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风起云涌
商王子受三祀五月,商王子受结合大商面临的形势及大商王室中心工作需要,决心起草一项新政——子姓封邑制度改革。改革的目的是,进一步稳定大商统治基础,为彻底解决东人威胁做好政令准备。不得不说,商王子受的出发点非常好,要通过政令加强大商王畿的团结,同时为大商王室提供稳定的、源源不断的物资,为东疆决战统一思想、夯实物质基础。具体做法上,主张提高各子族的物资生产及输出能力,适当降低各服国的物资生产和输出压力。
这个时期的社会实情是,服国与大商王室的矛盾比较尖锐,其中的原因,一是大商王室的索取力度大,除了定量的贡赋,还有特殊情况下的加征;二是服国往往所处的自然环境比较恶劣,并不利于发展物资生产。而,子姓封邑则正好相反,具有很大的优势。
于是,商王子受将太师祖尹、子干、子胥、微子启、国老墙等一班近臣召集起来,商量此事。子受先说了两个事,一个事是服国的反叛原因,一个事是子姓宗国对大商王室的支持问题。这两个事情一摆出来,众人的观点都很明确,认识也到位,令商王子受非常满意。
但,当商王子受将自己想好的措置办法说出来后,子干、子胥作为老资格在这件事情上,姿态不能低,因此与国老墙一起表示支持;而微子启和太师祖尹却一致表示坚决反对。微子启的反对,是站在广大的子姓贵族利益上、以至其个人利益上考虑;太师祖尹的反对,则站在了大商王室利益的高度上坚决反对。祖尹说,这事风险太大,必须废弃!并强调,此事先揭过不提,这件事谁也不得外传!最终,商王子受接受了祖尹的建议。
一个很完美的开始,却带来一个惨淡的收场!商王子受非常地不甘心,议事结束后,祖尹单独留了下来,对商王点透了这件事的严重危害。祖尹说,两位王叔这次倒想通了,很难得,但是众多子姓贵族能想通吗?这与夺人饭碗何异?想不通就会愤怒、生恨、混乱。有时候,形势严峻了,大家都会想办法,容易统一思想;天子啊,看得远也得慢点来,否则会适得其反呀!当战争来临时,子姓贵族就会团结起来,此时再发布这项政令也不迟!大商王室可以有一年的准备时间,足够调整政令了。
听了太师祖尹的话,聪明的商王子受很快就意识到,这项政令确实不合时宜!太冒进了!越想越后怕,这与自己拆自己的台没什么两样,邲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两人最终从议事堂走出来时,都是冒了一身的大汗!
这一年,商王的王田获得了丰收,这是商王子受改种食麦之后,获得的第二个丰收年!朝歌城驻军一带的商王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微子启向商王报告说,粮仓里的存粮已达到了十万袋!这已经足够大商王室及朝歌驻军吃两年了。另外,王畿之内各地驻军也汇报说,存粮充足。
商王子受三祀十二月,大商王畿突然发生了一个严重的事件——黎国对抗王命!
黎国的简要情况。黎国,也称耆国、饥国或利国。蚩尤与黄帝涿鹿大战,九黎大败,一部分黎族留在黎地,成为商代黎国的前身。在商汤立国后封弟弟子耆于黎地,黎国历来是大商王室的铁杆宗族国。耆氏的人口非常之多,国力强大,因黎地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后世素有三省通衢的名号。大商在黎地设有重军“黎师”,扼守王畿西大门,是大商西部敌对势力东进的最大障碍,是等同于王畿西南部宁、癸殳、目三地的战略要地。
耆氏的支系贵族非常多,原本就对大商王室的封邑规则有意见,这时风闻商王子受又在封邑上动起了歪脑筋,还想克扣封邑的物产。因此,耆氏的贵族们不乐意了,就把派去朝歌军营参加修业的两百多号子弟给叫了回去,还修什么业?饭碗都要被夺了!
耆氏这么一抵制,商王子受深感吃惊!耆氏,可是大商子族里巨无霸的存在,人口数量占子姓人口的六分之一强。这是要闹分裂吗?
于是,商王子受委派王叔子胥出面前往黎地,进行调停。同时,指派邲其前往温地去调两个象师过来;并秘密下令,朝歌、商邑、宁师、目师及九国军力做好战备。
商王子受的这一番动作,并瞒不住耆氏。最终,耆氏接受了王叔子胥的调停,黎侯与子胥的交流很快就进入了愉快的阶段,黎侯说,这事是因为风闻天子要动封邑的物产,耆氏如此庞大的贵族体系,一下子就炸了锅!黎侯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阻止。子胥对黎侯说,没影的事儿,自己就是参与者,不比别人清楚吗?此议的结果是八个字“揭过不提,不得外传!”说到这里,子胥马上问道,这小话是从哪来的?
黎侯经过一番调查,对子胥的回复是九国人!
商王子受对王叔子胥的调停结果很满意,竟然受人挑唆,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过想想确实后怕,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威望,竟然因为一句子虚乌有的小话儿!为了安抚耆氏贵族,商王子受特地下了一道政令,鉴于耆氏积压的封邑问题过重,在未来选拔人才中,向耆氏予以惠顾,鼓励耆氏子弟加紧修业、早日为圣明的商王服务!
商王子受处理耆氏事情用了半个月时间。但很快,邲其、祖尹前后脚找来了,原来最近朝歌城内在传一句小话,说“有一只雀儿生了一头鸇”(鸇是一种猛禽,是专门吃雀儿的猛禽,是大商时期的一种寄生鸟儿,比较罕见)。
三个人都是非常聪明的。祖尹向商王子受说道,天子啊,这简直就是在说,天子的大商王室不稳定,有内乱,将会灭亡啊。这种扰乱人心的危害可不小啊,眼前的耆氏事件还没有追究,又冒出来这档子事,很明显在挑拨王室与耆氏的矛盾,这是有人与天子作对啊!
这刚给吃了耆氏事件的大亏,接着又是一出,太可恨啦!商王子受一脚踢碎了议事堂的桌案,被逼急了,顿时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