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肢解一翼
商王子羡后期,南淮地区活动着尸方的重要一翼力量,主要包括林方、凤方及古方,三方雄踞凤阳、六安、霍山这一带区域,是南淮部落群中颇有实力的三个方国,长期追随尸方与大商为敌。
商王子羡二十二祀十月至二十四祀二月,嗣子子受带领三千精锐王师,亲征南淮一带。
出征之前,恩师国老墙向子受力荐了一名勇士,名叫邲其,时年十八岁。国老墙说,自己年事已高,不能随王子出征,对王子的安危甚为挂念,因此特别寻来此人护卫王子周全,有此子追随王子左右,自己就放心了。
原本子受的武力就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见老恩师如此庄重,心下顿时大奇。忍不住问道,邲其何能?国老墙说,此人聪明伶俐,绝对可靠!有“四胜之名”,即忠诚胜犬,力大胜牛,迅疾胜豹,威力胜虎!
邲其的出世,实为子受的一大臂助!此人追随子受,平日谨慎奉法、稳重少言,战场之上有先登陷阵之能,危急时刻忠心护主、左右折杀,一度使得子受形成了依赖,遇事即呼邲其!当然,这是后话。
子受率领王师,出朝歌城,一路向西南而行,于沿途各地补给和修养,并在温地养马场抽调了一个象师,即四头战象及配套军力。为了确保王师顺利南渡黄河,还征调了薄姑国的水运大船。王子子受这次出征南淮地区,无疑是一次声威爆棚的武力巡边,主帅子受个人已是威名远扬,更何况还有四头战象随军!因此,这一路上所过之地,无不分外热情,子姓宗国且不用说,那些旧族或外姓方国,劳军的表现都超出了期望。以至于抵达挚国时,子受对进献的物资表示了拒绝,无奈之下,子受最终接受了挚国十辆精美的战车!
商王子羡二十三祀四月,王子子受率王师,及从禽师、息师抽调的十个戍师、三个射师、两个马师,在息地组织实施了整军演练。子受的治军思想,很快就被跟班邲其所掌握,没用三天,邲其就很忠实地解放了王子子受,开始严格指导各师的训练。
一个月后,子受率大军入驻息地东南百余里的灊地。灊地于一百多年前被商王开辟为军事基地,驻守军力六个师,基地依山而建,处在一片坡地之上,正好卡住了这一带的关键通道。此地设立军事基地的目的,是保护息地与虎地的运输通道。
王子子受率军抵达灊地之后,做了三件事情。
首先,对王师抵达灊地进行消息封锁,向各级军官下达禁止喧哗、鼓噪令。
接着,为了安抚军心、鼓舞王师士气及测知祸福,按例在灊地举行贞卜,贞问此次出征林方能否成功?卜的揭示是大吉;贞卜结束后,王子子受对参战的军士们发表了激情的讲话,说,听闻林地盛产美女和美酒,圣明的天神已经揭示了旨意,王师此来必将取得大胜,高贵的大商子弟们很快就可以进入林地抓取他们的美女、享用他们的美酒了!
然后,指令灊地驻军派出小股军力实施军事侦察,同时向周边散布即将运输大批铜石、铜块等重要物资的消息。
在战前军力部署上,根据灊地驻军提供的情报,预设战场为灊地运输线一带。王子子受划出了三个设伏战队,每个战队配备戍师两个、射师一个,分别于淮河南岸一带通道口、灊地驻军基地以南两处主要通道口设伏,要求各设伏战队隐蔽于各山口附近、不得阻击西出的敌军,目的是将敌人放过来,一旦灊地围歼战打响,各设伏战队则要立即封锁通道,全力阻击、防止敌人从各道口东逃!同时命令灊地驻军做好防守、阻敌准备。其他参战军力则被分为三部,第一部由亚禽率领,戍师三个、马师两个,于灊地以西三十里设立阻击防线;第二部由息伯率领,戍师三个、马师两个,于灊地以南五十里设立阻击防线;第三部为机动军力,由射俞率领戍师四个、射师两个,在灊地东南十五里一带隐蔽;王子子受率战象力量,坐镇灊地。
参战军力按序开赴后,此时灊地瞬间静谧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及野兽从林中穿梭的动静。
二十三天之后,灊地驻军派出的侦查小队回来了,带回来的信息是凤方四个马师的力量已经西出,而且联合了灊地东北的古方、灊地东南的林方,合计兵力达十个师,分别从预伏的山口西出进入灊地,正在向东南方向行进。
得知战场态势后,王子子受立即下令战象出动,向东南方向隐蔽接敌;同时指令向各伏击战队传令,堵死东逃山口,不得放走一个敌人!
这个时代的战争,最大的特点就是遭遇战。这不,当凤、林、古三方势力拉长了队伍,向商王运输通道沿线逼近时,他们首先听到了几里外大批运输车辆的吱拗声,三方的六个首领贵族顿时窃喜,这次可能会有不错的收获!
战役在一瞬间爆发,三方的军士突然发现了四五十米外大批持戈握弓的商军,接着密集的箭镞雨点般袭来,很快就有军士倒地、从马上摔下,尖叫声、警示声乱成一片。三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凭借着马师的速度,向着射俞率领的机动军力急速冲杀了过去!凤、林、古三方势大,没有多长时间就占据了上方,射俞所带的六个师兵力一时间损失惨重,眼看着射俞部不敌,西部阻击力量、南部阻击力量赶了过来。
援兵的到来,商军很快稳住了阵脚,根据先前的演兵阵形,迅速对凤、林、古三方敌军展开了包抄阵形。三方敌军眼看商军势大,顿时萌生退意,还未及后队变为前队,却突然听得身后几声雄浑至极的吼叫声,是几个同样的“吽”声叠加起来,在林带之中显得更加激荡悠扬,似乎周围树木的叶子也震颤了起来,凤、林、古三方的战马和马士因为距离更近,而出现了集体的惊悚、跳跃,出现了狂躁般的失控。
凤、林、古三方的军队已经丧失了章法,乱作了一团!商方的军队,可是提前演练好的,攻击的节奏一点不慢。四头笨重的战象,敲击着大地,如起鼓一样,击点在加快,慢跑变成了冲击!这是什么存在?凤、林、古三方的军士们已经被惊呆了,他们来不及举起戈器,来不及拉开弓箭,四头天设地就的庞然大物张牙舞爪地冲进了战阵,在驭手的指挥下一番横冲直撞、鼻甩齿挑、腿撞蹄碾,所过之处无不摧枯拉朽,充斥着骨裂声、惨叫声、马嘶声,不管是马还是人,都在飞,空气中弥漫着血雾、血腥,太惨烈了!
凤、林、古三方的六个首领贵族毕竟见惯了战场的惨烈,最先反应了过来,俯身抱住战马的脖颈,做出了扭头逃跑的动作。连身经百战的王子子受,也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吸引了,没有反应,却听得身旁一声清脆的喝声:“你们走不了的!”
只见身形一闪,一个异常矫健的身影,一如老鹰叼小鸡般,一起一沉,飞窜而去,人未至而箭已到,其中,两个首领应声落马,一个首领被铜剑刺穿,三个首领被双脚踹落!当在场的所有人看清这个人就是邲其时,邲其正站在那六位敌方首领中间,用一把铜剑、一双虎目,逼得六人无一敢动!
凤、林、古三方六个首领全部被抓,接着三方军士纷纷倒置旌旗,扑地哀求表示臣服。此战,俘虏二千一百余人,杀戮八百余人;商方损失兵力七百余人。
战役结束后,王子子受率领王师在林邑北郊驻扎下来,林氏的贵族们带着族民,一路肩扛车拉,向威武的王师敬献了许多林氏酿制的美酒,王子子受、亚禽、息伯、射俞、邲其站在树荫下,迎着落日余晖,与将士们一起享用美酒,伴随着“桑林”乐,林氏的美女们跳起了欢快的贞舞,好一番宴庆的场景。
战后处置。
林地、古地相邻,树高草密,土沃水肥,气候宜人,动植物资源丰富,处处勃勃生机。王子子受代替商王在林、古两地接壤地带开辟了一个大型田猎场,任命俞族的贵族射俞为驻林地田官,即田俞,自此林、古两地成了商王物资生产基地。
凤方处于尸方核心势力前沿,战略位置极为突出,王子子受下令于凤地开辟前沿军事基地,设立一支长期驻军、修筑防御性高墙,驻军包括战象一师、戍师八个、射师两个、马师两个。王子子受对凤地驻军进行了一番整训,亲自指导其开展攻击、防御之法,并在凤地祭告天神和先王,任命了凤地最高军事主官——子目。
王子子受征服凤、林、古三方后,大商王畿南疆的军事态势发生了积极变化。大商从战略上进一步逼近了尸方,压缩了东人势力的生存空间,同时收服了一支雄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