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关中演兵
商王子受二十祀四月,西伯昌伐灭戎狄。消息传到朝歌,对天子的统治来说,应该算是一个重大打击。原本安放在周氏身边的重要制衡力量——戎狄,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关中地区的局势岌岌可危。再加上,天子设立在关中的军事方国战略宣告失败,奠氏、萁氏及奠地的黎师三方之间就是个分崩离析的存在,根本称不上是军事基地,三者互生嫌隙。黎师最高统帅黎向,在对天子汇报关中情势时,还流露出了对周氏的恐惧,曾经天子看重的虎将如今却熊了,他深感关中的形势已难以扭转!
天子掌握了关中的时局变化之后,也对周氏的发展气势感到了忧虑。同时,对自己在关中布下的两手棋感到了失望,戎狄折腾了几年,延缓了周氏的发展;但是,那三个商氏宗支,确是个消耗粮食的吃货,在周氏面前就只会发抖!
商王子受二十一祀二月,王子子禄率领的王师主力结束东征,返回了朝歌。
商王子受二十一祀三月壬子日,天子率领一部王师来到了崇地以东、渭河南岸一带,举行“大蒐礼”!子川、子千、恶来陪同。
崇侯崇伯蛟作为地主,已在猎场中央竖起了整整齐齐的八列标木。天子狩猎的各色仪仗,铜制镶金玉龙头斧钺、铜鼓、铜号、天子旌旗、精美的战车、用作牺牲的牛等等已做好了布置。
此次前来参加“大蒐礼”的势力有,王师、雀氏、舌氏、索氏、崇氏、丰氏、镐氏、萁氏、奠氏、黎师等十家。天子在关中举行“大蒐礼”,意在对西伯昌所代表的周氏集团进行威慑,同时提振黎师等宗室力量的信心。
此次,“大蒐礼”总计出动军力达到了戍师四十个、射师十个、马师十个,在军力上呈现出碾压周氏的气势。“大蒐礼”为期五天,期间,完成了天子讲话、发布表文、祭祀活动、演兵狩猎、献牲等等一系列活动。
在此次“大蒐礼”第四天,天子命令随行史官在阵中宣读了本次大蒐礼的表文,表文的意思是,‘此次畋猎,得到了天王的眷顾,收获了喵牲、鹿牲多只,极力彰显了天子之师的武勇,必将为关中百国带来安宁和祥瑞!同时对于叛服不定的敌人施以震慑,对于不尊天子之令、拉帮结伙的周氏,准备接受滔天之火的惩罚!’
天子到了地头,西伯昌必须表示姿态,他派出周氏大贵族姬仲苂,带着周氏的礼物,来带天子面前。姬仲苂诚惶诚恐地扑在地上行稽首之礼,赶紧先献上带来的各色礼物,包括产自周氏的六坛美酒、一辆精美的铜车、六名娇俏的美女。接着对天子说,西伯昌已卧病月余,委托他前来向天子献礼,请天子宽恕西伯昌的罪过!接着,姬仲苂向天子解释了剿灭戎狄的正义——为害关中,并说周氏替天子维护关中安宁,得到了关中族民的支持,如今关中人民都赞扬天子的恩德,说是天子给他们送来了西伯。并劝说天子不要听信小人的挑拨。
商王子受二十一祀三月,天子于渭河南岸一带,举行“大蒐礼”的确起到了震慑西伯昌的作用。
天子很仓促的一次出猎,竟可以纠合两万旅的战力!如果,认真地措置呢?周氏能架住攻击吗?西伯昌对此深表担忧,对此,姜子牙思考了两天后,对西伯昌说道,关键要看策略,只要策略得当,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接着,姜子牙将自己的策略做了细致交代。他说,如今,天子的势力分裂之势已成。姜子牙举例说,关中萁氏、奠氏、黎师就是三分,他们加起来也有四十个师,比周氏还要大,但他们却惧怕周氏,为什么呢?握不起来的手,只能叫指头,不叫拳头!就是这个理儿!
西伯昌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姜子牙接着说,但是周氏也不能自大,如果天子亲临奠地,将萁氏、奠氏、黎师拧在一起,其力量却也不容小觑!所以,周氏得注意策略,要主导形势向着有利于周氏的方向转变。这个策略叫“先难后易!”因为,“难”对于天子来说是放心的地方,所以注意力不足;等周氏解决掉这个“难”之后,天子势力都会大吃一惊的,一下子会大乱!因为“难”对天子和商氏来说,就是自信和依仗!
至于“难”与“易”,姜子牙认为,“难”就在于商邑西北的险关之地黎氏,天子对黎氏一系列操作之后,平服了黎氏宗族的不稳定,如今黎氏尽职尽责为天子据守险关,天子及商氏贵族们都是很放心的,而黎地险关据姜子牙观察,还是可以攻破的!对周氏而言,却又是容易的!
而对于天子来说,“易”却是河南之地,以至崇地一带。这一片区域,多为平坦之地,无险可守,所以天子极为关注,这一带不仅布置了大量军力,而且稍有异动,天子也会惊动。所以,这一片都不能动,包括崇地、萁地、奠地。意在将大量的天子势力,绑在这里。
但当周氏收服黎地之后,天子的势力必将大乱!形势将向着有利于周氏的方向发展。到时,周氏就具备与天子抗衡的条件啦!试想,天子的势力大乱之后,东部的东人自然会乘势作乱,而周氏步步紧逼之下,天子再想拢起一股可以抗衡的势力已经是难上加难!
西伯昌听完姜子牙的一篇长论,吃惊得瞪着眼睛,着急地追问道“商氏百万雄兵,散去一半也是很可怕的猛虎,太师真的有办法应对吗?”姜子牙严肃地说道,“这个道理,与天子拘押西伯一样,周氏就得顺从,出兵、出人、给粮草。到时,迁其一君可灭一国,杀了天子可慑服万邦!”
西伯昌回到王宫,将淑姒、几个儿子都叫了过来,将这个周氏大方略分享给家人,大家无不对姜子牙的远见卓识表示拜服!西伯昌甚至交代嗣子姬发,今后需多多向太师请教,学无止境啊!