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文轩回来了，昨日一夜未归，他现在早已是满身疲倦。
他换下衣服，正要去饭厅用餐，路过一扇敞开着的门，听到里面有人在轻声哼唱。
歌声稚嫩，但悦耳动听。
陈文轩好奇，循着声音，往里面走进去一看，只见温夏挽着裤腿，正站着浴缸里面，用湿毛巾擦旁边的窗台。浴缸里面的清水，没过她的小腿。她一边唱，一边用脚丫在水里面嬉戏。
……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
这首老歌，陈文轩曾听母亲唱过，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也会唱。她胳膊上的红印已经转为淤青，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更为扎眼。
窗上的玻璃映着她的身影，脸上没有愁苦烦恼，她倒会苦中作乐，怡然自得。
温夏听到脚步声，才在玻璃上看到他的影子。回头一看，发现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心生紧张，“你要干嘛？”
话音未落，她脚下打滑，就往后摔了下去。
陈文轩紧走两步，刚要接住她，却反被她抓住胳膊，连带着自己，一同栽进了浴缸里面。
水漫过口鼻，她整个人都被埋进水里，陈文轩的重量也都压在她身上，温夏丝毫动弹不得。
陈文轩急忙起身，不顾衣服已被打湿多半，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你干什么！”温夏抹了把脸上的水，就冲他嚷开了。
她浑身湿透了，幸好没呛到水，脸上惊魂未定，眉眼间略带些怒气。
看着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陈文轩突然记忆闪现。五年前的一天，那个人从泳池里面爬出来，脸上的笑逐渐变得狰狞可怖，“明天，他就会让律师把文件交到你手上。从此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眼睛水汪汪的，就是温夏这般模样。
封存已久的记忆，如同打开的潘多拉宝盒，画面一幕一幕，一帧一幅地扑面而来，不断捶打着早已破碎不堪的心灵。
陈文轩突然感觉心口发疼，胸口发紧，整个人难受得要死。眼睛看向那个瑟缩在一角的女孩，他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毫不犹豫地长臂一伸，扼住她的下颌，把她又重新按到了水里。
他如同着了魔一般，看她不停扑腾着四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自己的禁锢，陈文轩感觉畅快许多，手上的力量也不知不觉加重了。
王凤菊被水声吸引，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被吓坏了。眼看着温夏就要没了动静，她冲上去拼了命地把陈文轩拉开了。
温夏腿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趴在浴缸上不停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陈文轩呆坐一旁，慢慢恢复了神智。他看看温夏，又看看自己的手，刚刚明明感觉到了一丝快感，现在却被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侵袭，双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他没再往温夏身上看一眼，拖着湿透了的身体出了浴缸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