,骑在老婆身上挥拳猛揍。久而久之,老婆抵受不住黄九的蛮横、粗暴,没有为黄九留下根就远走高飞,至今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